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消失一瞬,然後突然中氣十足道:“現在也一樣。我就直接告訴你吧,月姐根本就不在這個夢境裡,我也不會對你下手,你就在這裡慢慢等著天亮吧!”
邵文之後再沒出聲,包廂裡的人恢復了動作,但是明顯就是一群提線木偶。
就一如夢境組織之前一直莫名遵守的不殺我的潛規則,接下來哪怕我做出明顯不符合秦山這個人的行為,周老闆他們也想沒看見一樣。
這下我不得不接受邵文說的話是真的。
如果不是範秋月根本就沒跟我在一起,他們不可能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把我扔在這裡。
反正無論我做什麼都被無視,我直接揚聲喊道:“邵文,你忘了你的父親了嗎?”
包廂裡還是隻有推杯換盞的聲音。
我面上不顯山不露水,但實則急的嗓子眼直髮緊。
“之前你說範秋月是你的殺父仇人,但你真的有證據證明嗎?”
我隨手倒了一杯酒,在心裡說了聲抱歉,然後直接灑在地上。
“邵局,當年您死的轟轟烈烈,現在你的兒子卻加入了殺父仇人的組織,希望你泉下有知,不要太生氣。”
我的腦海中出現粗重的喘息聲。
“畢竟兒女都是父母的債,他沒能堅持住初心,希望他能迷途知返吧!”
邵文氣壞了。
包廂裡亂哄哄的聲音不知什麼時候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轉頭看向我,包括我身邊之前跟青青不對付的女人。
她直接把頭擰到我面前,陰沉沉的看著我,嬌豔的紅唇現在活像是剛吃了人吸了血。
“你知道什麼?”
先是邵文在我腦海中問我,然後緊接著包廂裡的人都在一遍遍重複。
不知道範頭兒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但想來夢境組織的人好不容易把我倆分開,她那邊肯定是一片腥風血雨。
懶得跟邵文磨嘰來磨嘰去,我直接摔了手上的玻璃杯。
“說你是個傻子你還不信,我不知道你那個組織是怎麼跟你說的,但是範秋月當初根本就在省局混的風生水起,要我說......”
我挨個和其他人對視了一遍,“怕不是你那個所謂的組織為了推王究上位就把邵局整死,然後又找理由把範秋月調下來的吧?”
“你放屁!當初的事分明就是,就是,就是,嗯?”
紹文最後一問的尾音出現,我就知道我賭對了,他現在無論是在夢境內外都十分虛弱,也就是說他的意志很容易就可以動搖,只要我把他的最堅定的信念摧毀。
有點殘忍啊。
包廂裡驟然混亂起來,所有人互相攻擊,但他們不約而同的繞開了我。
“你還知道些什麼?”
我身邊的女人口中突然傳來邵文的聲音。
原來他說只能在我的腦海裡出現也是騙人的。
“你帶我去找範秋月,我就告訴你,甚至可以在現實裡把檔案弄出來讓你親眼看一看。”
其實我沒把握在現實裡讓他看檔案,因為我的許可權還不夠。
“現實就不必了,你先告訴我,我再帶你去找月姐。”
我聞言直接噗嗤一聲笑出來,“你當別人是傻子嗎?你不帶我去找範秋月,我是不會說的,再說,你到現在還管秋月叫月姐,你真的信她是你的殺父仇人嗎?”
邵文的聲音小時了很長一段時間,長到我感覺下一秒真的要天亮了,範萌萌在現實裡不知死生。
在我失去耐心的前一秒,邵文的聲音呼哧帶喘的出現了。
“抱歉,我幫不了你,我無法突破夢境之間的屏障。”
心裡有預期,但當我真的確認這個訊息的時候我還是沒忍住用拳頭砸了下茶几。
邵文現在有了幾分之前在現實裡乖順的樣子。
“對不起。”
沒理會他的道歉,我在屋子裡來回踱步。
總覺得有辦法,是什麼辦法?
我就想瘋魔了一樣,停不下來的思考探尋救出範秋月的方法。
一定有什麼辦法可以找到她......
找到她?
相似的語句,我瞬間想起了之前那個詭異夢境中的“範秋月”。
她說我和她說好會去找她,但是我沒去。
說好的,我沒去。
我的心裡隱隱浮現出一個念頭。
之前有幾次我和範頭兒沒有一起入夢,但我還是和她出現在一場夢境中。
當時的結論是什麼來著?
一切彷彿回到了當時那個上午,我和範秋月就坐在我的辦公室裡覆盤夢境中的規則。
哦對,當時我們倆之間沒有討論出個結果,但是我自己心中暗暗猜測是因為我入睡前一直在想範秋月,所以最後我們還是在一場夢境中相遇。
“我知道了!”
我話音剛落,邵文操縱的女人就靠了過來,“你有辦法了?”
他眼底的急切不假,但是我還是把他推開了。
“你有辦法操控秦山的身體吧?”
他像是很討厭秦山一樣,不耐煩地嗯了一聲。
“那我們兵分兩路,能不能找出你的殺父兇手在此一舉。”
邵文一聽事關他父親,神情瞬間正經。
既然有辦法,那就一定可以做到!
我攥緊汗溼的雙手,閉目回想有關範秋月的一切。
無盡的黑暗中只有我想要見範秋月的心聲在迴盪,像是播放幻燈片,我和她之間的點點滴滴在我腦海中被放映出來。
我一定,一定可以見到你,秋月。
回想到下午奇怪的夢境,我的意識驟然昏沉,就像是在現實中即將入夢一樣。
我狠狠抓住那絲感覺,意識下潛,直接摔進一汪紅色水池。
鹹的,我無意識間嚐到了味道,但我沒時間去觀察四周,我的眼中只剩下被一個怪物的前肢狠狠夾住腦袋的範秋月。
是的,前肢,這個魔鬼的雙手變成了像是螳螂一樣的刀鐮,像是下一秒就會割下範秋月的腦袋。
“住手!”
我顧不得腳下觸感異常的池底,飛身就是一腳踹過去。
“嗯?你怎麼被放過來了?”
那人不慌不忙,反倒直接鉗制著範秋月的脖子把她舉起來。
來不及想明白他為什麼不躲閃,我整個人就直接穿透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