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
寒風蕭瑟。
看著眼前聲稱來“述職”的劉封,劉備頭大如牛。
“所以,益德沒有來?”
“張司隸身兼糾察百官的要職,不敢輕動。”
聽著劉封那“流利”的回答,劉備不由扶額。
朕信你個鬼!
“丞相?”
劉備將目光看向諸葛亮,微微抬高的語氣彷彿在問:燕王是丞相你喚來的?
諸葛亮心頭坦蕩,道:“陛下,奮威將軍曾向臣請教如何退曹丕之兵,臣並未多言。”
劉備這一聽頓時明白了。
王平給劉封傳訊了。
諸葛亮雖然沒有給劉封傳訊但也順勢而為的暗示了王平。
以劉封對軍務的敏銳,想猜到長安的應對並不難。
“丞相,你先去忙,朕與燕王聊聊。”
劉備揮了揮手,讓諸葛亮先退下,只留下一臉“溫和”表情的劉封。
“說吧,為什麼來長安?”劉備瞪著眼。
劉封心虛,低頭不與劉備的目光直視:“回父皇,兒臣是來述職的。”
“呵呵。”劉備臉色一板:“你覺得朕會信?”
劉封聽出了劉備話中的不滿意,又換了副口吻,道:“太子擔心父皇有閃失,特命兒臣入長安助父皇退敵。”
劉備語氣抬高:“在軍務上,太子一向對你這當兄長的言聽計從,你倒好,反過來說是太子的意思?還敢狡辯!”
劉封面不紅心不跳:“太子是儲君,又奉父皇之命監國,即便私底下是兒臣進言,明面上也是太子發號施令。兒臣沒有狡辯。”
劉備雙手用力一按桌子。
那不還是一個意思嗎?
看著劉封那“死不承認”的模樣,劉備又無奈的嘆了口氣:“朕也是戎馬半生,豈會對付不了一個小小的曹彰?”
劉封不假思索:“曹彰,小輩爾。父皇以大欺小,勝之不武,若有閃失,反惹曹彰笑話。
故而兒臣以為,殺雞焉用宰牛刀。無需父皇親往,也無需兒臣親往,王平和李平二將足以應付。”
劉備嘴角抽了抽。
朕就知道會是這樣!
只要燕王來了,朕就沒機會戎馬征戰了。
劉封也不想因此而讓劉備氣悶生病,話音一轉:“兒臣聽聞鮮卑南下,不知是否屬實?”
劉備點頭:“自丞相斷定鮮卑有可能南下後,朕就派了大量斥候前往北地郡,確如丞相所言,鮮卑大軍正往長安而來,為首者乃是軻比能。朕已召扶風太守魏延引兵入北地郡禦敵。”
頓了頓。
劉備又道:“區區鮮卑,都無需朕親往,朕只需調一驍將就能禦敵,燕王無需擔憂。”
劉封笑道:“兒臣以為,魏太守雖然驍勇善戰,但對付鮮卑並無優勢。要退鮮卑之兵,還得父皇親往。”
嗯?
劉備頓時一愣,彷彿沒有聽清楚劉封的話:“朕要親往?”
劉封語氣一肅:“鮮卑自檀石槐死後,內部爭權奪利者不少,其中又以軻比能野心最甚。
雖然不知道軻比能為什麼會與曹丕罷兵停戰轉而來取長安,但兒臣以為,軻比能就如草原上的一條野狼。
對付野狼,喂是喂不飽的,只有狠狠的打一頓,野狼才會俯首帖耳。
故而,兒臣這次帶了諸葛連弩一千五百副,弩矢十萬支,願助父皇威震鮮卑。”
劉備語氣一喜,直接忽略了諸葛連弩和十萬支弩矢,轉而問及最核心的:“燕王這是要支援朕統兵上陣?”
劉封眨了眨眼睛,作“委屈”狀:“父皇老當益壯,雄心依舊,兒臣又豈會反對?只是兒臣認為,父皇乃大漢天子,不可屈尊降貴。
若父皇要與曹彰對陣,兒臣寧可惹得父皇不快也要勸諫父皇,可父皇要與鮮卑對陣,那是在揚大漢天威,兒臣又豈能逾矩?”
