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問出,馬曉影呆了呆。
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沒有立馬回答,而是在思考。
“猶豫了吧!”
“即便你想嫁,你爹孃也不會同意,所有人都會反對。”
“一個城市戶口,嫁給農村戶口,你怕人笑話?”
“一個工人,你現在不是正式工人,也是未來的工人,嫁給一個農民,你能抬起頭嗎?”
馬曉影沒說話,她也覺得,田文羽如果是個普通農民。
好像她還真不一定看的上。
“可是田夏會,即便她現在是城市戶口,即便她現在是個工人。”
“你怎麼這麼肯定?”
“我就是肯定。”
田文羽無比確定的說道。
上一世,田文羽想要一個答案,問過田夏這個問題。
如果,他當年沒有逃避,沒有娶田文晶。
她會不會選擇和他在一起。
她給了一個肯定的回答。
“我從來沒說過,我不能嫁給窮人,我從來沒說過我不能嫁給農民,可是你自己跑了,跟著田文晶跑了。”
這是田夏的原話。
所以這一世,田文羽必須要跟田夏在一起。
不止為了上一世的遺憾。
是因為真愛。
因為真愛,田夏才會說,再窮都嫁。
因為真愛,田夏不在乎世俗的眼光。
他田文羽是個男人,再活一世,都不如田夏嗎?
什麼狗屁的輩分,什麼世俗的謾罵,都特麼煙消雲散吧。
大不了帶人遠走高飛,賺錢,一家人都去海外好不好。
再說又不是真正的有血緣。
過去地主家的長工,還拐帶著地主的閨女跑呢。
那成分都不一樣,不也在一起了。
在那個社會體制,長工就是低等人,或者幹活的牛馬。
在地主,或者上等人眼裡,那就是大小姐跟著畜牲跑了。
全都是謾罵,就連低等人,都覺得長工犯了不可饒恕的罪行。
可是在現代社會,卻覺得長工是對的,他就應該那麼做。
為了真愛,他是偉大的。
真要把長工抓回來,大家還心疼長工,痛恨那萬惡的地主,或者舊社會。
對於後世而言,他現在所處的環境,何嘗不是舊社會。
21世紀,很多人從村裡搬出去,後代就沒有在某一個城市碰上,兩情相悅,發生點啥的嗎?
還真不好說。
所以他這個沒血緣關係的,拐帶了姑奶奶,這個罵名,他不在乎,隨著時間的推移,其它人也不會在乎。
田文羽就在前邊走著。
馬曉影不說話。
她被田文羽問住了。也可以說懵了。
她才發現,她很在乎世俗的眼光。
兩人回到招待所,各自沒說話。
田文羽又跑到前臺,給王軍打了個電話。
讓他找田夏說句話,就說自己一切都好,讓她放心。
田文羽還想加一句“我想她”
被王軍拒絕,還埋汰了他一把,說他不要臉,這種話,沒法傳達。
田文羽掛了電話,搖搖頭。
80年代,能說出這話的,都是小流氓一類的。
王軍確實說不出口,傳話想都別想。
翌日一早。
馬曉影好像想通了,比田文羽起的還早。
叫田文羽起床。
兩人吃過早飯,先去了銀行。
田文羽取了五千塊錢出來。
手拎包,裝了滿滿一包。
然後兩人去了班家。
和班家興一起,將她母親送到了醫院。
一開始他母親不去,不想再拖累兒子。
還是田文羽說了一句“不去就解僱班家興。”
才把班母嚇的去了醫院。
她的病叫慢阻肺,屬於慢性病。
是東北的一種常見病。
班母的症狀已經是後期症狀,再不治療,真的就只能等死。
沒有手術方案,只藥物治療。而且終身服藥。
這種病類似於糖尿病,保護好了,死不了,保護不好,隨時都有送走的。
瞭解了病情田文羽安心了不少。
至少不是絕症。
田文羽給付了五百的費用,班母需要住院一週,身體太弱,需要調理。
安頓好班母,田文羽讓馬曉影陪班母在醫院待一天。
他需要班家興做事。
兩人再回到四聯大隊。
在班家興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了大隊部。
田文羽帶了茶葉,還有香菸,給大隊部吳書記。
初來乍到,他肯定要拜碼頭。
萬一後期有什麼事,吳書記也能照顧照顧。
果然看到田文羽帶著東西,就非常熱情。
也許諾,田文羽在本地發展花圃,全力支援。
拜訪完大隊部。
兩人就開始尋找可以租賃的花窖。
有班家興本地人在,看了幾處。
田文羽相中那家最大,也最貴的。
主要是因為那家還帶三間看上去不錯的房子。
班母需要靜養,也需要陽光。
繼續住在那個窩棚,不利於恢復。
田文羽果斷租下來這個地方,租期兩年,年租金200,在田文羽看來,太便宜了。
“家興,你住在這裡,有沒有要好的小夥伴?要手腳乾淨的。”
田文羽付完錢,向班家興問道。
“有,不過都是窮人家的孩子,條件好的,不跟我玩。”
“那樣更好,只要為人正直就行,你問問他們願不願意過來跟我們幹,花圃需要人手。”
班家興一笑。
“他們肯定願意,我這就去找他們來。”
班家興出去一會,就帶回來4個小夥子。
大的有二十歲,小的看上去十六七歲。
田文羽看著幾個憨厚的傢伙,補丁摞補丁的衣服,非常滿意。
安排他們打掃房間。
然後開始把昨天定的君子蘭,都拉到這院子裡。
中午飯特意給他們買了肉吃。
每個人每月給25元工資,還管飯。
一個個都開心的不得了。
田文羽還開出了另外的條件。
就是誰可以晚上住在這裡,每月工資加10塊。
幾個人爭先恐後都要住在這裡,打地鋪都願意。
好在三間房,都有炕,田文羽只出去給他們買了鋪蓋。
為什麼一定要讓這些人住在這裡?
當然是防賊,這院子裡將來可都是“綠色黃金”
田文羽的一系列操作。
全看在昨天那個在班家訛人的胖女人眼裡。
她聽說田文羽買了那麼多錢的君子蘭,就知道這是個有錢人。
但是知道他是外地人之後,很是不屑。
她一個坐地虎,怎麼會怕一個外地人。
所以這班家興欠的錢,她還是得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