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跑了多久,蘇信來到了市區,他的衣服被汗水浸溼和樹枝劃破,顯得破爛不堪,他沒有在意這些。
一路上蘇信都陷入最後看到查爾斯的那一眼,這二十多天的相處歷歷在目。
查爾斯並沒有做什麼對自已不利的事情,是我自已想要加入他們,他對自已挺好的,教自已怎麼使用能力,幫助自已更順利的融入更迭者的世界……自已還總是懷疑他居心不良,想著怎麼反制他,觀察他的細節神態,自已真是狼心狗肺啊。
蘇信機械的朝家的方向走去,沒有理會周圍人傳來的異樣眼光,直到他看見了路對面走來的楊雄和夏彌,他們肩並肩走在一起,有說有笑,就像一對情侶,就和自已之前看見的畫面一般,而自已就像一名流浪漢,渾身酸臭,衣服破爛不堪,沒有心靈的安處。
這次蘇信沒有再像之前一般無視他人的眼光,急匆匆朝側邊的路走去,他還是害怕了,害怕被他們看見。
這時夏彌好像看見了什麼,扭頭朝蘇信這個方向望來,看到了他的背影,感覺有些眼熟,旁邊的楊雄察覺到異常,問道:
“怎麼了?”
“沒什麼,感覺好像遇到了一個熟人,可能是看錯了。”
說完兩個人繼續朝前走去。
渾渾噩噩的蘇信回到了家,躺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回憶起自已這一個月的所作所為,自已究竟在幹什麼?
一心沉浸在能力上,想要有更強大的作用,獲得更多的力量,對周圍的家人朋友漠不關心。
這就是我嗎?只在意那些自已沒有的東西,而對自已已經擁有的東西視而不見、滿不在乎,等到真正失去時,然後再悔不當初,真是個傻子啊。
覺醒能力後的自已整天就想著觀察別人的一舉一動,思考其背後的意義,揣摩別人的心思,我做這些是為了什麼,論跡論心,到頭來難受的是自已,以前的自已明顯更快樂。
這就是查爾斯之前說的會被力量所矇蔽嗎?忘了自已的初心。道理大家都懂,可還是步了別人的前塵,栽在裡面。
我當初想的是什麼,只是想作為一名觀眾,看看這世界就好了,貪心不足蛇吞象。
這一個多月的經歷在蘇信腦海裡如幻燈片般一個個閃映,突然他想起了一個細節,自已之前看到過和查爾斯在酒吧裡交談的畫面,這件事還沒有發生,那就說明他現在沒有死,日後還會見到的,說不定後面駛來的那群人救下了他呢?對,就應該這樣。
還有,惡魔,第一個死的肖傑,他和安尋雁之前是男女朋友,看現在安尋雁和惡魔的關係,很有可能的安尋雁派去殺他的,那她出車禍的父母有沒有可能也是這種原因,安尋雁想報復回來。
至於陳曉,那天看到安尋雁後悔的模樣,有可能是誤殺的,所以比較自責,這個心肌梗塞是被惡魔嚇死的嗎?畢竟前不久剛有肖傑的前車之鑑,這會兒看見惡魔被嚇死也不是沒有可能,但為什麼惡魔會去找她呢?
一個個問題在蘇信腦海裡浮現,感覺事情的脈絡逐漸清晰,自已對安尋雁的瞭解還是太少了,還有夏彌,不行,事情結束後我一定要告訴夏彌我的想法,不能讓這個成為遺憾,什麼狗屁更迭者,見鬼去吧。
想著想著一晚的勞累讓蘇信就在沙發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洗漱完的蘇信神清氣爽,果然不再在意更迭者這個身份讓他放下了心裡的包袱,還好這幾天父母出差都不在家,不然看到昨晚自已的模樣難免挨一頓訓斥。
吃完飯蘇信早早來到了學校,看著鈴響後安尋雁那還空著的座位,他很想知道昨天事情的後續。
出乎蘇信意料的是,在第二節課後,安尋雁竟然來上課了,在她進門的那一刻,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表露出什麼異常,很快就把視線移開,蘇信心裡翻江倒海,事情的發展撲朔迷離。
課間時間,蘇信按捺不住自已的情緒,主動上前和安尋雁說明想和她談一談,對方沒有答應,只是淡淡的回覆一句:“放心吧,那老頭沒死,別顯得這麼害怕。”
聽到這句話蘇信的心稍稍放鬆,但就目前的狀況來看,自已的處境好像十分的危險。
之後的幾天查爾斯並沒有出現,安尋雁也沒來找自已的麻煩,蘇信也沒有什麼操作的空間,就對方上次表現出來的實力,還有敢繼續光明正大的來上學,背後應該也有一個龐大組織,自已要是報警,指不定等下進去的是自已,只好也照往常按部就班的上學。
一週下來,被不斷加強的觀察力讓蘇信發現了一些異常。沉默,這種狀態在班級裡蔓延。
以往課堂上竊竊私語的情況越來越少,課間打鬧的同學們好像都收斂了性子,大家好似都變成了自已這般不愛說話,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情況愈演愈烈。
周圍人沒有一個人發現這個異常嗎?還是說因為高考大家被這沉悶的學習氛圍壓迫的喘不過氣,都開始轉變性子認真學習了嗎?
面對這種變化蘇信比其他人更敏感,想找出個合理的解釋。就是那美妙的數學證明過程,一個個公式定理可以推出深埋著的答案。
蘇信不喜歡第一個提出問題,隨著這件事越來越明顯,蘇信覺得會有其他人發現這個情況,出乎意料的是大家都好似毫無察覺,個個都隨著時間與其同化。
直到有一天,蘇信終於忍不住了,在一次課間,他拍了拍前桌的夏彌。
“夏彌,你有沒有覺得最近班級裡的氣氛有些奇怪,平時都吵吵鬧鬧的,現在怎麼變得這麼安靜呢?”
“沒感覺呀,班級不是一直都這個樣子的嘛。”
“為了考上一個好大學,大家一直都很努力呢,快要高考了,你也加油!”
夏彌轉過頭,也是和往常一般溫溫柔柔的說道。
不對,夏彌也開始不對勁了,記得之前有一次聊天中她還抱怨道,
“馬上要高考了,那些男生還在嘻嘻哈哈,哎,他們怎麼都沒有一點緊迫感呢?”
因為是夏彌為數不多的幾次抱怨,所以蘇信印象很深刻。
為什麼她剛剛會說班級一直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