幾句話下來。
劉封成功的將劉備心頭的疙瘩給解開了。
順帶著將劉備的心思轉移到“威震鮮卑”上。
曹彰不值得劉備動手。
鮮卑才需要劉備揚威。
這一陣彎彎繞繞的,劉備心中的鬱悶也隨之消失了。
至於劉封耍詐的偷換了概念,劉備也不計較了。
再想到劉封帶來的一千五百副諸葛連弩和十萬支弩矢,劉備心頭也充斥了喜悅。
對付騎兵,弓弩最為有效。
昔日橫行幽州的白馬義從,就是被弓弩打成了殘廢。
在劉封沒來長安之前,劉備與關羽商議的對策也是採用弓弩應敵。
故而提前讓魏延去北地郡,一者是拖延鮮卑南下的時間,一者是將北地郡計程車民暫時遷徙到長安避禍。
同時也是為了爭取自各郡調集弓弩箭矢的時間。
而現在。
劉封給劉備帶來了弩中利器——諸葛連弩,以及急需的弩矢十萬支!
劉備除了誇讚還能說什麼?
心頭沒了疙瘩和鬱悶,劉備的語氣也變得歡快了:“燕王收復江東淮南等境,又擒于禁斬滿寵,如此大功,可想好了要什麼賞賜?”
劉封不假思索:“父皇應該賞賜太子,太子才是首功。”
劉備瞪了劉封一眼:“這裡又無外人,你在朕面前胡吹什麼?太子若有這本事,朕現在就退位讓賢。
朕知道你二人兄弟情深,也知道你想讓太子獲得軍功來樹立軍中威望以及震懾百官士民。
但那只是公事,是國事;現在朕跟你談的是私事,是家事!”
“當真?”劉封小心翼翼的問道。
見劉封這模樣兒,劉備有一種想錘人的衝動:“當真!”
劉封撫掌:“那太好了!父皇你既然想退位讓賢,那就將皇位傳給太子,安心在未央宮當太上皇頤養天年。
不焦不慮能長壽,若父皇長命百歲,沒準還能看到天下一統,四海歸心,亦能榮歸故里。”
劉備再也忍不住了。
抓起桌上的竹簡就朝劉封投擲而去。
“父皇,兒臣莫非說錯了?”劉封一個閃身避開竹簡,“委屈巴巴”。
劉備懶得解釋,再次抓起竹簡朝劉封投擲而去。
片刻後。
劉封自未央宮而出。
額頭上還有個青包。
“燕王殿下,你這是?”
諸葛亮並沒離開,而是一直在殿外侯著。
劉封揉了揉青包,輕咳兩聲,道:“沒事,剛才與父皇相戲,不小心摔了一跤。”
諸葛亮一臉笑意。
你堂堂武將,摔了一跤?
劉封抬頭望天:父皇玩不起,打不著竟然還下令讓我站著不動。
“丞相,孤有個提議。”
“燕王殿下,我覺得這個提議不妥。”
“丞相,孤都沒說什麼提議。”
“燕王殿下,我覺得這個提議不說也無傷大雅。”
“.....”
看諸葛亮這精明樣兒,劉封只能放棄讓諸葛亮也“共苦”的想法,斂容問道:“丞相這是專程等著孤?”
