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梔星蹙緊眉,旋即雙手結印,默唸咒術,一道藍色的結界在她的馬車範圍內凝結,擋住了第二波襲來的毒箭,卻也在最後一支箭被彈開的時候,結界破碎。
“公主莫慌,皇室血脈百蠱不侵,我們會拼盡全力保護公主的安危!”宇文恆才窗簾邊上道。
不等放鬆,數十名的黑衣人便從天而降,舉起手中的長劍朝馬車攻去。
梔星的眸中一道藍光閃過,從指尖延伸出一道金色絲線,憑空纏繞住順著馬車上爬的蠱蟲,丟到了黑衣人的身上。
“啊!”神秘的黑衣人被漫天的蠱蟲反噬,無情的爬蟲鑽進他們的皮肉,不斷啃噬著他們。
為首的黑衣人似乎更厲害,念著巫術口訣,身上的爬著的蠱蟲便彈射了出去,他持劍,快速朝馬車攻去。
鋒利的劍刃刺穿簾幕,卻在梔星喉間咫尺的距離停住。
馬車外,另一道黑影從旁道竄出,盛蕭面容冷峻,馬尾高束,一身墨黑色的勁裝利落而冷寂,他的眉宇之間透著肅殺的氣息,眸光一狠,一道斬殺了面前的黑衣人。
“啊……”那黑衣人發出一串氣音,便倒了下去,跌落下馬車。
盛蕭微微眯起雙眸,長劍在風中呼嘯,乾淨利落地將剩餘的黑衣人割了喉。
餘下只剩宇文恆與一名巫祝,宇文恆看著盛蕭,驀地一怔,道:“你是……大公主身邊的……”
穆梔星拉開簾子,看到了少年頎長的背影。
少年並指將劍上鮮血抹去,收入劍鞘,精緻的側顏下,鬢髮隨風揚起,他聲線冷冽地道:“在下西蜀御前侍衛,玉衡,恭迎三公主回國。”
穆梔星將簾子放下,輕輕應了一聲:“多謝。”
一日後。
“放肆!梔星才剛入西蜀邊境就遭遇埋伏!給朕嚴查,究竟是誰敢傷害我西蜀國三公主!”
中年男人一襲墨黑色的龍袍,殿堂內通體為暗色的黑木,與朱羅皇宮截然不同。
站在一旁的穆寂月低頭嚥了咽口水,派了這麼多高手,竟還沒把她殺掉……幸而她留了一手。
“聽宇文恆說,在黑衣人的身上發現了這個。”
穆承乾接過公公遞來的染血腰牌,上面刻著日芒的徽記。
他將木牌狠狠往地上一摔,怒吼道:“穆曦陽,便是死了也不肯放過她!皇后,你教的好女兒!”
一道清脆的銀鈴聲響起,穆梔星踏進門內。
少女精緻的妝容下,一張絕美的容顏映入眾人眼簾,文武百官左右散開,讓出一條道路。
穆梔星低著的眸子透著冰冷,一步一步走到正殿階下,彎身行了一禮。
穆承乾快步下了階梯,雙手扶住她的肩,聲線帶著些許顫抖:“你便是梔星?”
“父皇。”穆梔星輕聲開口。
“聽聞是太清觀的陽蓮師太收留了你?朕必當重金感激。”
穆梔星垂首,道:“師父她……已經離世了。”
聞言,穆承乾頓了一下,輕聲應了一句:“哦……”
他望著穆梔星黯淡的眸光,滿眼都是疼惜,道:“你在外面定是受了不少苦……”
穆梔星扯出一道笑容,沒有說話。
穆承乾板著臉,摟過她的肩面向眾人,道:“即刻起,她便是我朝尊貴的三公主,賜封號瑤珂,誰敢對三公主不敬,即可處決!”
聞言,文武百官彎下身來:“臣等恭迎瑤珂公主回宮!”
穆承乾指著玉衡道:“玉衡,聽說公主在境內遭到伏擊,是你出面救下的?”
玉衡低頭行了一禮:“回皇上,是。”
“嗯。”穆承乾點了點頭,道,“賜金萬兩,今後你便作為瑤珂公主的貼身帶刀侍衛,時刻保護公主安危。”
“是。”
聞言,一旁的穆寂月面色陰沉,不悅地別過了臉去,緩緩握緊藏在袖中的拳。
眾人散去,穆梔星踏出門外,便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夜景年不是很寶貝你麼?怎麼捨得放你回來?”
穆梔星頓住,側首一望,依靠在柱子旁的穆寂月手裡把玩著一隻黑色蜘蛛,滿臉戲謔地看著她。
穆梔星沒有理會她,轉身便要離去,卻又聽到身後的聲音響起:“哦,我知道了,夜景年不要你了。”
聞言,穆梔星握緊了雙拳,沉著聲音道:“在樹林,那些是你的人吧?”
穆寂月冷笑一聲,道:“話可不能亂說,你有證據麼?”
穆梔星輕哼了一聲,不再搭理她,轉身離去。
“一個敵國太子的棄婦,竟還有臉回來。”
穆梔星蹙眉,還未回頭,便聽到了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走出來的穆承乾滿眼慍怒地瞪著穆寂月。
穆寂月慌忙跪了下來,捂著被打疼了的臉,道:“父皇恕罪……”
“梔星與朱羅太子是和離,再讓朕聽到侮辱你皇妹的字眼,禁足沁雪宮,再也不要出來了!”穆承乾暴怒地道。
“是!寂月不敢了。”穆寂月哭著對穆承乾道歉。
“滾!”
“是……”
待穆寂月離去,穆梔星轉身,朝穆承乾行了一禮。
穆承乾走到她的面前,輕輕談了一口氣,道:“你在朱羅受的苦,父皇定會好好補償於你,日後父皇會為你找個稱心如意的好夫婿,定然比那夜景年要好得多。”
穆梔星沒有說話,只是露出禮節性的笑意。
“至於朱羅……”穆承乾微微眯起雙眸,道,“你回來了,朕也無需有所顧忌了。”
朱羅國,金鑾殿。
一封戰帖被呈上了龍案,夜瑾風看著戰帖上挑釁的字,手指輕輕在龍椅的扶手上敲動著,低沉著聲音道:“西蜀開戰了。”
聞言,殿內百官沸騰了起來,盛御坤出列,朝夜瑾風行了一禮,道:“皇上,臣可隨時應戰。”
“嗯。”夜瑾風沉沉應了一聲,他看向夜瑾辰,道,“七皇弟,你……”
“父皇,兒臣請戰。”
短短几個字,讓滿朝文武噤了聲。
遙想六年前,夜景年征戰西蜀,招數之惡劣,手段之殘忍,扒皮、抽筋、剔骨……
他根本不在乎人命,只是為了過癮。
“太子……”夜瑾風略有不滿地蹙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