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凜,我有一瞬間忘記了眯起眼睛。
“還看!龍哥,這個臭婆娘怕不是被實驗給折磨瘋了!”
實驗?什麼實驗?人體實驗?
我不自覺地扣緊自己正握拳的手指,掌心的刺痛讓我的表情沒有漏出絲毫情緒。
龍哥的視線很狠的刮過我臉上的每一道皺紋。
我仍然維持這現在的姿勢,強忍著身體和心理上的不適,直勾勾的盯著龍哥那張五官混亂的臉。
龍哥也不說話,只盯著我看,讓我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露出了什麼馬腳。
“龍哥!肖醫生那邊的實驗要開始了!今天的病人準備好了嗎?”,小馬看了眼手機跟龍哥說道。
聽了這話我有了不祥的預感。
我稍稍讓眼神聚焦,果不其然,追殺者一直在觀察我的反應,甚至朝我露出一個堪稱怪異恐怖的笑容。
“就她吧。”
龍哥話音剛落,我就感覺食堂裡得氛圍開始變得和緩。
看來大家早就知道這裡早上會發生什麼。
這個實驗一聽就不是什麼好事!
不等我裝傻移開視線,我的脖頸處就一緊。
龍哥竟是直接把我按在了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輪椅上!
偏偏我還不能反抗,不然就憑我現在的身體素質分分鐘讓人秒殺!
想起剛剛那個小馬說我被實驗弄傻的話,我裝出一副戰慄恐懼的模樣,垂頭任憑斑白的碎髮遮掩住我的視線。
突然我的嘴小幅度的動了起來,但並沒有發出聲音。
是範頭兒!
我凝神辨認了一下,她說的是:“先離開龍哥再說。”
我透過髮絲之間的間隙,悄悄打量著周圍的狀況。
果不其然!龍哥留在食堂裡,只有小馬推著我往走廊深處走去。
走廊上空無一人,我藉著背對著小馬的便利,也同樣以口型的方式問範頭兒:“要現在逃嗎?”
雖然這具身體的素質比不上小馬這種年輕人的,但是矇騙他一下然後躲起來還是可以做到的。
範頭兒很快回復我道:“追殺者不在,先打探打探情況。”
一直以來夢境中最大的危險都源於追殺者。
想到這次不同以往的複雜態勢,我定了定神。
走廊的盡頭出現鐵門,上面貼著有些陳舊的“手術室”三個大紅字,配上慘白的燈光,恐怖效果直接拉滿。
小馬上前敲門,很快一道纖細的身影推門而出。
看到她臉的那一刻我不自覺加重握著輪椅扶手的力道。
這個醫生臉色蒼白到發青,一道傷疤從她的左側額角直接貫穿整張臉到右下顎!
翻卷出來的肉色疤痕組織讓依稀可見原本清秀的模樣變得十分可怖。
“肖醫生,這是37號房的病人,她的反應有些遲緩......”
這就是肖醫生?看著年紀不大啊?小馬不狗腿的時候說話還挺正經?
還不等我再多探聽一下情況,這個肖醫生就抬手打斷小馬,推著我徑直走進手術室。
比起我預先設想的血腥場景,手術室的環境倒是出乎意料的潔淨,光潔的手術器械折射出冷光。
最奇怪的地方莫過於整間手術室竟然只有肖醫生一個人!
很快我就知道為什麼只有她一個人了。
這個肖醫生竟然天生怪力!一隻手就把我從輪椅上提起,然後按倒在手術床上。
這次夢境裡的人不僅多,還實力都很強勁,我這幅菜雞樣只能先苟一苟了。
頭頂的燈光刺眼,我再次眯起眼。
下一秒冰冷的手術刀就劃開了我的左大臂。
“啊!”
脫而出的痛呼,不知道是我還是範秋月發出的。
真他孃的疼啊!
這狗屁人體實驗是真不拿人當人啊!
疼痛讓我無法集中注意力,更別說打探訊息了。
意識昏沉間,不知什麼時候我竟然已經從夢境中醒了過來。
像是還能感受到左臂被劃開的劇痛,我僵著左臂坐起身,範秋月也在下一秒從沙發上坐起。
看樣子她也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看到外面已經亮起的天色,我看了眼時間。
“我們竟然在夢境裡呆了一個晚上?”
“難道說等待夢境結束也是一種逃脫辦法?”
我看向範秋月,她也贊同的回視我。
這是個好訊息,不過......
“不知道這只是一場夢,還是在現實中也......”
我倆相視無言。
我和範秋月調查了一下關於精神病院的事,但是並沒有查到做非法人體實驗的精神病院。
難道說只是一個夢?這是我和範秋月共同的疑問。
晚上我和範秋月不出意料的再次入夢。
睜眼就是熟悉的房間佈置,我趕緊低頭看向左臂,果不其然被紗布纏繞裹緊。
“同一個夢?”
我剛發出疑問,小馬就推門進來,這次他的身後沒有出現龍哥的身影。
“阿姨,該吃飯了。”
嗯?這個語氣,是小馬?
懷疑有什麼陷阱,我繼續維持昨晚的人設,半自主的坐上輪椅,被小馬推出門。
我垂著頭,做出一副精神不濟的樣子。
“這個小馬身上按了針孔攝像頭,我懷疑他是記者。”範秋月無聲說道。
對於這個猜測我也有所預料,小馬似乎只要不在龍哥面前就會表現的十分和善,這種雙面人的角色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瞞天過海的。
來到食堂,龍哥就站在食堂中央,看到小馬推著我進來竟然沒有什麼額外的表情。
我這是偽裝成功了?
看樣子昨晚老老實實的接受人體實驗是正確的決定。
小馬似乎格外關注我這個剛下手術檯的老人,他一直站在我的輪椅附近,有意無意的打量著我的狀況。
飯後依然是小馬送我回病房。
這一來一回的路上我注意到在拐進病房的那個地方有一處監控死角。
小馬剛把我推到監控死角的區域,我就反手按住小馬推輪椅的手。
“靠!”
小馬被我嚇了一跳,我壓下上揚的嘴角。
“你是哪個報社的?”
“我,我,你怎麼知道?”
小馬小心的張望了一下四周,我伸手拍拍他的腦袋,讓他不要表現的那麼心虛。
我示意他彎腰靠近,然後壓低聲音說道:“我看到你身上有針孔攝像頭。”
小馬餘光立刻去看自己手腕上的機械錶,我不由得心中發笑。
還是太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