諸葛亮點頭,邀劉封同行。
“燕王這次來長安,可有退鮮卑之策?”敘舊片刻,諸葛亮直言詢問。
劉封不假思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鮮卑既然敢南下來犯,那就狠狠的打一頓,打到鮮卑懼怕。重現昔年一漢當五胡的大漢天威。”
劉封對胡人蠻夷的策略一向如此。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若願意歸順大漢當義從,劉封會給胡人蠻夷好的待遇,讓其改漢姓、學漢文化、守漢家禮儀,今後就是漢人,不再是胡人蠻夷。
若不願意歸順,那就只有一個字:殺。
諸葛亮暗道果然如此,又道:“打鮮卑可以,但軻比能不能殺。否則曹丕就能強遷鮮卑各族入境,以曹丕對胡人的治理之策,久必為患。”
曹魏對胡人的治理之策,基本上都是以“強制遷徙和壓迫控制”,目的是為了填補中原人口空缺,故而強制將匈奴、羯、鮮卑等部族遷入內境。
不僅如此,還將胡人強制編入入“營戶”“部曲”,淪為軍事附庸或佃農,同時受漢人豪強剝削。
這種“以漢馭胡”的等級制度會滋生大量的仇恨,一旦曹魏政權衰弱就會引起禍患。
當政權壓迫太甚,連漢人自己都要反抗,更別說胡人了。
諸葛亮的理念則不一樣。
對待胡人蠻夷,諸葛亮大致用的是“因俗而治”的策略,一面推廣農耕興修水利,一面保留胡人蠻夷的宗教和習俗。
雖然同樣會因為政權衰弱而引起禍患,但相對而言胡漢之間的仇恨會變少,學會了農耕的胡人蠻夷也會因自身資源的增加而減少劫掠的習性。
按諸葛亮的想法。
就是要讓軻比能心服口服,逐步將其漢化。
對於這兩種不同治胡方式的優劣,劉封也是有了解的。
劉封在對待胡人蠻夷的治理上,也偏向於諸葛亮的方式,恩威並用再將對方漢化。
就如遷徙入新城郡的胡人蠻夷,大抵如此。
在數年的治理下,新城郡也沒什麼胡人蠻夷了,最多會自稱“大漢某某族”,先有大漢再有族群。
劉封畢竟是有後世思維的。
極端的民族對立也不是劉封願意看到的。
邊境和睦,互通有無,才是對大眾最有利的。
故而。
諸葛亮所提“不殺軻比能”的提議,劉封在仔細思考後也給予了回覆:“倘若軻比能識趣,孤自然會饒他一命;若軻比能不懂事,孤也絕不會心慈手軟。”
恩是恩。
威是威。
對於這個回覆,諸葛亮也沒再多勸。
來此提醒劉封,也只是想知道劉封對這次鮮卑南下的具體分寸。
若是天下一統了,諸葛亮就不會有這樣的問題了:不服就殺,諸葛亮學的也不是正統的儒學。
現在這般考慮,也只是為了規避殺了軻比能後可能出現的更大禍事。
數日後。
虞翻、鄧艾和石苞也押運諸葛連弩和十萬支弩矢抵達了長安。
看著一柄柄做工精良的諸葛連弩,劉備的底氣也變得十足。
“如今北地郡計程車民基本都遷回了長安,可先讓魏太守撤回長安,父皇可親臨渭水,誘鮮卑兵深入渭水以南,再伏兵攻之。”劉封拿出了詳細的對敵方案。
原本劉封的方案是不包括劉備的。
考慮到劉備的想法,劉封又在方案中加入了劉備。
若不考慮劉備的感受,即便贏了鮮卑劉備也高興不起來。
有劉備在雍涼各郡徵用來的強弓硬弩和劉封帶來的諸葛連弩在,劉封也就大膽的將劉備也納入了對敵方案中。
對此。
劉備也是很滿意。
雖然劉封來了長安,但明面上也是以劉備為主將的,劉封現在的身份更像是劉備的參軍和親將,負責給劉備出謀劃策以及護衛劉備左右。
隨著魏延自北地郡撤退,鮮卑兵也一路推進到了渭水北岸。
“劉備也不過如此。”
軻比能一路南下,除了在北地郡被魏延阻擋後,基本沒受到多少損失。
在魏延撤回長安後,更是志得意滿,壓根不將劉備當回事。
跟著軻比能一同南下的吳應倒是沒軻比能這般猖狂,提醒道:“劉備征戰累年,頗懂用兵。
我等沿途而來,幾乎沒見到劉備兵馬以外的人,應是劉備提前派人遷民回長安。
劉備此刻撤兵回長安,並非懼怕,而是遷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大王不可大意。”
軻比能嗤笑:“怕就是怕,找什麼理由?若劉備不怕,又豈會遷民回長安?
