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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告白

經一場大夢,醒來腦中還有些發懵。喬羽捂著頭,觸感是繃帶。她睜開眼看見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醒了?”一個聲音在床邊響起。喬羽循著聲音看去,是一個極有氣質的老人,老人穿著長袖墨綠色旗袍極美,她坐在病床前。喬羽有些費力的坐起身,她看著老人說:“您認識我?”

老人笑了,坐在喬羽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恆達掌權人黎璇女士。她脖頸的珍珠溫潤細膩,她對喬羽說:“怎麼不認得?我孫子為了你衝進火場兩次。”

喬羽震驚,想起陳覺,她掀起被子急忙下地,她問著:“陳覺怎麼樣了?”

黎璇制止住她,讓她回床上躺好,她告訴喬羽:“受了點傷,不過沒大礙。”

喬羽懸著心落了點,她還是想要去看看他。黎璇握著她的手說:“不急,先跟我說說話。”

喬羽瞬間乖順,她看著黎璇問:“董事長,您說。”她知道,陳覺三番兩次冒險救自己,老人這是來找自己要說法了。

黎璇聞言哈哈笑開,她說:“我記得小時候初見你,你才四五歲,明月抱著你,你看著我就喊‘奶奶’。怎麼現在見外了?”

喬羽咧嘴,拔幹。她舔舔唇皮不說話。

黎璇看著眼前姑娘下巴瘦的尖尖的,心底越發不是滋味。她此行是特地來找喬羽的,是為了自己的孫子。她接著說:“你出事這事,怕你不想讓老葉知道,所以我沒有告訴旁人。”另一層意思黎璇沒說,她怕公佈出去別有用心的人直接借這個機會除掉喬羽。

喬羽感激地說:“謝謝您。”

至此,話題終於拐到了正題上,黎璇嘴角上揚問:“覺兒三番五次救你,你怎麼想的?”

喬羽被問的一愣,怎麼想?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何況是救命之恩?她思量著開口說:“我,我好好工作,總裁讓我往東就往東,讓我幹什麼就幹什麼。”

黎璇被逗笑了,只覺得眼前這位是個不開竅的傻姑娘,她說:“我看不夠。”

喬羽迷茫了,她說:“那怎麼辦啊?”

黎璇:“你直接嫁到我們家,給他做媳婦吧。”

喬羽聞言苦笑了下,她開口,嗓音艱澀:“陳總不喜歡我,他有喜歡的人啦。”

黎璇驚訝,據她所知從小到大,自己孫子只有碰見這個孩子才會行為失控,其餘行為穩定的跟個冰冷的機器人似的,簡言之就是不近人情。

喬羽接著說:“所以,我不能當您孫媳婦了。”嗓音含著哭腔,

黎璇嘆氣,只道眼前年輕人心思繁雜想不開,如若不在意,誰會捨棄生命救一個不相干的人?一次算了還有兩次?雖如此,黎璇卻沒有多言,箇中原因需的當事人自己悟開才算真正明白。她拍著姑娘的頭說:“話別說的太死,未來的事情誰能說得準?好好休息。”黎璇站起身沒有讓她送,自己離開。

喬羽悶頭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白欣欣拎著熱水壺從外面走進來,放下水壺看著她關切的問:“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難受?”白欣欣接到醫院通知就跟單位請假一直在醫院照顧著她。

喬羽搖頭,她被陳覺保護的很好,沒有任何傷痛。她拽著白欣欣的衣袖問:“陳覺怎麼樣?我想去看看他。”

白欣欣嘆氣,黎璇把喬羽和陳覺安排到VIP病房,如今人就在隔壁。久不走路,喬羽腿一軟,白欣欣眼疾手快地攙扶住她,兩人朝著隔壁走去,還沒推開門,有人從裡面出來,是沈灃。

喬羽想起小時候自己曾與他有一面之緣,看見他親切許多,未等她開口,沈灃開口連珠炮似的問:“小喬兒?你醒啦?感覺怎麼樣?難不難受?怎麼出來了呢?”

