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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心傷比外傷難治

“入宮第一年夫人被皇上臨幸,懷孕三個月時才知曉,皇上龍顏大悅,立馬封她為婉人。但是皇后善妒,屢次三番加害馨婉人。

最後一次,皇后竟然趁皇上外出巡查期間,捏了個錯,把馨婉人沉湖,所幸馨婉人命不該絕,身上的石頭自動脫落,她浮出水面,偷藏到綠葦深處。奴婢去湖邊祭拜她的時候,她走出來與奴婢相見。於是奴婢絞盡腦汁尋找救她出宮的方法。

幸虧御膳房菜買根七是個心地善良的人,奴婢苦苦哀求他,他把馨婉人和奴婢藏在了菜筐中偷運出宮。根七當然也回不去皇宮了,於是他帶著我們開始亡命天涯。我們當時想離皇城越遠越安全,於是逃到了離皇宮幾萬裡之遙的幻海之濱。靠根七每日打漁賣魚為生。

幾個月後,馨婉人生下了一個皇子,取名風涯。為了避人耳目,馨婉人和根七對外假扮夫妻。一年後,他們又收養了一個孤兒,取名南皓月。

這樣風平浪靜的日子沒過幾年,皇后娘娘的爪牙還是聞風找來了,根七為了掩護我們逃走,被追兵攔腰斬斷。我們幾個卻僥倖一次次逃脫。”

說到這裡,珍娘雙膝跪地,大義凜然的懇請道:“加都(鎮泰原名)大人求您看在血肉至親的份上,無論如何都要救救這皇子風涯。他可是夫人留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血脈。”

鎮泰沉思一下,決定立刻帶著家人和這兩個孩子連夜逃走。幾經輾轉,他們來到了鬼域這個魔鬼都不願待的地方。只有這裡才是他們的棲身之地,才能保證他們的安全。

讓鎮泰略感欣慰的是,風涯從小就展露出不凡的雄才偉略與博大心胸。成年後他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接連打敗了幾次東越國的軍事圍剿,令東越國再也不敢輕言出兵。

舅甥三人短短十幾年的時間把鬼域打造成了一個令外界聞風喪膽的獨立富足王國。當然莓牆皇后做夢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山賊’頭子竟然是她處心積慮一直想除掉的馨婉人的兒子。

好冷啊!鎮泰猛然睜開眼睛。風涯,你揹負著國仇家恨,是什麼衝昏了你的頭腦?你太讓舅舅失望了。

還有那個女奴究竟有什麼樣的力量,讓意志堅如磐石的風涯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

鎮泰嘆了口氣,站起身來,看來舅舅真的要找你好好談一談了。

可惜,風涯並沒有給舅舅這個機會。他醒來後像得了失語症,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一聲不吭,沉默的像頭穴獅。連南皓月都不敢接近他。

忽然有一天他把自己收拾乾淨,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開始處理公務,規劃鬼域的發展。他輕易地戒掉了這幾個月養成的酗酒的毛病,現在哪怕瓊漿玉釀放在跟前,他眼皮都不眨一下。

他骨子裡的放蕩不羈的習性都被他自個兒殺死,變得勤政愛民,成了一個沒有七情六慾的冷麵人。每日不和群臣商談鬼域事務,就是出去體察民情,絲毫沒有倦意。

鎮泰終於露出久違的笑意,轉而又擔心外甥的身體吃不消。風涯現在的狀態是他想要的,但他深深地感覺到風涯受傷了,心傷可不比外傷好治療。

東越國皇宮。

錦瑟公主的成人白荷禮弄的有些尷尬。幾個國家帶著目的前來的皇族都有些許怨氣。

紹德祖蔭覺得東越國故意羞辱他,在比武中給他使絆子,可他又抓不著證據。

於是心懷怨恨,收起了偽裝的面目,臨走之前在東越國的朝堂上說了許多尖酸刻薄的話:什麼錦瑟公主舉止過於輕浮,我行我素,對他國貴賓失禮,他們古鳳國是萬萬不敢娶這樣的太子妃的。看來貴國皇上和皇后娘娘疼惜公主,還是留在身邊,讓公主嫁給那個令她心儀的男人吧。

他極盡所能的諷刺挖苦,一臉的傲慢放肆。驪川皇帝聽了他的話,差點一口老血噴出。

北幽國的滄瀾圖王儲雖然最後勝出。但是錦瑟公主死活不願與他定婚,兩國聯姻這樣重大的事只能暫時擱淺。

雖然郎有情妾無意,但是滄瀾圖王子對錦瑟公主一見傾心,情絮暗生。因此決定要繼續留在東越國一段時間,想用自己的一片痴心打動錦瑟公主,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更何況皇上和皇后娘娘是他忠實的支持者。

一聽說他要多留一段時間,皇上夫妻在紹德祖蔭那兒受的氣這才緩過來。眉開眼笑的奉承著他們眼裡的‘乘龍快婿’。

這件事最大的失敗者反而是銀霄皇后。她興沖沖而來,不料接連受挫。

雖然她一門心思的想親上加親,希望兩個兒子中的一個能娶錦瑟公主,可是看到連自己的妹妹都不這麼想,不由得有些氣惱。現在只剩下一個自己的女兒趕緊和空惹痕快些訂婚的願望。

不過目前來看這唯一的願望都不見得能實現。

銀霄皇后眼睛長了鉤子似的,什麼看不明白,空惹痕和那名女奴勾勾搭搭,不清不楚,為了她敢當眾頂撞自己的父皇母后,這還不能說明什麼嗎?反觀之下,卻從來沒有對自己的女兒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情意。

自己的女兒和兒子在這種場合表現的也是愚蠢透了,除了無時無刻炫耀自己的傲慢外,怎麼就不會做一點兒討人喜歡的事情呢?

銀霄皇后越想越懊惱。心口窩像藏了一頭巨獸,隨時都想竄出來咬人。不過為了女兒,她隱忍不發。畢竟,一國的太子是不可能把一名婢女立為太子妃的。

錦瑟公主自從安泰若谷落敗以後,終日以淚洗面。發誓非安泰若谷不嫁。甚至為了逼迫父皇母后,竟然鬧起了絕食。

驪川皇帝一看女兒這樣堅決,也沒了主意,跟皇后商量道:“不然就依了她吧,那個安泰若谷也是個品貌出眾的王族子弟,瑟兒嫁給他,也不能算是多壞的選擇。況且女兒守在我們身邊,少了遠嫁之憂,流落異邦之苦,免得將來我們日夜牽掛。”

皇后娘娘聽了,一時也猶豫不決。

空惹痕聽到這個訊息,著實嚇了一跳。急匆匆趕來御鴛宮面見父皇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