我看你們是被劉備打怕了,所以吹噓劉備之強來掩飾對劉備的驚懼,你們漢人就是一點都不坦蕩。
待我一舉攻克長安,你們的皇帝可不要食言啊。”
吳應暗罵:劉備要是不強,還輪得到你們來打長安?既然你想打,那就去打,反正死的也不是大魏的兵。
“大王英勇,或許是我見識淺薄了。”吳應一邊吹捧,一邊貶低自我來降低存在感。
軻比能更是得意!
大笑間。
人報渭水對岸,有天子大牙旗出現。
“定是劉備來了!”
軻比能更是歡喜,當即招呼大軍直奔渭水,吳應也隨之跟上。
到了渭水,果見劉備的天子大牙旗在渭水對岸隨風而動。
又有一群軍卒力士隔岸齊呼:“軻比能,可有膽子過河與天子一戰?”
吳應雖然有心讓軻比能與劉備廝殺消耗,但也不想軻比能敗得太快,又諫道:“大王莫要中計,需當心劉備用半渡而擊的詭計。”
軻比能看著對岸列陣的漢軍,冷笑道:“我有數萬精銳,就算是計,又有何妨?步度根,你帶兵過河。”
步度根本來在降低存在感,被軻比能一喝令,臉色頓時變得難看:“大王,我麾下勇士大抵膽怯,恐不能勝任。”
軻比能冷喝:“戰場之上,軍令如山,你敢違我軍令?”
步度根氣得握緊了拳頭。
想讓我送死消耗我的軍力就明說,還跟我扯軍令如山?
步度根將目光看向了吳應,尋求幫助。
這次會向軻比能俯首,也是吳應暗中許了步度根好處,否則以兩人的仇恨,根本不可能一併南下。
吳應也是一陣犯難。
軻比能看著粗獷,但這心思可不小。
一面聲稱不怕劉備的詭計,一面又讓步度根先過河。
贏了,就是軻比能霸氣徹漏,力壓劉備。
輸了,死的是步度根的人,正好回去將步度根的族群吞併了。
步度根也不傻。
對於草原族群而言,若是青壯死多了,族群必然會被兼併的。
草原族群上可沒有太多的規矩,弱肉強食,叢林法則。
未等吳應開口,軻比能又道:“吳散騎,你可是承諾過步度根會全力配合我攻取長安;既然步度根不願意,那我也只好返回漠南了。我怎知你是不是在聯合劉備和步度根故意害我?”
吳應暗罵:這胡鄙,心眼兒是真多。
見軻比能在這耍無賴,吳應只能將步度根拉到一旁許諾。
雖然步度根不情不願,但在吳應又是許諾好處又是威脅之下,步度根也只能同意先帶兵過河。
而令吳應意外的是:對岸的劉備並沒有用半渡而擊的戰術,竟然真讓步度根安全過河了!
“吳散騎,看來你的料算不準啊。”軻比能的語氣中有鄙夷。
吳應看得心驚,不明白為什麼劉備不趁著步度根渡河列陣未穩的時候發動進攻。
難道要學宋襄公?
軻比能沒吳應這麼多的想法,見步度根安全渡河後,也招呼大軍渡河。
渡了河的步度根則是暗暗鬆了一口氣,心頭也不由生出了對吳應的怨恨。
方才若劉備一方發動攻擊,步度根這支兵馬不死也得殘。
“奇怪,劉備到底在想什麼?”
跟著軻比能一同渡了河的吳應,心頭疑惑不已。
這渡河的鮮卑兵都已經超兩萬人了,劉備竟然還是列陣不動。
難道真的要學宋襄公?
可劉備也不是宋襄公啊!
就在此時。
一騎快馬忽然來到劉備陣前,不知道說了什麼。
隨後。
劉備就匆匆回軍,還讓力士高呼“軻比能,你不講武德,竟然分兵偷襲。”
聽得軻比能一陣懵。
什麼情況?
