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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上山採硯石

常言道,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常師傅一直聲稱,要了解透徹硯臺,必須從它原石和製作過程去了解,而要了解原石,必須親自去採一趟硯石。

“古有采花女,今有采石女!”米豔陽嘚瑟地跟她孃親說。

其實她娘很反對她上學堂,這不,沒上幾天的學就要上山進坑採石。山高路陡,男孩都比較吃力,更何況女孩了,稍有不慎,定會摔個粉身碎骨、半身不遂啊。

南方的名坑裡就數神龍坑的硯石材質古樸,細膩、光滑、嬌嫩,及優質,那坑也被稱為數一數二的險坑。

常師傅一把年齡也一起到坑裡去示範如何採硯石,主要是他老人家一直希望能找到一個對硯臺製作有慧根的人,並能青出於藍,這樣衣缽才好傳下去。

米豔婉得知要上山採石的時候,立刻拉長著臉,心裡突然緊張起來:天啊,山上會有猛獸嗎?為什麼我非要去那種地方啊呢?不行,我不能去,我得先去跟爹爹說一下。

後來被她的母親硬來回院子裡並訓斥了:“其他哥哥和妹妹們都去,你作為嫡女怎能不去呢?你不僅要去,還要好好表現!知道了嗎?”

米豔婉很想反駁,她不清楚母親究竟是怎麼想的,明明想讓自己成為大家閨秀,最近卻好像都跟著米豔陽那個野孩子跑偏了,還堅持讓她繼續下去。

在庭院裡列出行物品清單的米豔陽突然被淼兒打斷了,示意她有人來了。米豔陽抬頭看到突然出現的席衛延,先是一愣,接著覺得習以為常,反正他在米家也是自出自入,比她還更自由。

席衛延以溫柔的口吻對米豔陽說:“陽兒,不好意思,目前只能安排這種出府形式。你放心,我定會保證護你周全,你記得緊跟著我便是。”

突然一陣甜絲絲的滋味湧上心頭,米豔陽盯著席衛延,原來這一次去採硯石還是他在助力後才促成的啊?突然有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

米豔陽隨即笑眯眯地對他說:“嗯!謝謝衛延哥哥,陽兒定會緊跟著你。”

席衛延與米豔陽兩兩相視,久久凝眸,倆人貌似已經忘記了有人早已在不遠之處盯緊著他倆的一舉一動。

說時遲,那時快,趙晨峰看著這倆人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時候,一頓酸氣湧上心頭,這女的真是夠的了!

趙晨峰大步流星般地走到他倆身旁,一手拽了拽米豔陽的頭髮,把人拽到自己身旁,並大聲地說:“喂,你確定要一起上山去嗎?坑裡估計有危險啊。不怕死啊?”

“啊!疼……疼……疼啊!” 米豔陽被拽疼了,一邊喊,一邊使勁地打他的手。

她轉頭瞪著趙晨峰,怒不可遏地說:“你發什麼神經啊!幹嘛拽我頭髮呢?再說了,我要你管!”

“你,你,你,我這不是怕你會摔死嗎?或者摔不死,卻摔了個半殘廢啊。”趙晨峰生氣的語氣裡略帶有點著急。

“就知道從你的嘴巴里說不出句好聽的話!”米豔陽直接甩頭就走,還不忘一把抓住席衛延的手一起往房間裡走去,“衛延哥哥,我們別理他。”

看著她一副不知好歹的樣子,趙晨峰真的是怒火燒身。剛認識她的時候還覺得她比較特別,可每次想跟她好好說話,可是最近屢屢差點兒被她氣死。

“我也懶得理你,狗咬呂洞賓!”趙晨峰丟下一句話後就走開了,越想越氣,那傢伙竟然還牽著別的男人的手給自己甩臉子。

什麼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如此之婚姻能開出什麼好花?又能結出什麼好果子?趙晨峰已經懷疑這米豔陽是否真的是自己的真命天女。

看著怒不可遏地離開的趙晨峰那背影,米豔陽直搖頭,輕嘆了一聲:“哎呀,最近好像誰來米家後都往我院子裡來簽到呀,奇怪!”

席衛延先是被“簽到”弄得愣了一下,接著心裡卻像打翻了五味瓶,看著這變化奇大的小妹妹,越發覺得好奇,卻越發難以接受她的注意力在別的男子身上。

他開始有意或無意地留意豔陽的舉止、性格及話語,總覺得跟他從小認識的小妹妹是大相徑庭的,尤其是性格,簡直就是截然不同。

更重要的是,席衛延有時會米豔陽說一些奇怪的詞語和話語,也讓他摸不著頭腦。可是,越是因為這樣,他對這日漸長大的小妹妹越感興趣。

米家裡的公子小姐們各懷心思,有的想各房的孃親擔心兒女上山採石危險之時,米家老爺一聲令下,孩子們都必須跟著常師傅去神龍坑採硯石。

大夫人一邊給米豔婉收拾行李,一邊囑咐米伯程讓他務必好好照看著妹妹,嫡親妹妹。她總是苦惱,因為米伯程太耿直了,想他能偏心嫡親妹妹都很難。

正當米豔陽跟席衛延在收拾她的行裝,其實也就是特別簡單。三夫人來到豔陽跟前,不斷地叮囑她注意安全,一定要跟緊大隊伍,別自己亂跑,記得要吃飽,要聽師傅的話等等。

接著,三夫人轉頭跟席衛延客氣地說:“席公子啊,非常感謝你一直對豔陽的關心和幫助,這次上坑採石,拜託你幫我好好看著她。她可是第一次出遠門啊。”

席衛延連忙點頭,並禮貌地說:“請三夫人放心地把陽兒交給我吧,衛延定會盡我所能照顧好她。”

豔陽孃親立刻如釋重負,雖則大夫人已經口頭警告過她們娘倆得跟席衛延保持距離,但是一想到這神龍坑如此的險要,豔陽娘也顧不上警告不警告了,畢竟性命更重要。

三夫人囑託完席衛延之後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並一直跟自己說,是該放心的,再說了,最近陽兒也長大了,難道不是嗎?而且有席公子的照看,她必能安全回來。

這突如其來的母愛讓米豔陽感動不已。在自己有記憶以來,第一次切身體會到母愛,這讓她覺得自己十分貪心,因為這份借來的母愛,她都已不想歸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