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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雙流匯海

“所以,你們去了彼岸一趟,不僅毫髮無傷,還帶了個大兒子回來?”

海底深處,五人面帶審視地盯著中間正在流口水的老男人,安菱繼續吐槽道:“如果不是我看到他身上的龍袍,我真的沒辦法相信。”

雅迅有些害怕,還帶著些許嫌棄地打量著姬盛初,回答道:“更可怕的是,他纏上我了,跟個鼻涕蟲一樣甩都甩不掉!”

七十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調侃道:“那確實是鼻涕蟲哦,人家要媽媽幫忙擦嘴嘴呢……”

眾人一陣惡寒,謝枯榮更是一把揪起了七十的衣領,冷酷道:“閉嘴!不管如何,我們都要帶著此人上去。”

“可是,他的身份……”韶雙兒糾結道。

“沒事,把他衣服扒了不就行了,對外,咱們就說這是……嗯,一個身患癔症的親戚。”安菱一邊輕描淡寫地回答,一邊走到了姬盛初身旁,直接把他頭上的冠冕拆了下來!

“啊!”

除謝枯榮外的三人整齊地倒吸一口涼氣。

“嗚嗚嗚嗚……媽媽!”姬盛初看到自已的“寶貝”被壞蛋搶走,一下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大聲呼喊著雅迅,讓她為自已撐腰。

“那個,這位道友,麻煩控制一下你的兒子,我要動手了!”安菱道。

雅迅頭痛欲裂,她平常最討厭小孩,更何況是這麼大的一個老小孩!她強忍著恐懼來到姬盛初身邊,左思右想了一會兒,僵硬地安慰道:“呃,乖……不要亂動……我跟你說了不要亂動了!”

姬盛初在聽到雅迅的安慰後,一開始哭得更厲害了,直到雅迅朝他怒吼,他才終於消停了下來,默默地流著眼淚,讓安菱脫他衣服。

“我覺得這實在是太荒謬了……”韶雙兒看著面前“倒反天罡”的畫面,接受過大玄正統教育的她忍不住輕輕搖頭,“這一天的經歷,怕是我從前想都不敢想的。”

謝枯榮與還在掙扎的七十徒手搏鬥著,抽空回答道:“孩子,這證明你走對了路,路途上的風景是最珍貴的回憶。”

“多謝前輩的教誨,在下韶雙兒,敢問前輩是?”韶雙兒不敢怠慢,對謝枯榮恭敬道。

“切,他就是一個出生在茅廁裡的偽君子,一天到晚只會賣弄兩句酸詩……啊!我要跟你拼了!”被狠狠收拾了一頓的七十怒道。

安菱這時候已經處理完姬盛初的服飾了,她摸著下巴琢磨了一會兒,總覺得他的鬍子甚是扎眼,想把它颳了,卻又害怕姬盛初恢復神智後會跟她拼命,畢竟古代人嘛,鬍子跟頭髮一樣重要。

她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套了件舊衣服在姬盛初身上後,便起身回答韶雙兒道:“這位,是我的三師父,尊姓謝。”

“見過謝前輩。”

謝枯榮微微點頭,而後用另一隻手抓住姬盛初,對幾人說道:“我先帶他們上去,你們跟上。”

……

六人趁著夜色,偷偷潛入了安菱的老家。

從海渦出來後,幾人沒有落腳處,正好安菱原本就住在東海旁,大家就合計去她家暫且休息一晚,順便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計劃。

“咳咳咳……小菱,你這是多久沒回來了啊……”韶雙兒揮了揮眼前揚起的灰塵,向安菱問道。

“我十八歲離家,現在也二十一了,寒舍條件有限,大家將就一下吧。”安菱也不惱,她從最底層的儲物櫃裡拿出了一塊只剩下蠟燭底的“蠟燭”,點上火後,喚起御風術將屋內的灰塵吹走,室內瞬間一塵不染,燭火卻沒有絲毫動搖。

“你的法術很不錯。”謝枯榮讚歎道。

“師父謬讚了,只不過是用得多,熟能生巧罷了。”安菱微笑道,她走到庭院裡翻了半天,才找到兩把凳子,搬進來靠近另外三張椅子放下,而後招呼大家坐下。

“怎麼只有五個位置啊?”沒心沒肺的雅迅出口問道,但話音剛落,她就開始後悔了,畢竟安菱家裡這麼窮,肯定沒有多餘的凳子讓大夥兒坐啊,雅迅愧疚地低下了頭,手背卻感受到一絲溫熱,抬頭卻發現,是姬盛初在安慰她。

這個小插曲沒有人發現,安菱不卑不亢地笑道:“因為我有專屬位置,喏,就是這。”她坐在了搖搖晃晃的桌子上,明明是這麼簡陋的環境,明明是這麼難堪的處境,安菱眼裡的燭光卻耀眼得讓人無法直視,只覺得自已實在太過卑鄙無恥,竟說出了這般無禮的話!

