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要過年了,王欣也算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不光是準備接待雲霓的爸媽,同時怡情綠苑銷售出奇的好。僅僅一個星期,差不多一半的房子都繳了訂金,這讓新雨欣所有人欣喜若狂。真沒想到哇,這些人這麼有錢,不少人都是交的全款,只有部分人使用了銀行貸款。王欣表揚了麥穗領導的銷售部,希望她們再接再厲,爭取過年前把房款全部收回來。當然新雨欣也給大家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服務,那就是原來承諾的裝修給了四五個不同的方案,讓客戶自己選擇,然後新雨欣會通知裝修公司嚴格按照客戶要求來裝修。王欣這樣做其實是有一個先天條件,當時在博發合併的那個廣告製作公司老闆徐國強如今開了一家裝修公司,為了支援他的生意,經穆懷讓強烈推薦,最後沒經過招標程式,直接把這個活兒給了他。所以,徐國強投桃報李,正好配合新雨欣的需要,做了這樣的安排。對於徐國強來說,能夠接到這樣的大單,哪怕就是一分錢不賺,在行業裡就算是有了名氣,更不用說和新雨欣掛上了鉤,這以後的業務還愁沒有?
仝家景副總那裡,Paul和他們也達成了一致意見,另外接手兩個房地產專案,一個已經完工,就要進入銷售期,另一個還在建階段。不過景副總有個條件,接手這兩個工程專案,附帶購買仝家地產總部大樓。王欣算了一下賬,有了怡情綠苑騰出來的資金,買下一個辦公大樓也不是什麼壞事。等過完年辦理手續,然後重新裝修一下租出去做寫字樓,也是一筆不錯的生意。就在他高興的時候,收到也仝小新的一封郵件,要求他儘速飛到美國,郵件中沒有提到什麼事兒。不過王欣很瞭解仝小新,這個傢伙一向是這個樣子,叫你來你來就是,不要問為什麼。這是仝小新式風格。可是雲霓的父母就要到了,至少也要舉行了儀式再離開,於是王欣就回復了,遲後兩天,可是當時就收到仝小新的回覆,“不行,立即馬上給我滾過來!否則,後果自負!”王欣知道她這樣嚴厲一定會是大事兒,所以也就不再討價還價。回家先是取消了訂婚儀式,然後等雲霓爸媽到了,趕緊和他們講清楚原因。
王欣也是第一次見到雲霓的父母,過去雲霓讓他看過照片,可是畢竟照片和真人還是差了許多。王欣接待他們,發現雲霓父母還是非常有修養,文縐縐的,只是不知道為啥會讓女兒一個人出來打工。雲霓爸爸算是體制內的一個小領導,剛剛從科級晉升到副處,不過位置不是很重要,是管理那種不正之風的。雲霓的媽媽是一個職業專科學校的老師,專門叫教生物的。從大學畢業就開始教書,到現在也算是教了半輩子了。家裡只有雲霓一個女兒,既沒有兄弟也沒有姐妹,和王欣多少有些一樣,都是響應國家號召,為了抑制人口的快速增長做出了貢獻。因為家裡有喜事,王欣娘精神也特別好,好像病情也知道讓路,只從王欣確定了和雲霓的關係,王欣孃的聲身體大有好轉。這樣王欣和雲霓都很高興。因為沒有更多的時間舉行太正規的儀式,王欣就領著未來的岳父母參觀了一下自己的公司,還有美樂迪工廠,因為雲霓提議還專門去看了怡情綠苑的房子。本來雲霓父母就是比較開通的父母,一向都是培養孩子的獨立性,雲霓從會計學校畢業就按照自己的意向離開了父母,到了南粵這個中國人都希望過來打工的熱點地區。如今見到自己未來女婿這麼厲害,心裡自然是無比的敞亮。作為長輩除了祝福就是祝福。不過,雲霓媽媽還是問了一句,“雲霓,你們準備啥時候辦事兒呀?”
雲霓笑笑,臉上一片紅暈,“媽,你不用操心,到時候通知你就是了。”
“不是,我想問一下,你們搞房地產的,準備住在哪兒呀?”
