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硯面上鎮定，但我看坐在他身邊的十九號眼角泛紅，正焦急的扯著他的衣角，想讓他坐下。
看來這個王上在他們的心裡積威很深啊。
那之前被派出來追殺我和範秋月的人對於他不動我的命令也沒多嚴格遵守啊？
矛盾又害怕，讓人費解。
“是啊，那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他們倆在夢裡沒有死，卻死在了外面嗎？”
林硯額頭上不停的往外冒冷汗，周圍的惡魔大氣都不敢出，反觀範秋月那邊的惡魔，他們似乎對於王上的怒火沒那麼害怕。
像是有什麼底氣一樣？
範秋月餘光瞥見我看過的動作，微微轉頭和教皇說了句什麼，然後教皇就嫉妒的看著她朝我走了過來。
直，直接走過來了？
我看向投屏裡面的斗篷男，他似乎注意力完全不在林硯以外的人身上，反倒是會議室裡面的惡魔僵滯的氣氛因為範秋月的動作和緩了下來。
“王上，這件事我知道！”
範秋月剛在我身邊坐定，坐在我對面的十九號突然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猛地站起身。
“十九！”
林硯想要阻止她說話，但是明顯失敗了。
王上一抬手，會議室外突然有同樣身披斗篷的人出現，他們手中人均一把唐刀，直接站在每位參會惡魔身後，只要有人一有異動，他們就直接下手。
“你說吧。”
林硯身後站著的斗篷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刀把抵在他身上，他的嘴閉嚴不再說話。
十九號目露擔心，但是王上還在等著，她磕磕巴巴的說道：“省局之前發生過一次爆炸案，是軍火爆炸案。”
她話說到這裡就不再繼續往下說了，王上手指敲擊金屬王座的聲音持續的幾秒然後驟然停下。
“繼續，你在等別人替你說嗎？”
嘖嘖，真是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我吃瓜吃得勁勁的，範秋月還在一邊給我遞了小零食過來。
幸好不是膨化食品，不然聲音太響的話多少有點不好解釋。
十九號可能原本是真的想讓別人幫她接著往下說，但是坐在會議室裡的人誰都不是傻子，怎麼可能在行駛不密蓋昂的條件幫她說什麼。
不過，軍火爆炸案嗎？這是要在夢裡知道事情原委了？
但接下來十九號說出來的人名讓我一懵。
“邵文，是邵文，當時的那場軍火爆炸案是他策劃的，這次的省局爆炸案肯定也少不了他的手筆，他肯定知道什麼！”
這多少有點牽強吧？
怎麼冷不丁又跟邵文扯上關係了？之前我和範秋月被分開，他說不上幫忙但也沒阻止，現在他的立場已經變得不明顯了，他今天也在會議現場嗎？
看現場的人都在四處看，我也就勢看了一圈，沒看到那個臭小子的影子。
不是他。
範秋月藉著迪迪給我傳話。
這次的爆炸展光說是借的王究一派的手，我沒在名單上看到邵文這個名字。
哦對，現在的範頭兒還不知道邵文這個人。
頭兒，這場夢境之後咱們把當年邵局長的案子調出來看一下吧。
範秋月詫異的看過來，邵文是當年的那個孩子？
果然，一提起邵局長的孩子，範頭兒的態度都不那麼冷硬了。
邵文真是一把好牌打的稀爛！
“邵文，教皇？”
教皇突然被點名，全場人都在有意無意的打量這位深得王上器重的惡魔。
他在自己的臉上生生縫了一張英俊立體的混血面孔，看上去確實很有一股子西方神棍的樣子。
“王上，邵文這個人之前幫我們幹過事，但是在林硯那場夢境之後他就已經和組織失去了聯絡。”
他看著十九號，臉上露出了頭疼的表情，“這位小姐非要說跟邵文有關係，除非你拿出證據，不然我是不會為此動用能力的，畢竟，王上，您也知道。”
他的表情高傲中帶著輕蔑。
十九號有些羞愧的看了林硯一眼，像是愧對他，沒有幫他成功轉移王上的視線一樣。
“我，我沒有證據，對不起，王上。”
說著說著她的身體劇烈顫抖。
投屏上的王上翹起的二郎腿放下，坐直身體。
“說了這麼多全是廢話啊。”
教皇像是得到了什麼指示，他微微垂頭，只見他臉側的面板有一瞬間蠕動。
“啊啊啊啊！”
沒人看清他做了什麼，惡魔們只看到十九號跌倒在地上來回不斷翻滾。
“十九！十九！”
林硯撲到她身邊但是於事無補。
“王上！王上！我說！我說！”
他轉而去求王上，“我知道！我真的知道！”
王上變換一下坐姿，十九號的慘叫戛然而止，不遠處的教皇也來回扭動了一下脖子鬆快鬆快。
短短几息之間，林硯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渾身被汗浸溼。
“說吧，不要在考驗我的耐心。”
壓迫感直接拉滿。
範頭兒知道事情會這麼發展嗎？
範秋月又往我手裡塞了新的零食，好好看著，我失憶不就是因為這個林硯？
盡然真的是範頭兒在背後導演！
但是林硯這個人這麼慘又很解氣。
算了，我吃我的瓜吧。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林硯想要抱拳自己和十九號兩個人是不可能了，他不僅把上個夢境我和範秋月在夢境裡的事全都交代清楚，還把邵文的事也交代了。
我簡直恨不得邵文現在就出現在會議現場。
真該讓他聽聽！什麼叫“範秋月是他們選定的替罪羊”，什麼叫“邵文父親當年其實是死在夢境裡”。
他交代完所有事，全場的人大氣都不敢出了，沒有別的，全因為他說組織裡有人為了一己私利冒用王上的名義說是隻要不把李夜弄死，其餘行動隨便。
原來是命令在下達過程中被人篡改了啊，我說怎麼一會兒一個樣兒。
王上的電音沒再想起，他直接切斷了投屏。
“哥？”
十九號此時悠悠轉醒，也不知道之前是不是裝暈。
林硯渾身虛脫般坐在地上，聽到十九號的聲音反手就是一巴掌。
“一會兒你就滾回你原本的排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