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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0章 道統之爭

天青觀,一間禪房內,玄道子正坐在裡面給前來拜訪的兩位天師沏茶。

如今的玄道子,面色紅潤,氣質也和此前大不相同,這段時間,他靜心在觀內苦修,總算是突破,達到了三品天師之境。

“恭喜玄道子道友成為天師之境。”靈穀子接過對方遞來的茶水,笑容滿面的說道:“說起來,道友成了天師境,算是咱們道門一大幸事。”

“咱們二位理應早就前來祝賀。”

玄道子聞言,淡淡一笑,平靜的說道:“兩位太客氣了,不過是區區天師境,二位早已達成,就是不知二位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三家道觀平日裡的關係,不說是魚死網破,但也算得上水火不容。

互相之間是競爭關係。

這兩人會一同前來,倒是讓玄道子感覺分外的詫異。

聽了玄道子的詢問,二人對視一眼,還是靈穀子出言道:“道友最近聽說三清觀的事情了嗎?”

“三清觀之事?”玄道子聞言,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倒不是惺惺作態,而是的確不清楚,他成為天師境後,心境有所變化,一直在觀內沉心靜氣,對外界所發生的事情,知之甚少。

靈穀子緩緩將最近三清觀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

講完以後,靈穀子皺眉起來,道:“道友應該知道此事的嚴重性吧,這已經涉及道統之爭,我知道你和姜雲那小子此前,頗有一些交情。”

“可如今,道門正統受到威脅,若是讓姜雲那所謂的邪門歪道,將咱們道門正統給搶走了,咱們即便是死了,又有什麼臉面去見道祖,見道門的長輩?”

玄道子沉默半響,突然從懷中,拿出了一本道德經,說道:“兩位可曾看過這本經書?”

“這是?”

玄道子平靜的說道:“三清道法的道德經,我此前曾去過三清觀,那裡的小道士頗為熱情,贈予給我的。”

“這道德經中的道法若是二位願意鑽研,能夠從中收穫匪淺,姜雲口中的三清道法,並非是我們所理解的旁門左道,而是一個淵博浩瀚的道法。”

“並且,咱們道門的許多地方,也和三清道法,有相似之處。”

“說不定……”

說到這,玄道子的話停下了,有些不太好說下去。

最開始,他懷疑三清道法,興許也是從道尊這一脈的道法演變出來。

畢竟兩者有著許多相似之處。

可潛心研究之下,卻發現,三清道法的核心,更加淵博,龐大。

這絕對不是姜雲能夠研究出來的,最起碼,也得是大聖至賢,才能辦到的事。

其實,他甚至懷疑,自家道門的祖師爺道尊,說不定也是修煉的三清道法中的法門。

當然,這是一個極其大逆不道的猜想,玄道子說到這裡時,也就不敢繼續說下去了。

免得被這兩位天師給怒懟。

事實上,他正是潛心研究這本道德經後,這才順利突破至了天師境。

“說不定什麼?”靈穀子皺眉起來問道。

玄道子微微搖了搖頭,緩緩說道:“沒事,總之,我並不認為這三清道法是什麼旁門左道。”

“兩位道友,如今道門式微,咱們心裡都很清楚,是因為以前道門的前輩,犯下過大錯。”

“如兩位所說,陛下能對姜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其發展道門,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總歸都是道門中人,何苦互相傷害?”

清陽子隨手便將玄道子遞來的道德經給狠狠摔在地上,怒斥:“玄道子,你難道是看姜雲所寫的經文,看糊塗了?”

“這是道統之爭,讓其發展?到時咱們恐怕反倒要成為旁門左道。”

“你這樣做,對得起道尊嗎?你剛才的話,敢到道尊的神像面前說嗎?”

玄道子手掐子午訣:“我剛才所言,完全是遵從內心所說,這三清道法,並非旁門,也非左道。”

“若是二位一意孤行,貧道也沒辦法改變二位的想法,好自為之。”

說完,玄道子便抬手將二人手中的茶給添滿,示意二人離開。

清陽子和靈穀子對視一眼,紛紛從天青觀走出。

來到對面的清風觀,清陽子沉聲說道:“你們那能出多少銀子?”

