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涯琢磨了一下空惹痕的話,譏諷的笑容從未散去,反而藉著空惹痕的話,迅猛回擊:“北幽國雖然有意如此,但被我風涯拒絕了。涯雖然出身山莽之間,但絕不會為了利益而結親事,不會背信棄義撒下彌天大謊,更不會對自己心愛的女人下毒手!那樣做不是大丈夫所為,您說對嗎,太子殿下?”
“噢,分別時日不多,痕對風涯王當刮目相看,一年前,桃溪公主被困鬼域又當如何解釋呢?”空惹痕不緊不慢的反唇相譏。
風涯被嗆得一愣,不由得有些惱羞成怒:“哼,希望太子殿下能很快離開悍都,互相不喜歡的人還是少見面為好。”風涯恨不得立馬把空惹痕踢出北幽國。
“這個不勞風涯王費心,該離開時自會離開。”
打口頭官司誰也沒佔到上風。二人黑著臉各自揚長而去。
北幽國歡迎空惹痕的方式也沒什麼新穎獨特之處,無非是大擺宴席,輕歌曼舞,賓客歡聚一堂。
不過皇上和皇后娘娘對迤邐煙的駙馬滿意至極,天下竟然還有這樣英氣的人物?怪不得這丫頭一直待在東越國不願回來。
看來北幽國喜事臨門啊!迤邐煙找了東越國的太子,如果再有哪個公主能嫁給鬼域的風涯,那真是再好不過。北幽國將來會猶如龍虎相助。蘇門康城看到這一局面也滿意極了。
葦鮮兒皇后看看下面,微笑著問蘇門洛:“十九王爺,王妃怎麼沒來啊?”
蘇門洛趕緊起身回答:“多謝皇后娘娘掛念,穆寧昨日跟洛出去打獵,感染了風寒,在府內臥床休息,今日恐怕來不了了。”
“哦,弟妹一向身子嬌弱,讓她安心養病吧。這些瑣事就不要驚擾她了。”皇后關切的說。“只不過煙兒這麼多時日沒有見到她,甚是想念。急切的想見她一面。”
迤邐煙在旁邊插嘴道:“十九王叔,今日又見不到小皇嬸了,真是遺憾,過兩日煙兒親自到府上探望一下小皇嬸的病可好?”
“多謝公主了,穆寧得了風寒,怕傳染公主,還是等穆寧好了,她親自進宮來和公主相見,到時你再敘談這多日的離別之情吧。”蘇門洛客客氣氣回答。
蘇門洛對迤邐煙說話的口氣與在密林裡的隨便截然不同。畢竟場合不一樣,此時是上至天子下至皇親貴胄都參加的盛宴,而且迤邐煙有了東越國準太子妃的身份,如果這時說話託大不知分寸,那真是自找沒趣了。
迤邐煙坐在所有公主的上首,其身份地位明顯高於其他公主。她洋洋不睬地看看幾個姐妹,內心的得意之情像咕咕冒泡的山泉那麼歡快。
只不過她那個不爭氣的娘還是一副唯唯諾諾低聲下氣的樣子,在父皇各位張牙舞爪的王妃中裡面永遠一副受氣包的模樣,看了真是讓她堵心。幸虧自己沒有遺傳她這個窩囊孃的個性。
這時一直認真聆聽他們談話的風涯忽然不合時宜的著急插話道:“王妃的病不嚴重吧?王爺怎能讓王妃生病呢?”一臉的關切溢於言表。完全意識不到作為一個外人,他的關切有多麼唐突。
參加宴會的人意味深長的互相望望,帶著一絲嘲弄看向蘇門洛。
蘇門洛雲淡風輕笑笑回答:“多謝風涯王的關心,穆寧只是偶感風寒,將息調養一段時日,即可痊癒。”
但是這話並沒有讓風涯安心,他坐在那兒有些魂不守舍,眾人的笑語喧譁,推杯換盞好像與他都沒了關係。
所有的賓客見風使舵,紛紛向空惹痕敬酒,所有的拍馬逢迎都對準了他。皇上和皇后娘娘看到空惹痕玉樹臨風一表人才,而且是東越國未來的國君,越看越打心眼裡歡喜。
反觀風涯因為遲遲沒有對任一公主流露出好感,也沒有做出和北幽國聯姻的承諾,而備受冷落。不過風涯此時求之不得。
兩杯烈酒進入愁腸,他悄悄走出北幽國的迎賓殿,宮宴正酣,他索然無味,打‘馬’直奔十九王府。
空惹痕冷眼旁觀著風涯的舉動,衝婆提一點頭。婆提尾隨風涯而去。
早有別有用心的人看到空惹痕離去,藉機生事。
國舅塞淵本是貪杯的人,這時已經喝得醉眼朦朧,他舉著酒杯對著空中晃晃,含混不清的嘟囔道:“哎,鬼域的王呢?下官還想找他喝酒呢,他怎麼走了呢?不會是去十九王府,探望王妃的病了吧?”
大家不怕事大的憋著笑,幸災樂禍的準備看蘇門洛腦門發綠。
蘇門洛雙目噴火,騰地一下站起。忽然又化干戈為玉帛,搖搖頭不以為然的笑笑說:“國舅可真會開玩笑。風涯肯定是不勝酒力,回去休息了。洛敬您!”
他把手中的酒一仰頭喝盡,然後又慢慢坐下了。
座上的人毫不掩飾自己輕蔑的譏笑,心想:這蘇門洛可真是個軟皮蛋,任人糟踐,都不敢反擊了。
哪知塞淵得寸進尺,並不知就此打住,反而愈加放肆的胡言亂語:“十九王爺,下官怎麼聽見坊間一些風言風語,說風涯拒絕了公主,竟然是被十九王妃的國色天香所吸引。下官勸你要守好門戶,免得將來不好收場啊。”
國舅的話語未落,一個一貫見風使舵的小人程卓國監趕緊附和道:“是啊,王妃閉月羞花的姿容,也是令十九王爺整日惴惴不安的原因吧。”
在座的賓客終於繃不住,禁不住鬨堂大笑起來。
蘇門洛重重放下酒杯,臉色鐵青,拂袖而去。
空惹痕冷眼看著這一幕,心想:這蘇門洛觀其外貌氣度,也應該是個世間梟雄,為何如此忍氣吞聲受這些人的閒氣?難道此人空長了一副人中龍鳳的皮囊?
這些大臣怎敢肆無忌憚地羞辱王爺,十九王可是皇上的親弟弟啊。除非皇上不想護著他這個弟弟?
想到這兒,空惹痕看了一眼北幽國的皇上——蘇門康城,發現他看十九王爺的眼神意味不明,甚至有一絲陰冷。難道是他的錯覺?
這時婆提匆匆返回,在空惹痕耳旁低語:風涯果然去了十九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