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獸有些呆愣愣的,不願放棄仇家,又懼怕眼前的黑大漢。
‘啪’鋼鞭甩在了它們的脊背上,黑大漢暴怒:“畜生,聽不懂人話了,是吧?還不滾回去。”
剛剛還有些不情願的食人獸,聽到這響雷般的叱罵,竟然不由自主地往後退縮。幾隻膽小的率先跑路,其餘惡獸心理防線完全崩潰,呼呼啦啦如洪水般撤退。看來它們真的被黑大漢嚇破了膽。
真是峰迴路轉,‘獸’口逃生。兩人對黑大漢感激涕零,一齊稱謝:“感謝壯士的救命之恩。”
黑大漢沒搭理這茬,只是硬邦邦的往遠處的河裡一指,又用那嚇破人膽子的炸雷樣嗓門說:“那兒有一隻船,你們坐船到對岸,對岸都是些食草動物,就沒什麼危險了。然後,再往北走二百里路,就可以走出這園子了。”
“謝謝壯士。請問壯士尊姓大名,將來一定報答壯士的救命之恩。”燕天北彬彬有禮問道。
黑大漢有些不耐煩,好像嫌他們囉嗦。又是硬邦邦地甩出一句話,說:“謝什麼謝,囉裡吧嗦。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黑爺就是幹這個的。”
兩人聽了,越發奇怪,難道誰買通了他來幫他們?不可能,他們在瀚星人生地不熟的,怎會有人幫他們?
“哎,壯士,你說清楚,這話是什麼意思?誰讓你來幫我們?”
“再不走,野獸來了,爺不問了。”黑大漢皺起粗黑的眉頭,威嚇他們。
這黑大漢齜牙咧嘴,虎鬚倒豎的模樣,連食人獸都怕他,還是別招惹他了。萬一惹惱了他,把食人獸召回來也說不定。二人乖乖地坐上船,搖槳向對岸駛去。
與此同時,東越國國都繁華的大街上,人流如織,熙熙攘攘。臨街的一間裝飾考究的酒肆裡,風涯正坐在二樓臨窗上的一個位置上,一邊飲酒一邊悠閒的看風景。
一個短衣打扮的人匆匆趕來向他稟報:“大人,按照您的吩咐,已買通了百獸園的馴獸師,救出了那兩名死囚。兩日之內他們應該能走出那百獸園。”
風涯聽了,端著酒杯一飲而盡,嘴裡卻淡淡的說:“好,送雙倍的錢財的給那名馴獸師。”
“是,大人。”
河的北岸,景色迥異,一望無際的草原綿延不絕,呈現出一派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怡人風光,這兒嗅不到危險的氣息。反倒像一個水草豐茂的牧場。
百里蘭舟和燕天北終於飛身越過高高的百獸園城牆,從獸園來到了人間。走在熱鬧的大街上,感慨良多。
忽然七郎從遠處撒著歡兒跑來,圍著他們蹭來蹭去,這個機靈的小傢伙,瘦了很多,離了主人,在這處處兇險的瀚星流浪,真可憐見的。
他們蹲下身來,把七郎緊緊抱住。七郎自從跟著燕天北去終極山的路上失蹤後,一直音訊全無,兩人牽掛不已,唯恐它遭遇了不測,沒想到它又能重新活蹦亂跳的出現在他們面前,如何不令人欣喜若狂?
七郎汪汪對他們說:“他找到了東越國的秘密軍事基地,看到了帶他們來的飛囊。”
“真的?”聽了這個訊息,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抱著七郎的腦袋,驚喜叫道:“七郎你真的很厲害啊,果真如此, 你立了大功啊!”
驚喜之餘,百里蘭舟又心存疑問:“可是找到飛囊,我們也不會駕駛啊?”
“我可是飛行員啊,百里蘭舟,你也太小看人了。雖然飛囊更高階一點,但給我一點時間研究,應該還是可以操縱駕駛的。”燕天北不服氣的說。
百里蘭舟最後一絲疑慮拋開,不由得愁眉舒展,露出多日不見的笑容:“怎麼把天北哥哥是飛行員的事給忘了。”
“我們現在去找飛囊嗎?”燕天北問百里蘭舟。
百里蘭舟沉思了一下回答:“我們還是應該先救出阮紅妹幾人,帶著她們一起離開。如果拋下她們,她們可能永遠沒有回去的機會了。”
燕天北點點頭,說:“放心吧,小舟,我的想法和你一樣。如果不是她們在此,我們可能早就離開了。”
兩人正商量著如何進入皇宮找阮紅妹幾人,忽然遠處人聲喧譁,看熱鬧的人立馬把大街圍的水洩不通。
仔細一看,原來是一隊人被驅趕著往城西走去。裡面的男人垂頭喪氣,女人們則哭哭啼啼。像是被髮配充軍似的。
嘁嘁喳喳的議論聲傳進了百里蘭舟的耳朵裡,“這些人都是太子府裡的,聽說太子殿下遭遇雪崩,已經昇天成神了。可憐的太子殿下!那麼愛民如子的一個人……他府裡這些宮女,宮僕,全部都要被髮配到官奴農場裡去的,連這些人都跟著遭了殃……”
“哎呀,這怎麼得了,我們國王就這麼一個兒子,後繼無人可怎麼得了?”
“不是還有一個錦瑟公主嗎?看來以後要立一個女王了。”
……
聽著這些議論,百里蘭舟心裡的愧疚鈍痛再次泛起。這事因她而起,她真的是東越國的罪人。害得東越國後繼無人。害得老百姓失去了他們未來的國王。
這時燕天北激動得碰碰她,示意她看看隊伍裡面。她抬頭一望,在長長的隊伍裡面竟然發現了阮紅妹幾人,她們幾個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押送隊伍的官軍吆五喝六的叱罵這些官奴都走快些。
百里蘭舟輕聲對燕天北耳語:“我們也混進去。”
燕天北一愣,隨即明白了她的意圖。
押送罪奴的官軍做夢也想不到,會有人願意混進這幫倒黴蛋裡面。可偏偏就有兩個人心甘情願的混了進來。
官奴農場規模巨大,裡面門類眾多,分工很細,例如什麼桑田司,織布司,裁衣司,農具司,農田司,棉田司,菜田司,履司,家紡司……
農場大總管,坐在條几後面,耷拉著眼皮,看著花名單,逐一分派這些官奴到不同的司裡去工作。
百里蘭舟和燕天北看到這一情形有些著急,他們這兩個不在冊的這下可要露餡了。不過二人依然神態鎮定的堅持到了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