“泥潭？怎樣的泥潭？”範秋月突然問到。
薄遠梅認真看了一眼範秋月，繼續說道：“家庭的泥潭，她父親遭受家暴要帶出泥潭，她母親又是因為生活的壓迫，所以要帶出泥潭，她自己更要走出原生家庭的泥潭。”
“那你有和她提過什麼東西嗎？比如數字？”
我有些疑惑範秋月為何現在提起那串數字。
薄遠梅想了一下，“有的，我勸她後，她的情緒平復了一些，在她走之前，我和她說了一串數字，1206，意思是愛你平安順利。”
“薄小姐是心理師嗎？”範秋月繼續問薄遠梅，有點像針對。
“是的，我學的心理，職業比較自由。”
“薄小姐怎麼看黃英的案件和黃魚的關係？”
“這個問題不是警察的工作嗎？”薄遠梅看著我們笑了，“我不太清楚這事，但作為一個心理健康師，希望你們也能給受害者家屬一些心理的輔導。”
“多謝薄小姐提議，我們會的。不過如今我們想問一下，薄小姐在5號晚上做什麼？”
薄遠梅苦澀地笑了笑，“你們這是懷疑我呀，不過我當時在睡覺，別墅裡的工作人員和外面的監控應該能證明我回來後沒有出過門。”
“冒昧打擾不好意思，非常感謝你們的配合，我們也要去黃英家了，先走了。”
我和王本看著範秋月問完問題起身準備離開，也站了起來。
範秋月伸出手和薄遠梅握手，我這時才發現，薄遠梅戴著一雙鏤空的蕾絲手套。
乘車遠離薄家後我才問向範秋月有何異常。
“我想試探她是否習武，可惜她戴著手套，不過力道很足，肯定有鍛鍊。”範秋月解釋了她的行為。
“我覺得這是欲蓋彌彰，”王本也搭話，“氣質不一樣，但是我感覺很熟悉，像是當初刺殺我的人。”
“我以為你看上人家了，結果是一本正經的懷疑呀。”我打趣王本。
“沒辦法，我名字裡就有個本，不過，”王本湊近我小聲問，“你和範頭兒是不是有關係，感覺吃早飯你們之間氣氛有些怪。”
我只是笑了下，當然怪了，那可能是戀愛的粉紅泡泡，不過我並沒有說什麼，範秋月正坐在後排，我們現在是地下戀情。
“馬上到黃英家了，提問小孩子要柔和些，引導她回答。”
我從後視鏡裡看到範秋月警告的眼神。
“放心吧。”
“範頭兒，我們也是去治癒案件背後受傷的心靈。”
到了地方後由於巷子狹窄，我只好將車停商鋪前。
賁陽市有些潮，在狹窄的巷子裡更能感受出來，青磚上一片片的苔蘚，我們走到黃英家門前，大門被刷的很新，足以看出黃英丈夫對家的用心。
“你好，有人嗎？”
門裡傳來開門和車輪滑動的聲音，應該是黃英丈夫來開門。
“你們好，是警察先生吧，進來吧。”
黃英丈夫坐在輪椅上穿著乾淨，很平靜，只是黑眼圈暗示出他的勞累。
“小魚，警察哥哥和姐姐來了。”
一個陰雨的小女孩抱著練習冊從屋裡出來。
“哥哥姐姐好。”
“挺懂禮貌的小孩，”王本笑嘻嘻地，“小朋友，我們只是想問一下你在網咖的電腦上查1206是什麼意思？”
小女孩肉眼可見的緊張，黃英丈夫張著嘴驚訝的看向黃魚，不過並沒有像其他家長聽到孩子去網咖就生氣，情緒控制的很好，儒雅。
“我，我只是無聊，去搜一下1206的含義。”
“是不是安慰你的那個大姐姐和你說的？”範秋月輕聲細語地問她。
黃魚沒想到我們能查到這麼多，驚訝一下後點了點頭。
“那你搜完後知道1206是什麼含義呢？”
小女孩想了一下，目光灼灼，告訴我們：“懲惡揚善的許願池。”
什麼？我看向其他人，黃英丈夫是疑惑的表情，範秋月和王本同我一樣驚奇，我們查過1206，百度搜不出什麼許願池。
“為什麼這麼說呀小朋友？”範秋月笑著衝黃魚問。
“因為壞媽媽不在了。”
黃英丈夫聽到這句話，渾身顫抖，忍不住拽過黃魚打起她，“你怎麼說話的，那是你媽！”
我們趕緊阻止了他，放開黃魚後，他情緒不穩，在一旁痛哭。
“她打你。”黃魚委屈地說。
“是我沒教好你，是我無用成為累贅，對不起小魚，對不起小英，是我的錯。”
我上前安慰，“世事無常，誰知道會有什麼意外，你能把家裡打掃的這麼好，精心對待家，怎麼無用，家暴是不對的，不是你的錯。”
“如果我沒殘，她不會壓力那麼大，脾氣那麼暴躁。”
我示意範秋月和王本帶黃魚進屋，自己繼續安慰他，“如果還有愛，怎麼會捨得對你動手，是她情緒沒有控制好。”
“是啊！如果我沒殘，她也不會到情緒難控制的地步。”
“你不要總認為自己錯，即使沒有這件事，以後也會遇到其他事，哪有順遂如意，你現在要想想怎麼帶好孩子。”
“小魚，是的，警察先生，”他拉著我的衣角仰頭看，“黃英的死真和小魚有關嗎？”
我不知道怎麼和他說，“我們還沒結果。”
“那要不我們不查了，我和小魚好好生活最主要。”他有些祈求，應是擔心黃魚與此案關聯。
“查案是為了法律和正義，你不用擔心太多，小魚應該不知情。”
“好吧，我們進屋吧，我擔心小魚。”
他急著轉動輪椅方向，越急越亂，最後我推著他進屋。
剛在門口就聽到裡面的對話。
“所以你搜1206後出現一個許願池網站？”範秋月小心詢問。
“是的，是懲奸除惡網站，我可以許願。”小魚聽到門響，看到爸爸進來，連忙跑過去推輪椅，“爸，你小心。”
“好的。”黃英丈夫拉著黃魚看向我們，“現在太晚了，我要去做飯，要不就到這裡吧，我們不知道其他的事情。”
他們知道的的確不多，我看了眼王本和範秋月，他們也都有些失望，我們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