“你不是都看見了,這裡也行,出去住也行。那個怡情綠苑整棟大樓是他的,就是在上面住上一層也可以呀!”雲霓這樣說了,更是止不住笑。雲霓媽媽也不清楚這孩子是在逗自己呢,還是說的真話,不過住房肯定不用擔心,房地產的老闆還能沒地方住嗎?
王欣乘飛機走了。在飛機上他居然碰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黃翻譯,怎麼會是你?”
“王欣,王總,我還想說不定會碰到你呢!”早期範長進的先好,後來去了美國讀書然後留在那裡結婚成家了。
“你回來也不給我打個招呼,我去給你接風啊?”王欣客氣一番。
“出差路過,太想我父母,就順道拐了一下,所以不想打擾任何人。”
“事情辦完了?”
“這裡沒啥事情。看看家裡人都好,也就心滿意足。趕緊回去,還有事兒呢!”
路上有了個旅伴,一路上說說話,聊聊天,十幾個鐘頭很快就溜過去了,不過王欣聽黃翻譯的語氣似乎知道他要到美國去,所以在下飛機以後還是問了一聲,“你知道小新這麼著急讓我過來是啥事兒嗎?”
黃翻譯笑笑,說,“她沒告訴你嗎?”這說明她一定知道。
王欣搖搖頭。
“她都沒說,我就更不好說了。馬上到了,很快你就會知道的。”
出來機場,仝小新和Jack在那裡等著。這一次Jack很紳士,禮貌友好地和王欣握手,表示歡迎王欣再次到美國來。反而是仝小新沒了過去那種孩子氣,一直規規矩矩地說話,這讓王欣有點受不了。他已經習慣了仝小新那種不羈的性格,突然這麼大家閨秀般的做派,讓他有點陌生。不過,既然來了,總會知道是什麼事情的。
同樣,王欣住在Danniel的家裡,同樣還是住在過去那個房間裡,只是裡面房間不再是仝小新住的。這些現在王欣還不知道,過了幾天以後他才發現這個事實。住下以後,王欣就想知道到底是什麼緊急事情通知王欣趕緊過來的。可是仝小新把王欣放下來就沒有了蹤影。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起床以後,她突然又出現了。
“趕緊吃飯吧,然後我們過去!”
“去哪兒?”
“到了你就知道了!”
王欣吃早餐,然後打扮一下,出門。坐上仝小新的車,開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路程,才在一個大房子前停下。下車,王欣都看傻了,如果說他的玻璃房子是個大房子,那這裡就是一個皇宮。簡直沒法比較。也許玻璃房子所佔的面積也只是這裡的游泳池那麼大。王欣知道這裡一定是哪個億萬富翁的家。
當王欣的腳步踩到進門臺階的時候,突然有一種不祥的感覺,因為他意識到門口的侍者穿了一身的黑禮服,更重要的是身邊的仝小新也穿了一身黑禮服,這不可能是一種巧合,那麼會是仝小新媽媽出事了?這是王欣的第一個假設。當他進入客廳的時候,他否定了這個想法,這裡是家庭的佈置,不是什麼賓儀館,所以他腦子裡快速地旋轉,最後他突然想到不會是夏雨訥出了什麼意外?因為三個多月仝鑫勇和她都渺無音訊。大廳裡靜極了,仝小新陪同王欣往裡面走,穿過一條長長的甬道,到了真正的客廳,或者說是起居室,王欣看到了一個巨幅畫像,上面註明了名字,YvunneSapiro。王欣緊走幾步,看了,就見Yvonne的目光一直注視著他。王欣心裡有點膽怯。王欣扭頭看仝小新,她已經是滿面淚水,王欣不用問也知道出了什麼事兒,可是他還是問了,“夏雨訥她出事兒了?”
仝小新點點頭。然後過來對著照片舉了一躬。
“我姐她早已經不在了人世。”仝小新哽咽說。
“為什麼現在才通知我?”忽然王欣發出一聲怒吼。
“王欣,你冷靜!”這時候出來幾個傭人,隨時等待處理應急情況。
“她真的不在了嗎?”王欣又問了一次、“她人呢?我要見她!”
