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我說不拿你當兄弟的，是你說的，你這是有錢瞧不起我了。”
“嚴林，我不想再多跟你廢話了，你既然這樣說，那咱們以後就別再處了，你總怕我賴你那一千多塊錢不還，現在我就都還你。”
王芬很快就把錢拿來了，錢很零碎，五毛的，一塊的，兩毛的，十塊的，就五十的都沒有，最大的票就是十塊。
“現在錢給你，你走吧。”
“走就走，誰愛來咋的，我跟你說，大哥家的錢你也儘快還，不當哥兄弟就不當，誰沒了誰還不能活著咋的，你以後別求到我的頭上。”
嚴林說完話，咣噹的摔上門就走了。
嚴江坐在炕上，臉色煞白的喘著粗氣。
王芬坐在他的後面一下，一下給他順著氣。
“你說你生啥氣，這麼多年了，你還不知道他啥樣嗎？你再生氣能咋的，把你自己給氣出毛病了，我們娘幾個咋整？”
我就是想不明白，這麼多年，我對他巴心巴肝的，為什麼他總感覺我對他……。
“那能咋整，是你兄弟，你就想開點，以後少管人家的閒事，他的孩子都那麼大了，用你操那麼多心嗎？你那麼操心，人家也沒看出來你好？”
嚴江躺在了炕上，一句話也沒有說，一會兒後馬上要坐了起來。
王芬馬上就問：“你這去幹啥去？”
還有點活，我去幹了。
“那你就去吧，一會兒就回來，天越來越黑了。”
嚴江走後，小秋就過來了。
“媽，我爸這麼晚了幹啥去呀？”
那能幹啥，出去散散心，讓他兄弟給氣的，你就別擔心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媽一天比一天冷了，我爸去送豆腐就行了，我想去市裡看看，批發點啥咱們跟著就集賣，能多掙點錢。”
那咋行，你這麼大個小姑娘自己就往市裡跑，出點啥事，我找誰去。
“媽你就放心吧，我自己是真行，看我自己來回跑縣裡出啥事兒，我上市裡只比縣裡多坐兩個小時的車。”
等你爸回來，我問問你爸，你爸要是說行的話你再去，說不行的話，就不許瞎走。
嚴江很晚才從地裡回來：“你們還沒吃嗎？餓了就先吃，我回到吃一口就行”。
“小秋說讓你自己去送豆腐，她要去市裡看看”。
這孩子，怎麼一天天都閒不住呢，自己跑那麼老遠能行嗎？
“我和小秋說了問問你，你要是說不行的話，就不讓她去”。
孩子大了，想去就讓她多出去走走吧。
不要像咱們一樣，一輩子只圍著家裡的一畝三分地轉，到外面看見什麼都怕。
一會兒你就過去和小秋說，想去就去吧，明天我送豆腐一起去縣裡，然後坐車去市裡。
王芬很快就來到了西屋。
“你爸說了讓你去，這回樂了。”
媽，你放心，我一定不亂走，我就去看看，如果什麼便宜，我就倒騰點什麼回來賣，這樣咱們也能賺點錢。
“出去可一定要小心，知不知道，這五十塊錢你拿著，窮家富路的多帶點錢沒有錯，知道嗎？”
小秋手中握著一把零錢。
“媽，你放心，咱家很快就能把饑荒都還完的。”
“行了，這事不用你操心，有大人管，快點睡吧，明天還得早起呢。”
早晨，小秋仍舊和嚴江揹著揹簍，把豆腐送完。
嚴江一直給小秋送到車上。
“這二十塊錢你帶著，有點兒事好花知道嗎？”
我媽昨天晚上，都給我錢了，爸你拿回去。
“出那麼遠的門，不帶點錢咋行，給你就拿著。”
小秋坐在客車上，回頭看著自己的父親。客車漸行漸遠，父親的身影也慢慢的變小變淡了。
握著手裡的二十塊錢，心裡默默的發誓，一定要掙錢，今年就把饑荒都還完。
小秋沒有來到過市裡，這是第一次來。
感覺這裡什麼都陌生，好像又什麼都熟悉。
問明白路，後直接就到了批發市場。
這裡批發什麼的都有，小秋看見只有對聯最便宜，決定批發對聯。
畢竟家家戶戶都得過年，過年都得買點兒。
小秋拿出了一百塊錢的積蓄，買了一大袋子的對聯兒。
天晚了也回不去，只有找了一個小旅店住一宿。
一大早上就坐了回程的車，從車站裡，拽著一個大包袱出來的時候。
“你這孩子，自己能拽得動嗎？爸不說天天在這等你嗎？”
爸，你咋這麼早就來了？
“行了，別說了給爸爸扛著，咱們正好趕上回屯子的車。”
爺兩個正好趕上了回屯子的車。
售票大姐看見這一袋子的東西，又看見小秋：“這些日子忙什麼呢？怎麼有時候看不見你呀？”
大姐，這些日子可好，就在家，幫我媽把家裡的活幹了。
小秋從大袋子裡掏出點東西。
“大姐這是送給你的，你可不要和我撕吧。”
售票大姐借過來，放在自己的包裡，那謝謝你了，大姐就收下了。
“快和你爸做吧，這是大姐給你留的位置。”
謝謝大姐。
小秋和嚴江坐下來，把大袋子放在腳下。
爺倆下車的時候，看見王芬在車下等著。
“媽，天都冷了，在這等車幹啥？”
在家也沒啥事兒。所以就出來看看，你今天能不能回來。
這麼一個大包我幹啥呀？
“回家給你看看就知道了。”
你和你媽揹著筐，爸扛著這個。
三個人很快就到家了。
小剛從凳子上站起來：“三姐炕都燒熱乎了，你快上炕，媽說你要回來了，說的真準。”
小秋摸了摸小剛的頭：“真乖。”
三姐給你買好吃的了，一會兒和你四姐一起吃。
“我要留著，等到晚上咱們大家一起吃。”
嚴江把袋子放到了屋地下：“整了一袋子啥東西，這麼沉。”
我買的都是春聯，過年貼的。
王芬摁了摁大袋子：“你怎麼整這麼多呀？要幹啥呀？給我買一把。”
媽，你說對了，這就是我要買的東西。
咋樣？是不是挺好？咱們全家都能幹。
嚴江把筐什麼都放好了，看著這一大袋子的對聯。
“這玩意兒能掙幾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