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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迷霧重重

到了酒店,辦了入住手續,王欣說要在下面等著,仝小新就罵了一句,“你怕我吃了你嗎?”他也就乖乖地上去。進屋,是個單人間,大床房,王欣見了就覺得不方便,遲疑了一下還是進去,仝小新去shower換衣服,等一下還要下去和夏雨訥聊天,而王欣確實無所事事,感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好不容易仝小新弄好,才下到大堂,見到夏雨訥已經在那裡等著,問了一聲,“你們收拾好了?”

“弄好了。姐你今天不要回去了,我們倆好長時間沒見面了,我想和你好好聊聊呢!”

“不用,我得回去,在這裡不方便,萬一,”說到這兒夏雨訥停住了,看了一眼王欣,然後就湊到小新耳朵旁低語,說完,仝小新呵呵地笑,而後一起進了咖啡廳。王欣沒有心思聽夏雨訥說些什麼,所以兩個女人說說笑笑,不知道還以為是個瘋子。她們的那種笑是毫無顧忌的,不少人都會轉過身來看看,發現是兩個美女也就算了。一直到了十二點多,王欣都瞌睡得不行不行的,這才起身準備離開。沒想到仝小新順手把房間鑰匙扔給他,“別走了,晚上你就住在那個房間,我另開一間!”說罷,仝小新和夏雨訥去了前臺,王欣就往電梯口走,這時候他發現仝鑫勇摟著一個漂亮的女孩,從地下步梯上來,王欣緊走兩步,躲在柱子後面,發現仝鑫勇一起的還有不少人,看樣子不像是外國人,可是那些人都是筆挺的西裝,領帶皮鞋,這在晚上的酒店裡特別扎眼。王欣支起耳朵好像聽他們說謝謝再見之類的話。這個時候,仝小新和夏雨訥手拉手過來,和仝鑫勇碰了個正面。王欣見到仝鑫勇和他女兒打招呼,看樣子是怪她沒有告訴他回來,不過仝小新不知道說了句什麼,仝鑫勇大笑起來,然後就命令的口氣叫夏雨訥和他一同回家。夏雨訥看著仝鑫勇懷裡的那個女人,也不生氣,只是說了要和小新在這裡多待一會兒,於是她們就離開。王欣不想讓這兩個人見到自己,乾脆躲到了一邊。過了十分鐘,估摸著都走了,王欣才上樓,剛開門,仝小新就尾隨進來,“老實交代,剛才去哪兒了?”

“還能去哪兒,洗手間!”王欣編了個瞎話兒。

“我才不信呢,肯定是看美女了吧?你是不是偷偷看電視臺美女主播和大明星了吧?”仝小新嘻嘻哈哈。

“開什麼玩笑,大晚上的哪裡來的明星!”

“我碰到了我爸,他請了這些人吃飯。你是不是真的想認識她們?明天我叫她們過來陪你吃飯?”

“沒興趣!我還是回去吧,在這裡不舒服!”

“隨便你,反正房間已經開了,你住不住我不管!”仝小新一摔門走了。王欣沒有辦法,覺得浪費了挺可惜,乾脆就脫了外套上床睡了。正在夢中的時候,忽然聽到房門敲得咚咚響,王欣還以為是在夢裡,翻翻身,又是幾聲,並且還聽到仝小新的聲音,“快點開門,我姐出事了!”

王欣覺得不是夢,趕緊開啟房燈,起身開門,看到仝小新穿了一件睡衣赤腳站在門口,“快點,我姐她病了!”

王欣跟著仝小新來到另外一間房,一個標準間,兩個床的。就見到夏雨訥在靠視窗的那張床上來回翻滾,不知道是哪裡不舒服,王欣問了幾句,好像她跟沒聽到似的。王欣看了看仝小新,就說,“怎麼辦?去醫院?”

“叫你來決定呢,我怎麼知道!”

