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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星繁的過去

“你是我活在這世上唯一的意義。”鍾星繁失神的開口。

可是。

你是誰?

能不能……幫幫我?

看著死死盯著自己的夫妻二人,也就是她的父母。

鍾星繁陷入了回憶。

她出生在一個很普通的小康家庭,父親是造鐵船的,母親是一個傳統的家庭主婦。

父親對她不是很好,總嫌棄她不是個男孩。

但鍾星繁的童年過的很幸福,她有一個無條件對她愛的母親,溫柔又慈祥的爺爺,一個有些嘴硬,但是會給她帶零食吃的奶奶。

母親會溫柔的跟她講,她的名字是因為她出生那天的晚上,星星佈滿了夜空,漫天的繁星,希望女兒也跟星星一樣發光耀眼,所以叫星繁。

如果可以,鍾星繁想一輩子都困在7歲那年。

時間如果就此停留那該多好。

賭博,一個破壞家庭的東西。

鍾星繁小時候不解,為什麼會有人會不惜花費一切家產,在賭桌上真的面紅耳赤。

在7歲前,父親是個嚴厲趕不上壞的人。

7歲後,父親在她這成了一個貶義詞。

瘋狂的吶喊,猙獰的面目,滿地的酒瓶。

是父親在她的記憶中唯一留下的痕跡。

一開始沒有人覺得這是件壞事,因為他們說,只要父親不揹著母親出去找女人就好了。

母親也這麼認為。

直到父親越賭越上癮,脾氣也越發暴躁。

他動手了。

他不工作,母親早已脫離社會,現在早已沒有了工作的勇氣。

於是母親勸了他幾句,父親怒了。

掀起桌子,酒瓶砸到了母親臉上。

鍾星繁依稀還記得當時的場景。

母親驚恐而又不敢相信的神情,她至今都沒忘。

母親是家庭主婦,平時做好家務,閒下來時就會和鍾星繁唸叨著從前的經歷。

她會笑著說她是他們村最好看的女人,引以為豪的跟鍾星繁說著她的美麗。

可現在,酒瓶的碎片扎進了她的臉。

母親毀容了。

鍾星繁幼時不懂母親對臉有多麼看重,只是懵懂的安慰傷心的母親。

你在我眼裡是最好看的。

可是母親生氣了,她狠狠的把重鍾星繁推到地上,罵她賠錢貨,罵她是掃把星。

聽起來很戲劇,但確實如此。

母親把鍾星繁當成了一切禍根的源頭。

她之所以這麼看重她的臉,是因為她怕父親去找外面別的女人。

其實鍾星繁覺得,她不用靠父親也可以活得很好。

可是母親沒有勇氣。

她覺得離開了父親,她就無法活下去。

她恐懼外面的世界,所以自欺欺人的守在了小小的家庭裡。

父親變了,母親也變了。

但不變的,是小星繁的生活。

她還是會上學,也還有飯吃。

這就夠了。

知道母親突然宣佈,她又懷孕了。

就這樣鍾星繁,失去了爺爺奶奶僅剩的愛。

然後妹妹出生了。

這個家庭唯一改變的就只是,她的父親又多了一個能夠欺負的人而已。

父親的賭癮越來越嚴重,半天不賭就渾身難受。

可家裡實在沒錢了。

他也不出去工作。

就待在家裡打女人。

鍾星繁大了些後,沒有一天不在慫恿她母親離婚。

原本只是偷偷的跟母親講,不幸的是父親聽到了。

這次他沒跟母親發火,而是把矛頭對準了鍾星繁。

看著才上初中就已出落的亭亭玉立的鐘星繁,父親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瞞著村長,騙鍾星繁,說帶她出去玩。

鍾星繁不知道他在騙人嗎?

她是知道的。

但她還是存著那絲可笑的盼望。

父親還愛著,她這個卑微的女兒。

對嗎?

後來她被綁上了卡車,給賣給人販子。

她忘了一些事情。

但最後他們這些孩子逃了出去。

似乎有一個孩子先站出來,拿起武器,攻擊了那些人販子。

但他是誰?

意識是模糊的。

鍾星繁就在一個陌生的城市呆了下來。

她不是沒想過回家。

她打了個電話給村長。

村長卻告訴她,母親又懷孕了,好像懷的是個男孩子。

他的妹妹死了。

父親賭博賺了一大筆錢。

而他賭博的錢,是把鍾星繁賣掉所得的錢。

他們一家其樂融融的。

沒有女兒。

鍾星繁的存在是個多餘。

只是可憐她的妹妹。

才5歲。

至於是怎麼死的,村長並沒有交代。

只是隱晦的告訴她。

是被父親打死的。

鍾星繁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

不安和對未來的迷茫,充斥著她的內心。

初中學歷,年紀小,長得不錯。

她幹不了工作,又不能讀書,還有一些噁心的人惦記她。

她被一個變態強姦尾隨了。

沒有故事中的英雄救美,沒有人來救她。

在那個昏暗的小巷子裡,她失去了第一次。

於是,鍾星繁爬上那個城市最高的天台,打算自殺。

有人阻止了她。

大概是無關緊要的人吧,沒有印象。

她迷茫的看向那個人,眼淚在不自覺中流下。

淚水模糊的視線。

那個沒有印象的人對她說,“活下去。”

“為什麼?我活不下去。我沒有家人了。”

鍾星繁當時還小,覺得沒有了家人就沒了全世界。

“那你就把我當成你的家人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他們坐在天台上,看著城市的車水馬龍。

看著城市的燈,在夜晚依舊閃耀。

蓋過天上星星的光。

就這樣無言的坐在天台。

“你會離開我嗎?”鍾星繁看向身邊的陌生人。

不是在問他,是在問“家人”。

“不會。”

他們素不相識,萍水相逢。

卻又因為一聲“家人”,成為這個世上最親密的人。

那人比她大些,可以打工,那個人就一邊打工一邊給她寄生活費。

奇怪。

明明不認識。

明明我沒有對他的記憶。

我沒有任何印象。

為什麼?

我好想哭呢?

好想抱抱他。

像之前一樣。

靠著那個人給的錢,鍾星繁上了高中。

但她沒有去讀大學,即使她考上了。

她付不起大學的學費,也不想上。

能打工就行了。

她對著那個記憶中模糊的人笑著,“之前你給我寄錢,那我現在還給你。”

“我養你哦,不可以給我拒絕。”

她從不後悔自己沒有去上大學。

她有了更重要的東西。

當初在天台上的問題也有了回答。

“你是我活在這世上唯一的意義。”

她情寇初開始喜歡上的人,在少年時跟她說不會離開她的人。

那個一直守護她的人。

是誰呢?

現實裡,鍾星繁已經淚流滿面,她面對了自己那不堪想要逃避的過去。

她現在。

只想找到那個對她最重要的人。

看著面前那對令人憎惡的夫妻,鍾星繁舉起了手中的木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