“早已經火化了,我們進去先去見見Sapiro先生和Sapiro太太吧!”王欣知道這是夏雨訥的父母。兩個人繼續往前走,拐來拐去,來到一個大房間,門自動開啟,走進去,王欣見到兩位老人,早已經等在那裡,顯然他們知道王欣的到來。走近,王欣看清楚了,這位不是當年認識的Daniel的朋友嗎?
“你來了?”Sapiro先生說。
“我來了!”王欣回答。
“我女兒她走了。我讓人通知你過來是因為這裡有一份檔案是我女兒生前留給你的。”說完,從另一邊進來一位律師,“你交給他吧!”
王欣從律師手中接過挺厚的一沓檔案,密封好的,拿在手上沉甸甸的。他不知道是些什麼東西。律師就說,“王先生,這些檔案你回去後再開啟看吧!”
“不,我要見她!”王欣說。
“去吧,讓他去看看吧!”Sapiro先生說。
王欣和仝小新跟著律師出來,到了另外一個區域,這裡的佈置才像是夏雨訥喜歡的顏色。王欣知道這裡一定是她生前居住的房子。進了一個房間,王欣見到夏雨訥的大幅照片,這次是鑲了黑邊的。照片下方就是一個金色的盒子,同樣有一個夏雨訥的小照片,王欣知道這就是骨灰盒了,這也是王欣生平第一次見到真實的骨灰盒。原來這個盒子這麼小哇,夏雨訥一米七多的個頭睡在裡面不會伸不開腿吧?王欣慢慢走近,仔細看了夏雨訥的照片,然後他噗通跪了下來,他想嚎啕大哭一場,可是他沒有,他只是讓淚水毫無顧忌地流淌,心裡那種悔恨就在自己大腦裡迴盪。仝小新過來將他扶起來,然後再次給夏雨訥行了三鞠躬禮。之後,他回到了住處,他要趕緊開啟看看夏雨訥留下的遺物。
包裹開啟了,全部都是信紙,在外面的是一封印表機打出來的正式文字,王欣讀了,是一封公證函。函件的內容大意是如果她YvonneSapiro哪一天出了不測事件,她需要律師宣告她這輩子沒有做過對不起王欣的事情。她這輩子永遠是他王欣的lover。這封公證函的時間是兩年前簽發的。王欣心裡默算了一下時間,那不是她剛剛回到菩城的時候嗎?那個時候難到她已經預料到會有今天嗎?
繼續看下去,全部是夏雨訥生前親筆寫給王欣的信,足足有一百多封。王欣很吃驚,當今世界通訊這麼發達,為什麼她要採取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思念呢?王欣根據時間,找到距離她和王欣分手時間最近的日期,隨意抽出來一封,上面寫到,“王欣,我可能已經失去了自由,我也可能已經失去了自我。我的家族是一個強大的家族,我不能自私到不顧及家族的利益,一味地揮灑自己愛情。更重要的是,你需要一個發展空間,我不想因為我毀了你的一生。你不瞭解這個世界上那種巨大的黑幕,如果不順從,你我都會成為他們的犧牲品,所以我選擇了obediance(服從)。請你原諒,我每時每刻都在想你,可是我不能告訴你我在哪裡我不能和你聯絡,我知道一旦你知道我的存在,你會用生命來換取見面的機會。這不是我想要的。我希望你能夠在自己選擇的道路上做出一番事業。”
王欣看了,多少有點了解當時的背景,不過那個階段過去時間好長了,王欣有點回憶不起當時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因為有了李娜的陪伴,他算是闖過了那一關。現在回憶起來,自己又覺得自己對夏雨訥的感情沒有達到她想象的程度。
他往後翻,他很想知道為什麼他會成了仝鑫勇的老婆,他快速地瀏覽,發現其中兩封信有仝鑫勇的名字,他仔細看了,差不多知道了當時的情形。
“我被caged在這樣一個環境裡,我就像瘋了一樣,除了酒和藥沒有什麼可以麻醉我了。可是我沒想到居然撞到這個我最討厭的人。她給我提供了更可怕的藥,這種藥可以控制我的精神。從此我成了他手中的玩偶。不過這個男人不是需要我的肉體,他需要的是我家族的力量。我清醒地時候我明白這一切,所以我必須周旋。王欣,希望你能夠理解這一點。我見到你的時候,真想告訴你,可是那樣那個混蛋有可能把Sapiro家的女兒的醜事公佈於眾,我不想我父母為了我丟人現眼,所以我只能忍耐。可是我看到你精神不錯,還闖出了自己的天地,我很欣慰。你是不錯的男人,不管你和誰成了夫妻,我都祝福你,我也祝福那位陪伴你的女人。”
另外一封簡訊,只有幾句話,“王欣,我也告訴你,我都計劃好了,我要把仝鑫勇這個惡棍帶到地獄裡去,你就等著好訊息吧!在天堂裡,我會在那裡等著你!”