“你去摸一下,看她發燒不?”王欣指揮說。

“你沒有手嗎?還是你沒摸過?”仝小新這樣說了,但是還是過去抹了夏雨訥的額頭,然後說,“一點也不燒。”

“好吧,先讓酒店醫生看看再說!”王欣下樓去總檯,找到了值班醫生,一起上樓,醫生進行了簡單檢查,就問,“誰是家屬?”

“我是。”仝小新趕緊說。王欣想說可是沒有說出口。

“你跟我來!”

仝小新出去一下會兒,很快就回來,“趕快,送她回家!”說著就幫夏雨訥穿好衣服,抱了她出來,上了計程車,司機問,“去哪兒!”

“回家!”仝小新大聲說。

司機蒙了,可是還是問,“地址?”

“仝傢俱樂部!”

司機肯定不知道仝傢俱樂部,王欣心裡一驚,夏雨訥她一直住在那裡呀?王欣說了詳細地址,三十分鐘以後,到了。到了大門口,自動門大開,汽車直接開到了門廊下,仝鑫勇和幾個保安模樣的人已經在那裡等著,仝鑫勇就指揮保安把夏雨訥抱上去,仝小新生氣了,“王欣,你是死人嗎?把我姐抱上去!”

說著仝小新就動手拉了王欣,把發病的夏雨訥抱上了二樓,王欣在這裡算是熟門熟路,他過去在這裡住過,有女僕領路,直接進了一個房間。把夏雨訥放下,仝鑫勇就把所有人趕走,王欣在門口就聽到僕人在說,“老爺,藥呢?”此後怎麼處置,王欣就不知道了。

回到酒店,王欣進來房間,還沒躺下,仝小新又敲門,“又怎麼了?”王欣開啟門問。

“讓我進去,那屋裡挺嚇人的。正好你不是怕鬼嗎,我過來陪你!”

“我不怕,我可以開燈睡。”王欣還是不動。

“不行,我進去告訴你,”說著仝小新就從王欣的胳膊肘下面鑽了進去。王欣回過身關門,問,“為啥那麼害怕?”

“你不知道,我告訴你,你千萬不要對任何人說起。我姐她不是生病了,是需要吃藥!”

“胡說八道!”王欣嘴一撅,“需要吃藥就是有病。沒病誰吃藥幹嘛?”

“那種藥,治療精神紊亂的藥。”仝小新想說是那種東西,可是真到要說的時候她自己又反悔了,只是說是精神類藥物。儘管這樣王欣還是嚇了一跳,“你說夏總她得了精神病,是嗎?”

“差不多吧!”

仝小新跳上床,躺在被窩裡,說,“你,開啟櫃子們,那裡面有被子枕頭毛毯,打地鋪!”

王欣撓撓頭,因為心裡還在想剛才夏雨訥可怕的鏡頭,他就像機器人一樣,把這些東西取出來,隨便扔在地毯上,直接靠在那裡發呆。

很快天亮了,王欣就把仝小新叫起來,“起來,吃早餐,出發!”

“你幹嘛呀?今天不能走,我還要去看看廣告公司呢。看完還要去看看我姐呢。”

“她不是你姐了。現在是你小媽!”

“滾,你才是小媽呢!”說完,仝小新可能發現自己瞎說一起,在被窩裡笑得出不來氣。“不睡了,不睡了,你這個死人一年不見怎麼一點沒有長進。走吧,吃早餐!”

仝小新起來,隨意套了一件外套,不洗臉不梳頭不化妝,就和王欣一起下了樓。吃完早餐,退房,然後開車去了廣告公司。秦山鋼見了王欣和仝小新進來,驚喜得不得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嘴裡就一個勁兒地說,“你們怎麼回來了,不是過節的嗎?”

仝小新也不說話,直接去了她的那個辦公室,還是王欣拉住秦山鋼,進了他的辦公室,“她不說話,你也不要說。等她問了,你再回答!”

秦山鋼點點頭,不過還是問,“你們剛下飛機嗎?”

