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瞬,鬼戲女生前的遭遇便盡數展現在唸沉的眼前。
她是個唱戲的,從小就開始學了,一上臺就是二十幾年。
天晴也唱,下雨也唱……
她家裡是做布料生意的,不算很富裕,有時候買成衣,有時候買布匹。
家裡人都很支援她的愛好,小姑娘也很爭氣,成了當地有名的角兒。
再過不久,仙山就要開門收徒了,她想變得更好,便趁著空閒的時間學習,開始了更加忙碌努力的生活。
這才上了山……
拜入仙門後,她學習更加努力了,別人學一個時辰她翻倍,別人玩樂她練劍。
有時候,一些人會問她:“你這麼急幹嘛?又不是沒時間了。”
她就會笑著回答:“俺想見俺娘了。”
儘管如此,她也沒忘記自己原本是個唱戲的,早晨到後山吊嗓子是她的日常。
她從來不會吝嗇,只要有人想聽,她就會唱上兩段。
所以那裡的仙師和弟子都很喜歡她。
就在有一年回家過年的時候……
她是去買年貨了,想偷偷的給家裡人一個驚喜,可沒想到半路上叫人給了一悶棍,再醒來的時候就是在小巷子裡了。
她被不知是哪路子的縛仙索綁著,面前站著一個男人,看身形應該是上官家的公子。
她記得這個公子追求過她,但她沒答應,這個公子惱羞成怒就要打她,若不是戲班子裡的師兄攔著,她估計就殘廢了。
後來,也是跟她上山的同一個時間段,這個公子也上山了,拜的還跟她是同一個山門。
只是最後她入選了,而這個公子沒有。
上官家的公子見她醒了,就開始咒罵:“你不過是一個破唱戲的,憑什麼能拜入仙山門派!下賤的女人,就應該去當妓子!”
她害怕極了,慌亂的掙扎著。
“不過呢,本大爺今天心情好,勉強收了你吧。”說著,上官公子就拔掉了她嘴裡的布。
然後,上官家的公子就強姦了她……
事情越發不可收拾,上官公子拿縛仙索勒死了她,而後,又將她開膛破肚,扒皮剔骨。
皮被做成了燈,放在公子的屋子裡,骨被鑄成了劍,佩在公子身上。
看到這,念沉不小心撥錯了弦,“錚”的一聲,念沉深吸了一口氣,繼續撥絃……
她死後變成了怨鬼,引導她的家人找到了自己的屍骨,告訴她的家人自己生前遭受的。
她的家人聽了,很是傷心難過,帶著她的屍骨找到了上官家,想要為她討一個公道。
可上官家的人卻企圖用錢封上他們的嘴。
“俺不要恁勒錢兒,俺要俺妮兒勒命!”她母親在上官門前大喊著。
上官家的人見錢不管用了,就拒不承認。
為了此事,她的家人每天都會到上官門前哭喪。
上官家實在受不住了,就讓人在他們哭喪的時候把他們全都打死了。
這些人的屍體,都被扔進了那個宅子裡。
當年鎮子裡所有知道此事的人全都拿了封口費。
她的怨氣更加強盛,就在那個宅子裡盤踞下,報復這所有拿了封口費的人,也讓上官家的公子夜無好夢……
念沉帶著複雜的心情彈完了最後一個音。
他有想過這姑娘慘,但沒想到這姑娘這麼慘。
“君可知我苦~”
“君可知我苦~”
“君可知我苦~”
念沉踏著這戲聲走出了宅子。
祁司蘊見他終於出來了,迎上去:“師尊,怎麼樣了?”
念沉的神色非常沉重,他道:“鎮南,上官姓的。”
只有他和祁司蘊兩個去了,其他人還守在那裡。
念沉還穿著那身緋色的衣裳,妝也未曾卸,祁司蘊就施了一個小法術,將念沉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終於到了上官家……
念沉不顧阻攔闖了進去。
上官家的公子正好遇到他,就問:“先生怎麼來了?”
念沉怒上心頭,拽著他的領子,問:“你老實告訴我,鎮北那個女鬼是不是跟你有關係?”
上官公子有些心虛,卻還是否認:“啊?我怎麼會跟她有關係呢?”
“沒有?”念沉一把推開他,怒喊:“你以她皮造燈,以她骨鑄劍,還說你沒有!”
上官公子不明白念沉是怎麼知道這些的,什麼也說不出來。
念沉實在氣極,一拳打在他臉上。
奴僕見狀,就要上前拉架。
念沉冷聲道:“阿蘊,攔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