靈穀子估算了一下:“最多擠出二萬兩白銀。”

“好。”清陽子沉聲說道:“咱們清風觀這麼多年積蓄,也不是白攢下的。”

“咱們發展不了,三清觀也別想好過。”

……

次日清晨,姜雲倒是早早的便起床了,最近他倒是挺有幹勁。

在錦衣衛辦事,那是工作。

升官發財,也是順帶的,畢竟如今自己也身居高位,封侯封爵。

這官做多大才算大?如今已經挺滿意了。

而發展道門,才是姜雲真正喜歡和樂意做的事。

許素問也已經準備好了早餐,飯桌上,她不禁打趣的對姜巧巧說道:“你瞧瞧你哥,最近每天早出晚歸,臉上的笑容都壓不住。”

“這整天往道觀跑,姜雲,我說你當初咋就不讓巧巧去做道士,反而讓她到學宮讀書認字呢。”

姜雲低頭喝著粥,抬頭說:“巧巧不識字,看不懂經書……”

聽到姜雲的話,氣得姜巧巧狠狠的踩了姜雲的腳一下,說道:“我也不喜歡當道士,我老師可說了,我頗適合儒道,很快就會教我修煉呢。”

聽到這,姜雲笑著點了點頭,隨後對許素問說:“素問,趕明你去一趟學宮,給巧巧的老師送點禮。”

許素問白了姜雲一眼,說道:“你忘了巧巧的老師是誰了?方亭治大儒啊。”

“他對錢財可沒有任何興趣。”

姜雲頓了頓:“他總有家人,家人總有喜歡錢的吧,多送點,禮多人不怪。”

“回頭我空閒下來,再親自去拜訪一下方大儒。”

許素問隨後說道:“對了,曲無殤前輩最近搬回去了,是咱們招待不周?”

姜雲搖了搖頭,他回來後去東鎮撫司便看到了值班的曲無殤,解釋說道:“曲前輩傷好得差不多了,便回了東鎮撫司值班,天天喝酒,倒是瀟灑痛快一些。”

就在一家人談話時,雲平川快步走了進來,他身後,還跟著文辰。

文辰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師父,不好了。”

“怎麼了?”姜雲看到他的模樣,皺眉起來。

文辰急忙說道:“咱們三清觀旁邊的宅子,昨天被人買了下來,剛才天還沒亮,便來了工匠,開始修起一座道觀,好似是清風觀的分觀。”

姜雲聽到這,略微琢磨了一下,淡淡的說道:“興許是清風觀的道士,看著咱們近些日子,修了不少三清觀,以為朝廷對道門的限制寬鬆了?”

文辰著急說道:“若光是這事,我也犯不著如此著急,在咱們觀中學習的那上百名道士,有三十餘人,今日清晨便寫了辭信,聲稱要離開三清觀。”

“我抓住一個人,好說歹說,他才願意說實話。”

“清風觀偷偷聯絡了他們的家人,讓他們到三清觀中做道士,並且願意每月在咱們給的薪酬下,翻上一倍。”

“這才大清早,就有三十人要離開,若是到了傍晚,這一百人,恐怕能留下的就沒多少了。”

雲平川聞言,不禁皺眉說道:“這群傢伙,老爺的道觀給他們的薪酬已是不低,沒眼力勁的東西。”

姜巧巧聞言,倒是很能理解,畢竟她是窮苦人家出身:“這也不怪人家,他們來做道士,本便是為了賺錢,人家給高一倍的薪酬,人家要離開也是應該的。”

姜雲讚揚的看了姜巧巧一眼,隨後搖頭說道:“巧巧,看待問題,不能光這般看。”

“清風觀此時挖他們離開,真能用如此高的薪酬養著他們?”

“他們就只是連秀才都考取不上的讀書人,沒有任何道法修為,薪酬錢兩,比清風觀的道士還要高上一截。”

“這錢頂多也就拿一兩個月,清風觀就會將他們給趕走。”

“雲叔說他們沒有眼力勁,倒沒說錯。”姜雲閉上雙眼,沉思起來,緩緩說道:“文辰,你有什麼想法?”

文辰一聽,便說道:“咱們帶著錦衣衛去找清風觀,打上去。”

“大不了把事情鬧大。”

“就算鬧到陛下那裡,陛下是幫錦衣衛還是幫清風觀?”

姜雲笑了起來,面色平淡的說道:“所以你這小子,這辦法多笨,咱們打上門去,不就是自己理虧嗎?”

“凡事咱們得講究道理,錦衣衛也是陛下的私軍,我怎能公報私仇呢?”

文辰微微一愣,倒是沒有想到師父竟然會如此有底線。

隨後姜雲面色冷了下來,緩緩說道:“你回東鎮撫司一趟,讓齊達去辦,先在京兆府的死囚名單裡挑一個人,罪名最好和謀反有關。”

“不管齊達用什麼辦法,這謀反的死囚,得和清風觀搭上關係。”

說完以後,姜雲的眼神之中閃爍過了一絲堅定的眼神。

姜雲很清楚,此事已經涉及到道統之爭。

古今中外,自古以來,道統之爭,都是你死我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