“什麼你們,是她。”王欣指指仝小新辦公室方向。“她昨天晚上回來的,夜裡沒有睡好,心情不好。反正你給大家交代一下,別惹她!”

秦山鋼出去,給大家交代,王欣坐在大班椅上,一下子感覺又回到了三年前的感覺,那個時候也是這個樣子,他坐在這個辦公室這把椅子上,仝小新在對面的辦公室,隔著窗玻璃可以看到彼此,那個時候他們真是人心齊泰山移,可是突然她就去了歐洲,然後這個廣告公司就沒有穩當過一天。如今,一切恢復正常,可是已經物是人非。那時候,仝小新死命地愛著王欣,每天幾乎是黏在一起,可是王欣不珍惜她的這份感情,一心一意要去愛他過去的上司,結果呢,上司出了事兒,一走了之,王欣身陷囹圄。幸虧在拘留所只是呆了二十一天,也就被放了出來,可是王欣什麼都丟了,一切都從頭做起。唯一保留下來的是他的學校。現在回想起來,王欣真的很唏噓,如果不是那個事故,說不了現在他依然在廣告公司呢,那就不會有美樂迪泥花生專案,這裡就少了一個知名品牌。更不會有馬上就要起步的新雨欣地產公司。如果不是那個事故,可能他已經和夏雨訥結婚了,說不了孩子都已經兩歲多了,可是沒想到後來出現了李娜,成了他的女人。王欣下決心對李娜好,不管愛與不愛,都要真心對她,可是李娜沒有這個福分,居然因為弟弟和弟媳婦盜走公司五百萬而做出了意外的決定,到現在她依然身在異國他鄉。王欣早晚想起來都為李娜覺得惋惜。他一直認為李娜走了極端,其實沒必要那麼認真,錢丟了,只要人在,同樣可以想辦法。可是李娜她就是想不開這一點,又能怎麼辦呢?王欣想著這些,就覺得不知道未來還能會發生什麼不可能預料的事情,看看別人好像日子都一帆風順,到了年齡考學,然後找工作,然後找媳婦,然後養孩子,人生三部曲似乎都很順利,可是他自己到如今仍然孑然一身。雖說身邊鶯鶯燕燕,可是隻從李娜走失以後,他似乎對待女人沒了多大興趣。

“想啥呢?不是要召集人開會嗎?”仝小新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王欣的對面。

“啊,你決定了,要開會嗎?”王欣邊說便站起來,去通知秦山鋼。可是出了門,就看到秦山鋼在門口,“都準備好了,在大會議室等著呢!”

王欣叫了仝小新出來,這時他才發現原來仝小新躲在自己辦公室對自己修飾了一番,現在看起來真像是一個公司的董事長了。

會議很短,仝小新幾乎沒說什麼,只是給每個部門頭頭五分鐘時間,只聽問題,不彙報成績,最後仝小新示意王欣回答那些只有老闆才能決定的重要方向,其餘的,仝小新就說了一句話,“秦總,其它的問題不管我的事兒!都是你的工作!”說完,拉了王欣的手出了會議室。所有在坐的部門經理們都驚訝得不得了。因為大家都知道王欣是李娜的男人,可是現在看到董事長和王欣的關係好到了這個地步,難怪王欣是她的全權代表呢!

“我們去仝家地產,我跟他約好了!”走出辦公室,仝小新就說。

“幹嘛非要去仝家地產呢?我不去,你上去,我在樓下等你!”

“不是我要去,是他要見你!”仝小新解釋說。

“不去,我憑什麼要聽他指揮。”

“你怕他?”仝小新拉下臉問。

“我憑什麼怕他?”

“對呀,既然不怕他,幹嘛不敢見他?”仝小新真是太刁蠻,轉了一圈,把王欣給問住。就是呀,我怕什麼?

