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秋月動作一頓。
我感覺周身涼意環繞。
這個夢不會是什麼詭異的鬧鬼夢吧?
雖說之前也不是沒見過,但是鳴鳴那孩子可不嚇唬人啊!
不知道搗鬼的人在不在,我和範秋月速戰速決,沒有多在飯館多逗留。
午休過後的辦公區又開始響起了噼裡啪啦的敲擊鍵盤的聲音。
因為我的在店鋪裡的等級不高,所以接待的客戶都是那種店裡的熟客,接待流程賊簡單,範秋月就不一樣了。
下午剛開工還沒有十五分鐘,她那邊已經傳來好幾聲砸軟枕的聲音了。
範秋月突然說道:“轉你一個客戶。”
我把手上的客戶接待完就接入了她轉過來的客戶。
看上去沒什麼問題啊?
這位顧客的頭像是一個很可愛的抱著玩具熊的小女孩。
唔,要說奇怪的話,那就是他頂著這麼可愛的頭像,卻起了個奇怪的名字——快來陪我。
不會是個來客服這邊來找存在感的變態吧?
看了一下他之前和範秋月的聊天記錄。
沒什麼——嗯?什麼叫“提不提供購後即焚服務”?
想到這個夢境不太對勁的地方,我打了個寒顫。
明明大家都是網友,但我還是提起一個微笑。
“親,可以的哦!”
我剛想切入下一個客戶,對面幾乎是秒回我。
“哥哥,你們這裡收我的錢嗎?”
他怎麼知道我是男的?我這個號可是公司培養起來的女號!
還有,他的錢是什麼意思?
估計是他看到訊息已經顯示為已讀,但是我遲遲沒回復,他又發來了一張照片。
發來的不是原圖,聊天框裡的小圖片直接就是亂糟糟的馬賽克。
我已經敲在聊天框裡的問號還沒有發出去,他又撤回了訊息,然後又重新發了一張照片。
這次我看的清清楚楚,那是冥幣!
靠啊!
我直接把滑鼠摔了出去,左手捏緊手邊的抱枕。
這是惡作劇吧?
“怎麼了?”小劉聽到動靜起身來到我的工位.
他看到螢幕上的對話,竟然露出了一個瞭然的表情。
“你不會上班這麼多天還不知道怎麼處理現金客戶吧?”
什麼?
這一刻我簡直覺得我又幻聽了。
我看向範秋月,她面上沒什麼反應,但是她一直壓在軟枕上沒有抬起來的手暴露了她的內心。
“聊什麼呢?”趙哥剛從茶水間出來,看到我們這邊圍了一圈,也湊過來。
“哦,這個啊!”他一拍腦門,“都怪我!忘了教你們了。”
我起身給他讓位,他坐下三下五除二就跟客戶溝通完了。
“看著沒?快遞單子出來了,這種現金客戶我們就可以直接包貨發貨了。”
啥啥啥?我簡直滿頭問號,我乾的是客服吧?
還有,我不是沒網購過,哪家快遞叫冥字號啊?
趙哥轉身就去了倉房,從裡面拿出來一件公主裙,然後麻利的包裝好,還貼上了那張陰間快遞單。
“看好了啊!”
他專門從我的辦公桌抽屜裡拿出來一個印著不知道什麼印記的火機,“啪”的一聲點燃了快件。
哪來的火機?
最詭異的是,那個火機完全無煙,而趙哥在貨物燃燒的時候也完全沒有撒手,就像是火焰完全不燙手一樣。
不過......看那個泛著青色的火焰,沒準真的不燙手,不過我還不想嘗試。
明明剛來這場夢境的前三天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現在倒好,一股腦子各種邪門事都出來了!
一下午,網點就是打通了某條銷售渠道,全部都是現金單,我和範秋月能推給別人就推,實在推不了的就全部由我來發貨,畢竟我的火機已經用了。
沒錯,我們發現,每一個人的工位上都莫名冒出了一樣的火機。
“火機不要弄丟,你這個月的工資就看它了。”
主管突然出現,我訕笑著把火機放回抽屜裡。
火機和業績掛鉤?
主管笑得神秘,然後又快速回歸那種麻木的神情,看得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不過除了這種驚悚的現金單,上午那種幻聽倒是沒有再出現。
下班之後我跟範秋月抱怨,“時間好漫長啊!”
前三天平均在夢裡上一天班就會夢醒,現在都已經在夢裡上兩天班了,還一點感覺都沒有。
身邊的腳步聲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我扭頭去看,卻發現我的身邊哪有範秋月的身影。
“人呢?”
我趕緊往回走。
我們公司在寫字樓的十七層頂樓,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電梯只通到十六樓,剩下一層要穿過一個大廳才能找到樓梯上去。
“頭兒!”
此時已經過了下班時間有一會兒了,十六層一個人影都沒有。
空曠的樓層中不斷迴盪著我的喊聲,但是沒有回覆。
“譁,譁......”
水聲?
哦對,這層大廳裡有一個鑲嵌式的魚缸,裡面養著熱帶觀賞魚。
等等!
我正要再回電梯看範秋月是不是隻是下樓晚了,但是我突然想起來了。
那個魚缸是封閉的,平時連換氣機的聲音都很難聽見,現在怎麼能聽到水聲?
越想越不對勁,我轉身加快腳步,從快走到疾跑。
快了,快了,馬上就到了!
該死!這一層拐那麼多彎幹什麼!
拐過最後一個拐角我一眼就看到了趴在魚缸前的那個身影,正是範秋月!
“頭兒!你在這兒幹什——”
“頭兒!”
不知道怎麼做到的,範秋月整個人的腦袋插在魚缸壁上,魚缸一點點往外漏水,範秋月垂著頭,瞪大的眼睛透過玻璃求救的看向我。
我轉身直奔不遠處的服務檯,把檯面上的金蟾像直接捧起來,作勢就要砸下去。
“你真的要砸下去嗎?其實這一切都是你的幻覺。”
幻覺?
耳邊突然想起輕柔的聲音,是範秋月的聲音,她還從沒有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呢!
這是幻聽!
我閉上眼,竭力排除耳邊的聲音,直接照著範秋月頭旁邊砸了下去。
“梆!”
幸好這個魚缸不是那種很厚實的玻璃,我一下就把它砸破了,但是範秋月依然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