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勝利忍不住吞嚥了一口口水,腦袋飛速旋轉,在思考田文羽怎麼會知道他的身世的。
沉默了好半天不說話,仔細思考怎麼回事?
但是這個沉默,已經代表了一切。
提張栓一家,他沒反對,說明自己真的是六小姐生的。
田文羽沒有再催田勝利,因為他現在是在詐他,言多必失,不知道哪句話會說錯。
就一直等著他開口。
田勝利一直在琢磨田文羽的話,剛田文羽問的是你把張栓怎麼了?
就這一句,就證明田文羽不瞭解發生了什麼?
或者說,當年發生的事情他並沒聽說?
田勝利想到這裡,看了田文羽一眼。
“小王八羔子,你不都清楚了嗎?問我幹啥?”
田勝利也不傻,開始試探田文羽。
“我總要再確認一下,畢竟你是當事人。”
田文羽把球踢回去。
田勝利一聽,閉口不言了,他已經確認,田文羽不知道當年的事情。
知道的話,不會這麼心平氣和的跟他說話。
他索性叫管教把自己帶回去。
不跟田文羽談。
田文羽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你還不知道吧?田文濤已經變成太監了。”
田文羽相信,沒人來看田勝利,他還不知道他寶貝兒子廢了,所以拿這個訊息刺激他。
果然田勝利停下腳步,撲向田文羽。
“你把他怎麼了?你把我兒子怎麼了?”
兩個管教一把拉住了他,把他腦袋按在了桌子上。
“你可別亂說話,我可沒把他怎麼樣?不過你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就把張栓的事情告訴我?我們交換資訊。”
田文羽似笑非笑的看著田勝利。
“你個混蛋,你個白眼狼,你敢動我兒子?”
田勝利用力掙扎,想要掙脫管教,收拾田文羽。
兩個管教哪裡能給他這個機會,拖著兩個胳膊,就往接見室外面拖。
硬生生把他拖走了。
門關上,還能聽到田勝利的謾罵。
田文羽略微有些失望,這個田勝利,對當年的事,就是死守著不說。
他想透過這事刺激一下田勝利,只要田勝利想知道家裡情況,他就有可能開口,跟自己交換資訊。
不過他還是有種失落感,走出了接見室。
跟錢楓匯合,往食品廠而去。
雖然沒能在田勝利口中瞭解當年發生了什麼。
但是可以確認,他就是六小姐生的。
那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尋找向飛。
向家,在滬市經商。
這是張壯和看門黃大爺提供的訊息。
這也是他們知道的,唯一的向家資訊。
更多的資訊他們並不瞭解,因為老地主並沒有告訴他們。
就連六小姐那年回來,也只說從南方向家回來的,沒說一點向家的資訊。
向飛是向傢什麼人,也沒人知道。
田文羽整理思緒,找向家,先委託滬市的供應商去打聽了。
自己還是先把食品廠帶入正軌再說。
車子很快進入食品廠。
田文羽看到食品廠已經在忙碌起來。
因為原來就生產辣醬,所以生產老幹爹辣醬,得心應手。
車間規模,比田文羽的廠大了十幾倍。
還有罐裝流水線,這可是他廠裡沒有的。
田文羽開啟一罐成品,品嚐了一下口味。
別說,這個技術員陳長江,把口味調的正合適,跟其它兩個廠做的,一個味。
車間也比前天他來的時候整潔,工人穿戴都非常乾淨。
田文羽在廠裡各處視察了一圈。
發現趙全興,確實工作還可以,材料庫,車間,成品庫,都井然有序。
就連廁所,都讓他要求工人,弄的整潔多了。
這才像個食品廠的樣子。
田文羽回到辦公室,趙全興正在給採購開會。
以前韓利民的採購人員,全部都換下來了。
他現在要求新的採購員詢價,正跟他做著彙報。
看田文羽走進來,全體起立。
“都坐吧,大豆找糧所,辣椒留給供銷社,至少這兩年,不要太搶他們的利益。”
田文羽對參會人員做了基本的要求。
田文羽一直主張國營單位不能得罪太狠。
畢竟他們壟斷這個時代的商業市場。
再過兩年,就可以動他們了,到那時候,怎麼競爭,都不怕。
趙全興對此沒有意見。他提出其它採購的東西,選擇競標的方式,比如玻璃瓶、瓶蓋、還有調味料。
田文羽對這個提議提出了表揚,看來趙全興確實適合幹廠長,一上來就知道怎麼節約成本。
田文羽沒有過多再問其它東西,既然放權,就放徹底一點,廠裡沒有他,照樣運營。
只要把財務和市場方向把控好,就可以了。
採購更不用擔心。
田大勇負責小廠採購,食品廠負責大廠採購。
採購的東西一樣,相互制約,誰價格高了,誰肯定有問題。
在廠裡忙了半下午,就在田文羽決定去處理一下腳踏車廠事情的時候,接到了孫三的電話。
收購火石的生意,武圖縣呂書記和他小舅子馬五終於發現了貓膩。
他們知道了其它公社有收火石的,一看還是田文羽的人,氣的火冒三丈。
馬五帶人把張興盛給打了。
讓他帶話,再敢私下收火石,按照投機倒把處理。
田文羽讓孫三暫定收購,等他去了再解決。
他放下電話,和錢楓,直奔腳踏車廠。
他要在去魯省之前,把彭城這邊的事處理乾淨。
腳踏車廠,沒有任命廠長人選。
田文羽自己代管的。
手裡邊缺乏人才。
機械廠里老的管理人員,他最近一直在觀察,看看有沒有能勝任的。
觀察了一段時間,發現辦公室裡那幾個,沒一個能勝任的。
反倒是車間主任肖遠山表現的比較突出。
工人們天天加班幾個小時,竟然一個鬧情緒的沒有。
而且產品都能保質保量的生產出來。
工人們對肖主任也比較信服。
所以田文羽到了腳踏車廠開會。
第一件事,就任命了新的代理廠長人選。
肖遠山很是激動,他今年才42歲,從基層學徒工幹出來的。
本來前段時間,田文羽沒來的時候,都以為自己要下崗了。
沒想到翻身當了廠長。
“要想把廠長前邊那個代理拿下去,就把廠子給我管理好了。”
田文羽給肖遠山一點壓力。
要求他跟商務局,輕工局,建設局,儘快對接,拿地擴建廠子的事情迫在眉睫。
這是對肖遠山的考驗。
對下管理,他沒有問題,與上邊對接,他要是不行。
那一樣不能勝任廠長的職務。
腳踏車銷售也沒啥可操心的,本來現在就供不應求。
班家興那邊也沒啥可操心的。
唯一要操心的,就是田夏。
自從田夏到彭城工作後,田文羽總是往外跑。
他捨不得總離開田夏。
田夏也捨不得他。
但是沒辦法,事情總要處理。
田文羽只能在彭城的時候,多陪著田夏,晚上田文羽啥也沒幹,過了一整晚的二人世界。
一早,還是向魯省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