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航聽完之後才開門離開，他的神情自若，完全看不出來剛才故意摔門的樣子。
目送他們走遠我才緩下一口氣。
剛才我說的“那位”到底是哪位，我可沒有指名道姓的說出來，教皇也沒有追問。
既然他不問，那到時候他要是想差了可就不怪我了。
畢竟誰都可以是“那位”。
教皇和聖子走了之後，小李倒是一直表現的很安分。
他安靜如雞的坐在椅子上，甚至在範秋月拉著趙醫生從櫃子下面鑽出來的時候，他的臉色也一點沒有變化。
這難道就是一起做壞事之後的同夥心理？
“頭兒。”
趙醫生仍然是那副恍惚的樣子，範秋月聽見我叫她之後，她把趙醫生安置在椅子上就跟我來到了房間角落裡。
“怎麼了？”範秋月淡淡問道。
確定小李和趙醫生都沒有注意我們這邊之後我才偏過頭小聲跟她說道：“聖子就是秦商深。”
範秋月微垂雙眸，我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
但我猜她應該是愉悅的，畢竟我們透過道具入夢就是為了幹掉秦商深。
或許夢境組織並不會就此解散，但是起碼失去了家主的秦家會消停一段時間，我們也有時間繼續深入調查夢境這個難以捉摸的問題。
“聖子？”
趙醫生突然出現在我身後，我整個人被嚇了一跳，範秋月伸手拉住我。
我緩緩回頭去看趙醫生，只見她臉上原本僵硬的假面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五官割裂的面孔暴露在空氣中，配上她現在激動的情緒，猙獰無比。
看她神智已經不是很清晰了，我乾笑了兩聲，直接舉起雙手。
“別激動別激動，咱們有話好商量。”我一邊說話穩住她，一邊不著痕跡地挪到範秋月身前擋住她，“你找聖子有什麼事嗎？”
不遠處一直老老實實坐著的小李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他一見我們這頭情況有變，立馬站起身一點一點朝門口挪動。
怎麼能讓知道內情的人跑掉呢？萬一他出去捅我們一刀怎麼辦？
“小李啊！”我趕緊揚聲把他喊住，趙醫生也猛地轉頭看向他？
小李抬腳邁步的動作瞬間停在半空中，感受到我們三人的視線之後，他訕笑著把腿放下，雙手背後站直。
“找，找我有什，什麼事嗎？”
他板正了臉色，但是我能看出他眼底的畏懼。
像他這種剛加入夢境組織的人，他們肯定很害怕像我剛剛表現出的那種，能夠和夢境組織高層人士隨意交談的角色。
像他們這種亡命徒應該知道，小蝦米在他們這種灰色地帶是最好拿捏的。
趙醫生雖然神智不是很清晰，但是她似乎能夠聽明白小李在說什麼。
她也跟著小李一起轉頭看著我。
別啊！
我是真沒想到，好不容易碰到一個隊友，結果她的精神狀態並不穩定，隨時都有可能變成我的敵人。
但輸人不輸陣，我面上依舊十分冷靜的回視著小李。
“聖子怎麼會突然來你辦公室？”
趙醫生一聽聖子兩個字瞬間重新盯上了小李。
我清晰地看到小李的腿肚子狠狠的向前打了兩個轉，我看著就覺得腿筋疼。
之前我們問小李有關聖子的資訊，他說他都交代清楚了，但沒想到聖子會突然帶著教皇來他的辦公室，在這期間小李肯定隱瞞了我們什麼。
這間辦公室一共有四個人，結果現在三個人都盯著小李，其中甚至有一個威壓不低的精神不穩定的惡魔。
小李怕成這樣也算情有可原，如果是我的話，肯定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距離小李兩步遠的距離就是房門，只要他想，說不定他真的能夠在我們阻止他之前就逃不出去。
但是他沒有，他此時已經被我們三個人嚇破了膽，或者說他本身就膽小如鼠，逃避冒險和不確定，他直接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別殺我，我說我說！”
果然是沒有死到臨頭都不知悔改。
和之前的詢問不同，這次他直接深入具體的告訴我們，上次在他入夢之前聖子就告知過他什麼時候他會來辦公室。
他竟然隱瞞了這麼重要的訊息，我伸手就想揍他一拳，小李條件反射的瑟縮了一下。
不過既然聖子已經說過他在剛剛那個時間會來辦公室，那看到辦公室裡不只有小李一個人肯定就已經起疑了。
剛剛他為什麼還要讓教皇放過我呢？
我相信以秦商深的性子肯定能做得出那種寧可錯殺一萬也不會放過一個人的事。
這其中肯定還有什麼我不瞭解的貓膩。
想到這兒我有些後悔，我不應該動手，但我的拳勢已經打了出去。
出乎我意料的是攔住我的不是範秋月，竟然是趙醫生。
她陰著一張臉直接伸出手掌把我的拳頭裹住，然後又微微用一個巧勁兒把我的手彈回來。
在鄉里京劇的時間中，她一邊捏著手指關節一邊問道：“聖子什麼時候來？”
小李聞言欲哭無淚，這回他顫抖的雙腿徹底支撐不住他的身體了，他直接軟趴趴的跪坐在地上。
“這位大人！我真的不知道了啊！”
看他的樣子，就差以頭搶地了。
我剛尋思出聲攔下趙醫生，差不多得了，結果那頭方門突然又被開啟了。
“小李，你在找我？”
赫然是聖子那張臉！
“很熱鬧嘛！我就說剛才房間裡不止你們兩個人，教皇那個蠢蛋！”
我壯著膽子把趙醫生拉到我身後，將她和範秋月都擋得嚴嚴實實的。
聖子全程玩味的看著我的動作。
“別緊張嘛！你看，我為了見你們特地把教皇都甩開了！”
嘖，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我們的人呢！
能說出這種話的人，誰能想到他其實是我們的敵人的老大呢？
不過……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門口燈光照映出來的人影，確實只有聖子一個人的影子，教皇真的不在。
他看著我的動作了然的笑道：“他被我支開了，這下你們可以放心了吧？”
他這是有什麼目的？我心中暗暗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