喬羽說:“我很好,陳覺怎麼樣?我想看看他。”

沈灃瞭然,他笑了笑說:“他沒事,受了外傷,現在還沒醒呢。”他朝一旁讓了讓,方便她進去,不料此時紀情走出來將門關上。

她說:“醫生說阿覺現在需要靜養,喬小姐還是不要進去打攪的好。”

喬羽看見紀情,抿唇說:“我就是想看看他。”

紀情看著她,諷刺道:“還是不必了,阿覺變成這樣是因為誰?喬小姐還是先照顧好自己。”

白欣欣上前不悅道:“過分了啊,她去看陳覺跟你有什麼關係?”

沈灃亦不滿道:“進去看看又不會少塊肉?”

紀情看著沈灃說:“我跟阿覺什麼關係你不知道?”聲音雖溫柔,但透著股子冷氣。

向來風流的沈灃最不會處理感情官司,在他這裡都是行就行,不行就散。他從善如流的閉上了嘴。

白欣欣不樂意姐妹被欺負,她哼了聲:“什麼關係,你說給我聽聽?”

喬羽拽住白欣欣的手說:“回去吧。”

白欣欣蹙眉看著她,喬羽轉身朝回走,她只好深深嘆口氣追上去。喬羽沒有選擇與白欣欣硬剛,既然白天不讓進,那她就晚上去。她總不能留到晚上吧?

夜晚,看護人都走了。喬羽下床開啟隔壁病房的門走了進去,夜色中,陳覺穿著病號服躺在床上,呼吸沉沉。喬羽走到床邊看著他,心底五味雜陳,為什麼呢?為什麼你甘願冒著生命危險來救我?他們說你喜歡的是紀情,你真的喜歡她嗎?喬羽一顆顆眼淚落下,砸到陳覺的手背,無人看見他的手指動了幾下。喬羽俯下身藉著屋外燈光打量他的傷勢,臉上沒事,手臂呢,她看見手臂有輕微燒傷,身上呢?她記得陳覺替她擋了下砸落物。她掀開被子想要看一看手剛摸上她的胸膛,猛的就被另一隻手攥住。喬羽嚇了一跳,反射性的掙扎,聽見頭上一聲痛呼。

喬羽緩過神大喜:“你醒啦?陳覺?”

陳覺開口聲音嘶啞:“嗯,醒了,正好撞見你佔我便宜。”

喬羽臉色瞬間漲紅,還好沒看燈看不見,她說:“我是擔心你傷勢,想看看嚴不嚴重。”

陳覺悶笑聲,他手微微施力,抓住喬羽手臂,是她彎腰靠近他。他看著她眼睛,說:“那你呢?受沒受傷?”

喬羽抿唇:“託你的福,已經沒事了。”

陳覺看見她臉上有一處擦傷,想要伸手觸碰,被喬羽避開了。她說:“紀情一直在這照顧著你。”

陳覺聞言蹙眉,做什麼提到她?他試圖坐起牽連到背部肌肉,疼的厲害,他悶哼喬羽眼疾手快的扶住他的背,坐起身在他身後墊了只枕頭。

陳覺咳嗽下,他說:“把燈開啟。”

喬羽聽話照做,屋內瞬間明亮,倆人下意識眯了下眼睛。一場事故,兩人臉色蒼白,喬羽更甚,臉上都瘦的只剩眼睛了。

陳覺咳嗽下,他指著床邊說:“坐。”

喬羽聽話坐著。陳覺剛醒,思維沒有平時那麼快,他想了想,慢慢開口說:“本來不想現在跟你說的,畢竟這裡實在不是個適合的地方,也不是合適的時機,但是。”他看著喬羽眼神無奈而又溫柔地道:“見你介懷的厲害,我沒有辦法了。”

喬羽囁嚅,不知道說什麼好。繼續聽著他說。

“該怎麼跟你說呢?我確實跟紀情關係匪淺,但不是男女朋友。之前不是現在不是,未來更沒有可能。我跟她是同學,讀研時在同一個導師名下,因此結識。我因為一件東西,把她錯認為我的心上人,她將錯就錯,因此相處了半個月,很快我就發現,她並不是我要找的那個人。”

喬羽眼睛通紅,她為陳覺肯對她推心置腹而感動,又因為聽見他說有心上人而難過,她鼓起勇氣問:“你的心上人是誰?”

陳覺苦笑了下,他說:“我不知道,我見到她時是22歲,在祖母為我舉辦的舞會上。祖母見我終日埋頭於實驗室,不親近女孩子,唯恐我喜歡男人。”說到這他神情無奈,他道:“我從小感情就比旁人淡薄,很少能講什麼人放在心上,但那晚,我遇見了她。”

喬羽竭力忍住淚意說:“為什麼是她?”