王欣從字裡行間能夠猜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他還是想親口聽到有人告訴他,當初到底夏雨訥是做出了什麼舉動,結果導致兩個人的死亡。
王欣從房間裡出來,可是同樣沒有仝小新的影子,他問了家裡女僕,結果很快仝小新從外面回來,“你這麼快就看完了那些東西?”
“還沒有,我要帶回去慢慢去看!你告訴我,當初她是怎麼死亡的?自殺的嗎?”
“這個,我們大家希望你不要知道。不過,如果你堅持要問,我也只能告訴你。”仝小新有些為難,看著王欣的眼睛。
“告訴我,我真想知道,到底最後時刻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有那個仝鑫勇。”
“王欣,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我也是一頭霧水。我先說我姐姐的事情。她回來美國,不知道都去了哪些地方,我想大概不外乎美國她過去熟悉的地方,後來她回到了邁阿密。她的屍體是被人打撈上來的,據說是漁民發現的,不過那時候她已經沒有了生命的跡象。”
“你說她一個人跳海自殺嗎?”王欣帶著疑問。
“不是,是,”仝小新不大想說出口,“是和仝老闆一起掉海里的。準確說,是故意沉海的。”
“姓仝的呢,屍體呢,骨灰呢?”
“他嗎,被人打撈上來了,當時還有一口氣,我能不能不說?”
“不行,我一定要知道真相。你很為難嗎?”王欣一改過去的溫和脾氣。
“不過,你需要保密,這涉及到我個人的秘密。”
“放心吧,我一定保密。”
“仝老闆被送進了醫院,可是需要輸血,他是一種特別的血型,我是唯一可能匹配的,我就去檢驗了血型,可是根本和他不配,這樣不是很奇怪嗎?我的血型和我媽媽也不一致。最後仝老闆他失血過多離開了人世。他的骨灰已經運回香港。但是據我所知,他父親一直秘而不發,大概是想處理好仝家地產的後事吧!”
“仝小新,你是冷血動物嗎?仝鑫勇是你爸爸耶,他爸爸就是你爺爺。你怎麼有些不正常啊?”
“對,我就是不正常。行了吧,我已經忍受夠了,你想知道你去問我媽去!”
“怎麼問,這次來到現在我就沒有見到你媽媽的面!”
“她哪裡還有臉面再出現呢?”
“怎麼了,你說?出了什麼事兒?”
“王欣,你不要逼我了,你還聽不出來,我不是他仝鑫勇的女兒。夠了吧?”說完,仝小新要離開,又被王欣拉住。“那你是誰的女兒?不會是?”
“不要瞎猜!”仝小新一甩胳膊,跑下樓去。
問題複雜了,王欣也覺得生活怎麼這麼捉弄人呢?他蹲在房間裡,開始閱讀那些信箋。逐漸他發現信裡說了為什麼她不能把這話記在電腦裡,而是偷偷寫在紙頭上,然後交給律師存放起來。這些都是仝鑫勇的原因。王欣想想,他可以理解,但是經過兩三天的時間,他把信箋讀了一遍,還有一個疑問一直沒法解開,那就是阿妍姐說的公司的資金是夏雨訥資助的,可是信裡一個字兒都沒提到,這樣他很是懷疑,這些錢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在回國之前,他想弄清楚,他不想就這樣迷迷糊糊不知道背後的大老闆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