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趙醫生剛被我們從夢境裡帶出來的時候就跟我們說過，她說他們那次的計劃其實是有可能全身而退的。

當時她沒細說，我們也沒有追問，我沒成想這裡面還有別的緣由。

趙醫生語氣中的憤恨顯而易見。

我剛準備問一下當時事情發生的細節，這間辦公室的門就被突然敲響。

“小李子，你在不？”

男人的聲音明朗清脆，像是一個少年。

我操，不會吧？

說曹操曹操到？

範秋月明顯也和我想到一塊去，我們倆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十分默契的分頭行動。

我去檔案櫃裡把剛剛被趙醫生塞進去的小李抓出來按回到椅子上，然後範秋月帶著趙醫生一起蜷縮在櫃子裡。

我幫他們關好門之後閃身躲到了窗簾後面。

我藏的位置前面有一排綠植擋著，感覺安全係數還挺高。

小李艾的那一手刀可不輕，我躲進來之前還貼心的伸手把他的白大褂領子給豎了起來，防止別人看到他脖子上的淤痕。

敲門聲逐漸暴躁，最後只聽砰的一聲，男人直接一腳把門踹開。

辦公室的門回彈到牆上，然後顫顫悠悠的歪的一個角。

我躲在窗簾後面只能聽聲音辨別發生了什麼。

來人走路並沒有腳步聲，我聽到了辦公椅吱吱嘎嘎的聲音。

看來小李被吵醒了。

也是，這麼大的動靜還不醒，那可就不是被砍暈了，是被砍死了。

我回想起之前看旗下少年在向上的穿著打扮。

那個男孩好像確實沒有穿鞋啊！

沒有腳步聲這一點也對上了。

完球！竟然真的碰上聖子本人了。

等等！

聖子來了，那之前在走廊裡抱著聖子的教皇呢？

耳邊傳來的腳步聲打亂了我的思緒。

不同於沒有腳步聲的聖子和一直穩坐在辦公椅上的小李，這道腳步聲沉穩有力，而且我越聽越感覺熟悉。

心中不妙的預感越來越強。

我小心調整了呼吸，將自己的身體努力變薄，好縮在窗簾後面，並跟窗簾保持一定距離，不要刮碰到窗簾一點點。

春林外的世界除了腳步聲一片寂靜，無法觀察事態情況的我把心提了起來。

一切都是未知，不知道小李會不會說漏嘴，也不知道我們是否有留下不該存在的痕跡。

“你怎麼跟到這兒來了？”

少年的聲音倨傲中透露著輕視和厭惡。

嗯？聖子和教皇的關係似乎不是很好？

但緊接著教皇說的話又令我陷入了迷惑。

教皇的聲音漫不經心但又帶著笑意，“這不是陪你來的？你可不要翻臉不認人。”

這倆人到底是關係好還是不好啊？

鏡環的話一說完我就聽到房間裡傳來了肉體被重擊的聲音。

我猜是教皇捱揍了，因為屋內辦公桌並沒有傳來雜音。

辦公椅沒有發出聲音，這說明小李並沒有動作，而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其中聖子和教皇肯定發生了肢體接觸。

這其中，我偏向於是聖子惱羞成怒揍了教皇，畢竟我覺得以聖子的性格，如果捱揍了的話，肯定會跳腳炸毛。

“小李子。”

聖子的聲音中透著一股子暢快。

我猜對了，他的聲音一聽就是出氣之後開心了。

“你有老老實實藏在這嗎？我怎麼聞著你這屋子裡一股臭蟲味道？”

臭蟲？這是形容誰？

我聞了聞自己的胳膊和手。

嗯，沒有奇怪的味道，只有塵土味兒，肯定不是在說我。

屁！這個小屁孩兒就他媽是在說我們！

說誰是臭蟲呢？要不是老子現在不能露面，不然一定揍的你知道誰是爹！

小小年紀嘴巴就這麼毒，幹起事來指不定要換成什麼樣呢！

原本我還想著趙醫生是不是誤會這個男孩兒了，現在看來，哪有謊顏？全是實話！

小李從昏迷中醒過來之後說話一直悶悶的，還斷斷續續，要不是我清楚趙醫生沒使多大勁，我怕不是都要以為他被刑訊逼問了。

瞧他的腎虛勁兒！

不過他也是好心吧。

我聽得出來，他有意替我們三個遮掩行蹤，但是他這個人實在是沒什麼天賦。

剛剛光我們三個就能把他的話全都套了個一乾二淨，現在他和聖子面對面對峙，我懷疑他甚至撐不過三秒。

真可謂是危機關頭了。

我聽見辦公椅那邊傳來了熟悉的嘎吱聲，緊接著一道黑影站立起來朝聖子他們走去。

“聖子大人，教皇大人，我真沒騙人！”

聽他是有些哽咽的嗓音，我知道他其實也在怕。

我躊躇了一下。

要不乾脆直接上吧！哪這麼多亂七八糟的？

我這個念頭剛起，下一秒，我面前的窗簾就刷了一下被掀開。

刺眼的白色燈光明晃晃的照在我的臉上。

“唔，小李子，你這裡過進來好大一隻蒼蠅！”

聖子話音中帶著滿滿的惡意，他眼中閃過得意的光芒。

他此時的動作一點也看不出來討厭教皇。

他光著腳丫三步成著兩步的也走到床邊。

教皇單手把我從角落裡拎了出來，然後直接丟到聖子腳邊。

我狼狽抬頭，一眼就對上了小李子複雜的目光。

這是什麼眼神？

還不待我琢磨清楚其中的含義，聖子的一席話就傳進了我的耳朵裡。

“哎！你不自稱王上之下第二人嗎？你現在怎麼不把這可疑的人扒皮抽筋，好好審問審問呢？”

我去！少年你好狠的心啊！

餘光瞥見小李衝我眨了眨眼，我瞬間反應過來，眼中瞬間染上驚慌的神色。

我沒站起身，直接就著現在的姿勢撲到身子腳邊。

我咬咬牙，直接抬頭對上聖子調笑的目光。

“聖子大人！小的是該死！但小的也是得了命令才行事的啊！”

這套話是我說得臉不紅心不跳的，說來還是現在文娛發展的好，我們警局的妹子追劇，我只聽了一耳朵就能學到不少。

“命令？”

我怕聖子這個小變態整出什麼么蛾子都沒往他身上撲，沒成想現在他到赤著腳踩上了我的肩膀。

我被迫只能仰頭看著他。

之前我看聖子的臉和趙醫生跟我的假面一樣，表情都是僵硬且固定，但現在我怎麼覺得有些模糊不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