王欣開車去了仝家地產大廈,仝小新陪王欣上樓,也不管門口保安還是迎賓小姐,仝小新也不看一眼,直接上樓去總裁辦公室。到了仝鑫勇門口,算是給了她爸爸一點面子,敲了兩下,就推門而入,本來仝鑫勇正在低頭看著桌面上檔案,聽到有人敲門,剛抬頭準備發脾氣,一看見小新,趕緊換了一副面孔,站起來,和女兒打招呼。“你怎麼和他一起上來的?”

“有話趕緊說,沒事兒我們走了!”聽到仝小新和仝鑫勇這種口氣,王欣知道上次她媽媽回來說的矛盾依然沒有解開。

“那個誰,王生,先出去一下,等一會叫你進來!”仝鑫勇就擺擺手,像平時那樣。王欣確實想站起來出去,可是被仝小新一句話打斷了,“王欣,不用出去。我出去!”

“好了,我同意他在這裡還不行嗎?”王欣看到這局面,老實說仝鑫勇對待這個女兒能夠做到這個地步還真是不容易。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仝鑫勇開始問話。

“這不管你的事兒。我媽媽同意我回來看看。聖誕節放假了,你不知道嗎?”仝小新不陰不陽地說。

“生活上有什麼困難嗎?”仝鑫勇再問。

“只要你不打擾我的生活,我就不會有任何困難。”

“小新,你一定要記住你叫仝小新,是仝家的孩子。不是他桑巴斯的女兒!”王欣不知道桑巴斯是誰,但是根據意思他推測應該是仝小新的繼父。

“我知道了!還有別的問題嗎?沒有了,你趕緊問王欣,我在外面等!”於是,仝小新出去了。走的時候還拍了拍王欣的肩頭。

“王欣,好長時間沒見面了,聽說你弄了個泥花生,賣得還不錯?”仝小新出去,仝鑫勇卻和顏悅色地問,似乎過去在他們之間從來沒發生過什麼。

“謝謝仝老闆關心。生意還馬馬虎虎。”王欣不明白這個仝老闆要說什麼,只有隨口答曰。

“聽說,你把那個小鳳弄到你的公司去了?”仝鑫勇開始了話題。

“是招聘去的。”王欣要保護曲美鳳,他不想過多地談論她。不過既然仝鑫勇敢於這樣問,肯定他已經知道了不少事情。

“嗯,那個閨女不錯,不過她太無情無義,我養了她那麼多年,說走一拍屁股就走。我說你也要小心才是!”仝鑫勇拉著腔說話,王欣也不明白他想表達什麼意思。“我律師說了,她想翻案,王欣,咱們都是男人,是不是她背後是你給她出謀劃策的?”

“仝老闆,我一直都尊重你的。她翻案不翻案,只要你沒有做對不起她的事兒,你擔心什麼?”王欣聽到涉及到了自己,就開始反擊。

“我也是隨便問一聲,給你一個警告。過去的事兒已經成了過去,今天你生意也不錯,還是好好做生意的好!如果有困難,看在我女兒的面子上,我可以幫助你。”

王欣聽出了警告的意味,不過他不在乎,還是低聲說,“謝謝仝老闆!還有別的事兒嗎?”王欣心想看來今天來這裡他就是想警告自己不要繼續去調查過去的事情了。

“不急,麥穗也想加入你們公司?”仝鑫勇眼睛直視著王欣,冷冷的,像把利劍。

“仝老闆,麥穗和你沒有關係了吧?她參不參加我的公司,和你也沒有關係吧?”王欣不冷不熱地反問道。

“是的,沒有關係。不過她曾經是我的女人,那就永遠是我的女人。你明白我的意思?”

聽到仝鑫勇話裡有話,並且聲音和態度都起了變化,王欣就站起來,“仝老闆,我希望你生意興隆!再見!”說完就去開門出去,可是身後聽到仝鑫勇的聲音,“王欣,不要以為你翅膀硬了,還想搞房地產,做夢去吧!”

王欣匆忙和仝小新走出仝家地產大樓,可是身後的聲音讓他感覺那棟樓都在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