我怎麼就不講武德了?
我哪有分兵偷襲?
我才剛過河......
吳應不由猜測:“難道是徵西將軍奇襲了長安?”
一聽這猜測,軻比能頓時不滿了:“吳散騎,你方才的意思。我牽制了劉備,曹彰跑去偷襲長安了?若曹彰拿下了長安,功勞算誰的?”
吳應見軻比能語氣不愉,連忙道:“大王放心,功勞肯定是大王的。”
只是在心底,吳應對方才的猜測又不太自信。
這也太巧了些!
想到這裡,吳應又勸諫道:“雖然我猜測徵西將軍奇襲了長安,但徵西將軍未必能拿下長安;大王可暫時在此列陣紮營,等大軍都渡河了再前往長安。”
軻比能狐疑的盯著吳應:“吳散騎,還請說明白些。”
吳應掃了一眼左右,湊近低聲:“倘若徵西將軍軍力太甚,或會對大王不利,且陛下對徵西將軍也頗為忌憚。”
吳應這麼一說,軻比能也聽明白了,不由冷笑:“沒想到大魏的皇帝,竟也容不下自家的兄弟。”
吳應欲言又止,沒有再回營軻比能。
軻比能心頭的疑慮也消失了大半,一面挨著渭水紮營,一面給後方大軍傳令渡河。
十餘里外。
斥候將鮮卑人在渭水河畔紮營的情報傳回。
劉備不由冷笑:“這群鮮卑人還真是膽大,竟然真敢將大軍都渡過渭水。”
引誘鮮卑人深入渭水以南,是劉封方案中極為重要的一環。
為此。
劉封設計了十餘個引誘的戰術。
只是沒想到,這才用第一個戰術,鮮卑人就過河了。
這份“膽量”,的確令人驚歎。
劉封亦笑:“鮮卑人越是膽大,對我等就越有利。既然都來了,那正好一戰將其解決。”
隨著鮮卑人在渭水南岸紮營,戰機也隨之出現。
到了夜晚。
一隊隊的弓弩手,摸到了鮮卑人的營地外,藉著夜色埋伏。
隨後。
一隊騎兵直衝鮮卑人大營,在鮮卑人的大營中又是放火又是吶喊,為首者更是一箭射入帥帳,將軻比能給嚇了個半死。
“漢狗可惡!”
在死亡邊緣僥倖脫身的軻比能,摸了摸背部的冷汗,心頭除了憤怒還是憤怒。
“追!給我追!”
軻比能不肯放過這群來劫營的騎兵,即刻令軍中的鮮卑驍騎集結。
聞訊而來的吳應,急忙勸諫:“大王,不可追擊!此必劉備詭計,營外必有伏兵!”
軻比能一把推開吳應,呵斥道:“若不是你說曹彰去偷襲長安了,我今夜又豈會不作防備?若是聽你的,明日我必被劉備嘲笑!再敢廢言,我先砍了你!”
看著親自帶兵追擊的軻比能,吳應只感覺一陣寒意自腳底而生。
“糟了!這必是劉備的詭計,故意引鮮卑人過河,倘若軻比能中伏兵敗,又有渭水阻擋,豈不是......”
吳應腳底的寒意更甚了。
背水一戰?
除了韓信誰真的背水一戰成功了?
吳應這次沒有猜錯。
當被激怒的軻比能帶著鮮卑驍騎緊追出營後,就已經陷入了劉封的弓弩伏兵陣中。
“連田豫都打不過的廢物,學什麼孫權。十萬大軍?不過十萬插標賣首的土雞瓦犬罷了。”
隨著劉封一聲令下。
弓弩齊發,鋒利的箭矢弩矢無情的射穿疾馳而來的鮮卑驍騎。
黑夜中本來就極難視物,此刻又遭到伏擊,這群鮮卑驍騎直接就亂了。
聽著左右的哀嚎聲,軻比能的臉色也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