陳覺想了想,許是那晚氛圍正好、許是他沒下過跳棋、許是……她親了他。他說:“要是知道了,我就不會這麼困惑了。”

喬羽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她狼狽的想要離開這裡,陳覺卻伸手按住她,他說:“先別走。”

喬羽破防了,她想找個地方好好哭一場都不行,她抬袖子狠狠擦了下眼睛說:“我走還不行了?!”太欺負人了。

陳覺拿下她的手臂,低頭跟她對視,他說:“告訴你這些,是因為我想說‘我喜歡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她動心的呢?陳覺想不出來,她的出現就像一道驚雷劃破自己平靜的生活,向來不期待明天的他遇見他之後,開始不自覺的靠近她,漸漸期待未來,有喬羽的未來。

葉珩腦中轟的一聲,彷彿被炸彈炸過一般思緒成了漿糊,她懷疑自己幻聽了,她死死的盯著他說:“你說什麼?”

陳覺看著她,眼神堅定不移,他說:“我喜歡你。”

喬羽急了,怕他混淆了把自己當成那個心上人,語無倫次地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陳覺挑眉:“管你是喬羽,還是葉珩,不都是你嗎?”

喬羽愣了,陳覺握住她的手掌說:“我早就知道你是誰了,還以為自己瞞的多好?”他告訴喬羽去年冬天他去公園找她吃飯時自己就知道了。

喬羽看著她問:“那你的心上人怎麼辦。”真要命,提起這三個字她心裡難受的不行。

陳覺嘆氣,所以他說現在不是個好時機。他坦誠的告訴她說:“我還是想要找到她,跟她見一面。”年少的心動不期而終,他還是不甘心。

喬羽抽回自己的手,她清醒的問:“見一面之後呢?你要怎麼做?”

陳覺看著她:“當然是死心了。”難不成還腳踏兩條船???陳總不是那樣人,陳總幹不來那事兒。

喬羽今晚接受資訊量太大,需要時間消化,於是她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說了句:“我先回了,那什麼,你…你好好休息。”直接離開。陳覺扶額,他果然沒料錯,今晚就不適合說這番話。不說又怕喬羽自己胡思亂想打退堂鼓,等自己處理好所有事情回頭人早就跑沒影了。

向來對一切穩如泰山的陳總拍拍自己額頭,嘆氣。那邊喬羽瞪著大眼睛看著天花板,陳覺料想的沒錯,喬羽本身對待感情就怯懦,不敢相信任何人。這一劑猛藥下去,喬羽直接一晚上喜憂參半直接沒睡著覺。喜的是陳覺竟然喜歡自己,憂的是他的那個心上人。這得是多漂亮?直接讓他念念不忘這麼多年?喬羽心底泛酸的想,男人果然每一個好東西。於是第二天清早,在醫生的獲批下,白欣欣剛進門就被喬羽拉著辦出院手續,像是屁股後有惡犬追趕似的一溜煙出了院。

白欣欣追問緣由,喬羽一股腦地告訴了她,氣的她拍案而起。她叉腰來回踱步地道:“陳覺想幹什麼?他還想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怎麼這麼美呢?渣男!”

喬羽抱著水杯坐在窩在沙發裡,一臉沉思不出聲。白欣欣坐在她對面的茶几上,看著她說:“你怎麼想?”

喬羽轉眼睛看著她,緩緩道:“你知道的,我喜歡他很久了。這兒”她戳著自己的心口說:“早就不聽我的了。”

白欣欣:“所以呢?你打算跟他在一起?”

喬羽搖頭:“當然不,等她找到那個心上人再說吧。”

白欣欣擔憂道:“那他看見那個女人忘了你怎麼辦?”

喬羽笑了下,她說:“那我也把他忘掉唄,多簡單的事。”她傾身放下水杯接著道:“但既然他跟我說了這番話,那我就信他一次,等著他處理好這些事再來找我。帶著乾乾淨淨的只屬於一個人的心來找我。”

白欣欣看著她,無奈的搖搖頭,在紅塵裡撲騰的人都不容易。轉念又想起自己和戴朗,得!都一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