韶雙兒眼睛一熱,差點落下淚來,她原本以為洞府裡盧秀麟模擬的故居就已經夠簡陋的了,卻沒想到安菱以前的環境竟然這麼惡劣,她不願再說些傷人心的話,只是笑著為雅迅打圓場道:“我們是客人,一切全聽主人家的吩咐。不說這些了,安菱,能夠再見到你,很開心。”

安菱奇怪道:“師姐怎麼了?我們不是才沒見面半日嗎?”

韶雙兒看向雅迅,意思是讓她幫忙說話,也是給一個讓她緩解尷尬的臺階,雅迅恍然大悟,對安菱解釋道:“我們之前在天璇元君的地宮裡,你師姐沒有見到你,差點以為……”

“地宮?”

話頭開啟了,對話便能順理成章地進行下去,接下來,兩人便開始向安菱描述了自已的奇妙經歷,謝枯榮和七十兩個前輩也側耳認真傾聽著每一個細節,並在心裡不斷分析著。

“……大概就是這樣,我們順著壁畫裡面的通道,去到了一個全是鬼骷髏的地方。”

安菱緊皺眉頭,將兩人帶來的情報與自已的經歷進行交叉對比分析,“打破困住仙門弟子的小世界後,他們就去到了一處疑似是仙帝陵的地宮中,並且他們沒有見到天璇,我遇到天璇時,她似乎已經身受重傷地躲在一處巖洞中。”

“就算是天穹宗的法術,她能夠在短時間內將這麼多人傳送到地宮裡嗎?我認為不太可能,那就說明,是她把那個已經沒用了的小世界扔在了地宮裡,讓裡面的弟子自已出來,唯獨將我傳送到她的面前,對我說了一番話後,再次使用傳送,把我送來了東海。”

“她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又是怎麼知道師姐她們一定會找到正確的壁畫,去到仙帝陵的?”

安菱將自已目前的判斷和猜測告訴了眾人,並補充道:“我們唯一可以確認的就是,天璇元君是跟我們站在同一戰線上的。”

“如果她沒有多此一舉,將我送來東海,我就不會救下七十前輩,而沒有七十前輩的幫助,我們就不能從彼岸把人帶出來。”

“一切都是環環相扣,少了哪怕一個部分也不行。”

七十沉思片刻,什麼也想不出來,只是聽到自已好像還是挺重要的,便摸著腦袋嘿嘿直笑,跟個二傻子似的,正好能和大傻子姬盛初做個伴。

“你的意思是,她也在遵循著某種‘預言’在行動?”謝枯榮問道。

“是,而且她完全不避諱讓我知道這件事,甚至,無比期待我知道這件事,她‘想’我知道,並且‘我知道’後,事情就會按照她的設想進行下去。”

七十手腳不乾淨地翻找著安菱的破屋,嘟囔道:“什麼跟什麼,一個字都聽不懂。”

安菱有些神經質地站起身,嘴巴里不斷分析著猶如套娃般的“預言”:“一環扣一環,恐怕我們所有的一舉一動和想法,都在某人的計算之中。”

“我們在場的所有人,肯定都被計算在內……”安菱突然想起某件事,看向了韶雙兒問道:“雙兒師姐,我記得,你是因為一個算命先生才來劍宗修煉的是嗎?”

“是……是啊,要不是他的介紹,我早就病死了,”韶雙兒回憶道,“那人身穿明黃色道袍,肩上扛著一個寫著各種招搖撞騙招數的算命幡,他叫……”

“崑崙散人!”“崑崙散人。”韶雙兒和謝枯榮異口同聲道。

“師父,您也認識他?”最令安菱吃驚的是謝枯榮的回答。

“我剛殺了他,就在今天,”謝枯榮冷漠道,“他用你的安危威脅我,讓我一定要跟他去東海,否則,就會把你的行蹤告知天下邪修,我此生最恨威脅,所以我殺了他。”

那麼,一切都對上了:幕後的推手、好似陰影般出現在眾人身側的人、以身為棋佈局的人,原來就是他!

“臨行前,天璇元君讓我去京畿營外兩裡地,見能夠解開一切謎團的人,你們說,會是誰?”

此人的身份自然不必多說——崑崙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