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的田文羽和錢楓不知道說什麼。

竟然一夜，37口……。

“哎！”田文羽也嘆了口氣。

“養子，小人？”

這讓田文羽不自覺聯絡到自己身上，他自己也是養子。

只不過人家是要把閨女嫁給他，正好跟大爺說的那個相反。

真狠，竟然逼死37口。

“大爺，那個養子是誰？”

田文羽想知道是誰這麼狠心。

老人看了田文羽一眼。

“別問了，問多了，對你沒好處。”

大爺被問到地主養子，多了份恨意，眼淚也流的少了。

田文羽一聽，這是不想說啊！

“大爺，不好意思，讓您老回憶起了往事，過去那麼多年了，您老別太激動。”

田文羽勸慰大爺。

“這就是後院那些房子，沒人去住，或者辦公的原因，他們嫌晦氣。”

大爺抽了抽鼻子，說出了後院破敗的原因。

田文羽聽完點點頭，又拿出煙遞給大爺一支，自己和錢楓，也一人點上一支。

“那直系的人沒有了嗎？”

田文羽隨口一問。

老爺子眼神突然變得嚴肅，眼淚都收了回去。

“沒了，一個都沒了。”給出了一個很肯定的回答。

只不過田文羽能感受到，大爺有點慌亂。

眼神也不對。

他仔細琢磨了一下，突然就明白了。

就是有活著的，老人也不會說實話。

雖然土改過去多年，可是文革沒過去多少年。

老人家肯定有擔心，不說實話。

“那張栓不屬於直系嗎？”

大爺趕緊搖頭。

“不屬於，他連旁系都不算，只是本家。”

老爺子這次說的，一點不慌亂，顯然，這句是真話。

“那張栓在本地還有親人嗎？”

田文羽再次打聽。

老頭聽完，再次仔細打量田文羽。

“沒有，他沒啥親人。”

老頭變得不再信任田文羽。

田文羽想了想，從兜裡掏出來那兩塊玉牌。

“大爺，我不瞞您說，我是來尋親的，我從小身上帶著這塊牌子，但是我從張栓住的那個房子裡，發現了另一塊。我懷疑我跟張家有關係。”

大爺一聽，瞪大眼，拿過田文羽手中的玉牌，仔細端詳。

看到天羽、天翼、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不認識，這兩塊牌子沒見過。”

“這個，你是在張栓的房樑上發現的？”

老爺子拿著那個天翼問田文羽。

田文羽點點頭。

“天后邊這個字念什麼？”老爺子再問。

“天翼。”

田文羽從大爺的問話知道，大爺認字不多。

大爺聽完，又對比了兩塊牌子，搖了搖頭。

“不知道，沒見過。”

“東家老家其實不是這裡，他是父輩做官的時候才到了肥虎縣，其實他的本家族人在營丘縣，張栓的家人都住在那裡。”

田文羽聽完，眨巴了一下眼睛。

沒想到，老地主，還不是本地的。

接下來田文羽向大爺詢問了詳細地址。

然後又讓錢楓開車去買菜，他要請大爺吃飯。

畢竟大爺光跟他聊天，這時也已經到了晚飯時間。

田文羽看到大爺爐膛底下，還有在烤著的紅薯。

或許那就是他的晚飯。

雖然田文羽吃了兩碗麵條，但是不耽誤他弄點菜，陪大爺喝點酒。

三個人，又聊了很多。

也知道了黃大爺為什麼還住在這裡。

因為土改，雖然給他分了地，卻沒分房子。

他從小就在這院子裡住，這就是他的家。

所以政府考慮，這大爺就住這裡，就給了他留了三間。

年輕的時候種地，能養活自己。

別人給介紹物件，他也不願意。

就想守著這宅子。

後來這門口缺人看大門，又照顧他，給他安排在這裡看大門。

田文羽提出想買下後院，然後修繕一下，保護起來，不知道政府會不會同意？

大爺聽了一臉激動，主要是田文羽要修繕這裡。

“這個可行，我明天帶你找政府，他們肯定賣，留著，也只能廢棄，還不如讓他們換點錢。”

田文羽就這麼和大爺約定好了。

就回了招待所。

“田老闆，您不一定和這家有關係，幹嘛非要買宅子？”

錢楓很不理解。

這個時代，雖然有法律出臺，保護古建築。

但在他們眼裡，這清代的老屋，真算不上什麼古建築。

田文羽知道，這有多珍貴。

花點錢，保護下來應該的。

“這種建築，再過些年就是文物，是要保護的。”

“再說了，我身份不一定跟老地主家有關係，但現在也不能完全排除。”

田文羽在回想跟大爺說話的時候。問到老地主還有沒有直系親屬。

明顯眼神閃爍，在說謊。

還有他對張栓這個名字的激動。

對張栓家眷的問詢，處處透著，他有多關心。

看來大爺，還是需要多磨一磨，才會說實話。

第二天，田文羽如約而至。

大爺再看到田文羽，一臉熱情。

帶著他去見了縣公共房產管理處的馬處長。

正好在這大院辦公。

也不用多跑路了。

錢楓就坐在院子外的車上，並沒有進去。

當馬處長聽說了田文羽的來意，也很熱情，不過還是按照程式，對田文羽身份進行了確認。

“我能看一下你的介紹信嗎？”

馬處長微笑看向田文羽。

“可以。”

田文羽拿出自己的介紹信，遞給了馬處長。

馬處長接過介紹信，只看了一眼。

就笑著對田文羽說“你這個想法挺好，不過沒有先例，我要往上面彙報彙報，看看上面怎麼說？”

“可以理解馬處長，但是大概要多久的時間？”

田文羽有事在身，可沒太多時間在肥虎縣多待。

“可能要幾天吧，這事得走程式。”

馬處長給了一句，像是不經心的回答。

田文羽聽出來了，不過沒太在意，他又不急著立馬買走。

“那你們慢慢商議，我留個聯絡方式，你們要是有決策了，就聯絡我。”

田文羽說完，就寫下了他辦公室電話。

馬處長，接過電話號看了一眼，然後和田文羽的介紹信，一起放進了辦公桌抽屜。

這讓田文羽一愣。

“不好意思馬處長，那個介紹信我還要用。”

“嗯？這介紹信不能給你了，你這上邊寫著聯絡腳踏車銷售業務，現在卻談買地主老房，我們得留著核查一下，你的身份。”

馬處長突然就提出了質疑。

雖然臉上仍在笑，但頗有一副公事公辦的意思。

田文羽有些不高興了，凡事都這麼上綱上線，社會怎麼進步。

他的介紹信，就是他出門臨時寫的，蓋得是腳踏車廠的印章。就為了方便別人查驗一下身份。

介紹信的出差事由，寫的就是腳踏車業務。但能證明自己身份就好。

拿這個上綱上線，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我是到咱們這裡考察腳踏車銷售市場的，也是臨時看到這個建築，才有購買保護的想法的？”

“你們想賣，就賣，不想賣就不賣，拿我介紹信，這算什麼？”

田文羽說話的口氣變成了質問馬處長。

“小同志，說話請注意，核查你們的身份，我是按照規矩辦事，你要買這個老房子，就得懂規矩，規矩懂不懂？”

馬處長一本正經的說著這句話。

眼眉卻挑的老高。

田文羽看這傢伙這表情，立馬就明白了，眼神一眯“媽的，碰上貪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