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趙總倒在地上表現出一副驚訝的樣子,直接一把摘掉了墨鏡,把我推開衝到趙總身邊。
看清他眉眼的那一刻我整個人一僵。
沒有別的原因,來人竟然是趙展光!
他要不是把臉露了出來,我根本認不出來竟然是他。
“哎呀!老趙你怎麼回事?我就說這趟任務你別來,你別來!”
他狠狠拍了趙總兩下,然後站直身體又狠拍了自己大腿兩下。
這是幹什麼?
這發展我怎麼看不懂?
趙展光突然被捲進這個夢境的事我還沒來得及驚訝,怎麼他突然就成了和趙總一夥兒的了?
難道他是在執行臥底任務?
這個念頭剛出現,我就下意識的否決掉了。
不可能。
夢直接和夢境組織有關,而夢境組織被秦家牢牢掌控在手裡。
趙展光最近在省局裡出面處理我和範秋月的身後事,他的臉已經被秦家熟知,他怎麼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在夢境中?
“咳咳咳咳……”
趙總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趙展光微微彎腰,面露關切。
“王總,趙總需要新鮮空氣,咱們往外撤一撤?”
原本一直沉默寡言的保鏢突然出聲,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他身上。
王總?
用的化名?
難不成他真的在出任務?
趙總的保鏢平時肯定很少跟在趙總身邊在明面上工作,他雖然竭力掩飾,但我還是看出來了他對趙展光的厭惡。
在一聯想到剛剛趙展光浮誇的表現。
趙展光現在扮演的是一個對趙總貓哭耗子假慈悲的角色?
這事鬧的,真是又驚險又刺激!
我的腳踝一直沒被放開,趙展光看到趙總的手搭在我的腳踝上之後面色一變。
“你們趙總這是……”他歪歪頭仔細打量了我一圈,“找到真愛了?”
幸好我現在沒在喝水,不然我肯定要噴出去。
這都是什麼奇奇怪怪的猜測?
趙展光似乎也沒想得到我們的回答,他自顧自的說完話,然後揮手示意身後他帶來的人把人魚帶走就準備轉身往外走。
哎?怎麼這就走了?人魚是他的目標?
不清楚趙展光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我也不跟冒冒然上去搭話。
“老王,你這就不地道了吧?”
握住我腳踝的力道突然解開,趙總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抓住了正要被拖走的人魚的尾巴。
趙展光停下了他的腳步,等他再轉身他臉上是燦爛的笑容。
“哎喲!趙總醒了!”
這假模假式的熱情勁兒!平時還真看不出來趙展光還有這才能!
清醒過來的趙總人手把我招呼過去,然後讓我把他扶起來。
他站直之後也沒有鬆開我的手,熱度源源不斷地從他的掌心傳遞到我的身上。
是範頭兒!
我心下一喜。
這下我就不用擔心什麼了,有範頭兒在,趙展光被牽連進夢境應該也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老王,這人魚可是我的手下。”
範秋月拽著人魚尾巴的手一直沒有鬆開,趙展光的臉色聞言難看了起來。
他難看的角色不過存在兩三秒,然後又立馬勾起嘴角。
“剛才不是看您狀態不佳嘛趙總!”
看樣子在組織裡趙總的身份比趙展光的身份要高,我暗暗合計了一下。
接下來範頭兒應該就要想方設法把趙展光先支走吧?
這個趙展光也是,這種危機時刻他怎麼突然出了一個臥底任務?
腦海中有一個不成形的想法突然劃過,我主要仔細探尋,只聽範秋月發話了。
“我的東西老王你少碰。”
我聞言不禁看向範秋月。
說話真硬!
“嘿!”
明顯趙展光和我想的一樣,“老趙你怎麼回事?”
他伸手比了比人魚又比了比我。
“你這次出來做任務不就是接個人魚,又撈了個小孩嗎?得意什麼?”
聽到這兒我簡直想為趙振光鼓掌,這臺詞功底,我真的是自愧不如。
範秋月和趙展光來回打了幾局機鋒,最後趙總帶著我和人魚先行一步,趙展光領著他的人空手跟在我們身後。
出了房間我才發現我竟然還在那個村子裡,而且離之前小王關我的那個房間不過兩步的距離。
外面陽光正盛,來來回回的村民對趙總一行人視若無睹。
“趙總!您又來啦!來塊血豆腐不?”
是那個老阿伯!叫賣血豆腐的阿伯!
他臉上的皺紋很深,笑起來時臉上溝壑縱橫。
他擔著兩個竹筐,竹筐上面都蓋著一層紗布,紗布下面是隱隱可見的血紅色的豆腐。
範秋月還沒說話,阿伯就從筐裡舀出一大塊兒血豆腐塞到她手裡。
“我們村能有現在這個條件,全仰仗趙總您的關照!有時間來我家吃飯!”
他話是這麼說,但是腳底卻像是抹了油,擔著兩個竹筐快步離開,生怕慢一步他筐裡的血豆腐就都保不住了一樣。
“這個老傢伙!能幹幹,不能幹就滾!組織上讓他在這兒做豆腐,他還蹬鼻子上臉了!”
趙展光邊說邊走了上來。
他臉上的表情嫉妒又氣憤,可以說王總這個人簡直讓他演活了。
我沒忍住跟他搭話道:“阿伯的血豆腐很好吃!”
趙展光的眼神突然刺向我,嘴角似笑非笑。
“老趙,你身邊這個小孩不太老實啊!最近組織在查入夢者,你可別讓人鑽了空子!”
他邊說邊等著看我的反應。
我聽他說完當下後背就冒出一層冷汗,但我面上表現的不顯山不露水,只是懵懂的看向範秋月。
“趙總?我很乖的。”
邊說我還邊抓住範秋月的衣襬晃了晃,十足十的一個單純小孩的樣子。
“老王,管好你自己。”
範頭兒直接懟了回去,趙展光不再說話了。
這場危機就算過去了,我一直緊跟在範秋月身邊。
我掙了掙被範秋月抓住的手,反手用食指在她的掌心上寫道:“這個人不是趙展光。”
趙展光從來不知道夢境組織的事,更不用提入夢者這三個字。
這些根本不可能從他嘴裡說出來!
範秋月用手指輕輕掃了掃我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