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範秋月起身準備離開病房,旁邊一位病友叫住了我們。
“海生,小雨你們去哪?”
他頭髮花白,聲音低弱,應該對海生和小雨很熟悉。
“我們出去轉轉,一會兒就回來。”我還沒想好怎麼回覆時,範秋月已經反應過來了。
“那你們別在外面太久,早點回來。”那位老先生懷疑的看著我們。
“好的,好的,放心吧。”範秋月邊說邊推著我出去。
走出病房,我和範秋月送了一口氣。
“範頭兒,小漁村的人都靠工廠提供工作生活,肯定不會輕易說出工廠在製作什麼,我們可以利用這次機會。”
範頭兒欣賞的看了我一眼,我頓時有些受寵若驚。
“你是想套話?”
想到這次工廠毒氣導致這些人進了醫院,我覺得他們之間肯定會抱怨一下,這樣我們也能多套出些資訊。
“是的,那個老人應該會知道更多資訊。”
範秋月單手托腮,點頭示意我繼續說。
“我們進去後,詢問這回能賠償我們多少錢,然後就引出工廠的老闆是誰?或許也可以套出工作內容。”
“我上一回入夢的工作是刮皮,章魚的皮。在我們那個車間的工作都是這樣,所以幕後的人很聰明,不同人有不同的工作內容,但是工作內容很簡單,除非能將工作內容全組合一起,甚至還要排序,才能知道最後的機密。”
我聽到範秋月這麼說,心裡一驚,這工廠的防盜手段都這樣了,肯定洩露自己工作內容的人更加不會放過。
“”所以工廠地點建在那個偏僻的小漁村,工人招聘的都是漁村的人,就是在那裡人員好控制,誰的情況都能一清二楚。”
“應該是的,除非那片海域有什麼。”範秋月突然睜大了雙眼,“我好像知道那個漁村是什麼地方,我爸留下來的日記裡提到過一個漁村,村子與工廠的體系,他曾和張叔去過。”
我聽說範秋月的父親因公殉職了,如今聽到她這麼說,隱隱感覺她被調到賁陽和他父親有些關係。
她也想到了什麼,沉默了一下,“我爸的死,不會和夢境組織有關吧。”
我輕輕抱了一下她,安慰她,“我們會查清楚的。”
“謝謝你。”感受到範秋月從我懷抱裡離開,我有一點點失落。
“李夜,我們回病房吧,還要找找惡魔。”
正事要緊,上一回並沒有從惡魔嘴裡得到什麼資訊,反而兩個人全軍覆沒,這回還是謹慎一點。
“不知道組長和海壯小珠發生了什麼,他們竟然互相殘殺?”
剛進到病房聲音突然都停止了。
“海生,快關門,你嚇死我了!”
坐在床邊病床的瘦子拍著胸脯誇張的說到。
“就你聲音最大。”我將門關上,其他人也放鬆了,開始繼續聊天。
“海生,你和小花去哪了?”
“你竟然和小花一起出去,有情況有情況。”
除了那位老先生,其他人都是看好戲的眼光看著我和範秋月,我急忙否認,但是秋月的臉發紅了,越解釋越亂。
我有理由懷疑,範萌萌你就是故意的。
“海生你和小花藏的夠深的。”那位老人笑看著我們,但是他眼神裡審視的目光讓我一瞬以為他知道我們不是原身了。
“好了,別說我們了,你們身體怎樣啊?”範秋月低著頭,一臉嬌羞的樣子,把我看傻了。
範萌萌還能演出這樣?不過下一秒,其他人說好多了後,她又回到清冷的表情,躺進了病床裡。
“你們覺得我們這回能有多少賠償?”我躺到病床上後問其他人。
“什麼賠償?”靠窗的瘦子挺吃驚的。
我看著其他人的表情,也都是吃驚,疑惑。
“我們在工作時受傷,算工傷,要賠償的。”我假裝憤慨,掩飾掉剛剛看到他們毫不知情的驚訝。
“趙老,我們以前怎麼沒有?”有人問向那位老先生。
“海壯,你從哪裡聽來的?”他一皺眉,滿臉皺紋堆在一起,顯得有些兇。
我聽這話一時愣住,沒想到這裡這麼落後,竟然不知道工傷要賠償。
“我和小花出去逛逛,聽到有護士在說我們這裡這麼多人中毒,算工傷,工廠應該要賠償很多。”
“是這樣的,不信你們可以問問工傷這事。”
範秋月附和我,趙老才勉強相信。
“這事兒要問工廠。”
我趁機問他,“工廠現在老闆是誰呀?我們做的這些東西怎麼會有毒呢。”
趙老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不知道!。”
其他人也都是好奇的看向趙老,不過靠窗的瘦子更關心錢,他又問趙老我們能有多少賠償,趙老堅持說不知道,許是被問的煩了,把頭鑽進被子裡去了。
瘦子見他這樣氣兒不打一出來,從床上跳起來跑到趙老病床掀了趙老被子。
“他媽的,以前你是不是就把錢吞了,這工廠不就你兒子建的嗎!”
瘦子一番話震驚了我,趙老竟然是趙總的父親。
“他都失蹤了,你想怎麼樣,要錢沒有,自己去工廠要去!”
趙老掀起被子蓋了回去,頭蒙在被子裡。瘦子罵罵咧咧地回了病床上。
我讓迪迪幫忙傳話,告訴範秋月這個村子附近或許就有一個村子是之前我們入夢的村子,不知道小海怎麼樣了。
不知道誰提議回村後就去找工廠要賠償。這時候迪迪正模仿範秋月的語氣給我傳話。
“李夜,明天不管是否有臨海警方支援,我們都要早些過去,我覺得晚去可能什麼也瞭解不到了。”
砰!病房的燈滅了,室外走廊有各種走路聲還有說話聲。
我聽到有人說跳閘了,還有說檢查線路啟動備用電源。
房屋裡門開了,一個護士風風火火進來了。
“大家安靜,電一會兒就來。”
黑暗裡,有些人還在爭吵,有些人在焦急詢問,有些人在維持秩序。
“哥哥快跑!”
我聽到這句話時已經動不了,一個人拿著刀捅進了我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