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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馮貝兒(求首訂)

馮玉彷彿感覺自己聽錯了。

在他看來,姜雲是修道之人,應該視錢財如身外之物才對啊。

陛下不想挑選一個貪財之人,原因倒是簡單。

便是怕暗中倒賣武器軍需之人,拿錢賄賂。

馮玉吞了口唾沫,人是自己推薦的,聖旨也下了……

馮玉看著姜雲手中的聖旨,深吸一口氣:“放心,若是將這件差事辦得讓陛下滿意了。”

“錢財自然不會少了你的。”

“不過我得提醒你,什麼錢該拿,什麼錢不該拿,自己心裡得有一杆秤。”

姜雲心裡當然明白馮玉話中所指,連連點頭稱是。

隨後馮玉面色正經了一些,對姜雲說道:“雖說賈旭陽,鄭宰盧的線索斷了,但我這裡也可以給你提供一些頭緒。”

“大量的軍需武器,想要運送往北胡之地,且順利透過檢查。”

“京城中,有三人能辦到。”

“鎮國公。”

“威德侯。”

“寧德侯。”

“這三位,都是常年帶兵鎮守北境,想要將東西送往北胡,是輕而易舉。”

姜雲站在旁邊,連連點頭,問:“還有嗎,公公?”

馮玉瞪了他一眼:“沒了,就這點線索。”

姜雲頓時皺眉,就這點線索?怎麼查啊。

看著姜雲皺眉,馮玉沒好氣的說:“要不待我查出真兇,然後通知你?”

姜雲尷尬笑了笑,連忙稱不用。

隨後姜雲想了想,問:“公公,這威德侯和寧德侯,在京中嗎?要不,在下去帶回錦衣衛,好好詢問一番?”

馮玉急忙道:“你小子可別亂來,這兩位侯爺,包括鎮國公,都不能輕易亂來。”

“他們三位可都在邊境,率領大軍,為陛下戍守邊疆。”

“除非有鐵證,證明了他們參與了販賣武器軍需給胡人,且經過陛下點頭同意,否則,不能抓,不能審,明白嗎?”

“那我該怎麼查。”

馮玉也給不出什麼好的建議,緩緩起身,抖了抖衣服:“就這樣吧,自己好好想想辦法,若是遇上什麼難事,可以讓楊千戶幫忙。”

說完,他便大步走出書房,離開東鎮撫司衙門。

姜雲則是有些犯了難,看著聖旨中的內容,一個月內,將此案破獲。

鎮國公,威德侯,寧德侯。

做排除法,首先排除鎮國公,巧巧那丫頭都還在國公府住著呢。

更何況,看起來許鼎武一身正氣,也不像會偷偷販賣軍需的人啊。

至於威德侯,寧德侯。

不是,這倆人誰啊,姓啥,叫啥自己都還不知道。

姜雲一頭霧水,從書房走出後,便離開東鎮撫司衙門,趕回客棧。

他對京中這些各個權貴,並不熟悉。

不過他倒認識個熟悉此道的人,許小剛啊。

這廝就是從小在京中混跡長大的。

回到客棧,推開門一看,裡面的許小剛,此刻身上竟散發出淡淡幽香。

面板也變得更加白皙。

許小剛緊閉雙眼,聽到動靜,開口:“你回來了?”

“這一夜上哪去了?竟錯過親眼見證我突破到武道六品先天境,真是可惜。”

姜雲躺到床上,放鬆起來,說道:“你認識威德侯,寧德侯嗎?”

許小剛聽到這兩個名字,睜開雙眼,眼神也閃爍過一抹困惑,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走到圓桌前,倒了一杯茶水,喝上一口:“你怎麼對他倆感興趣了?”

“是這樣的。”

跟許小剛,也沒什麼藏著掖著的必要。

自己還要靠他幫忙破案呢。

很快,他將事情一五一十說出。

聽完以後,許小剛竟是捏緊手中的茶杯,臉色有些鐵青。

姜雲見他這個模樣,還以為是因為鎮國公府,也在懷疑的名單上,讓他不滿。

他趕緊勸慰:“這也只是懷疑,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許小剛對此,卻毫不在意,反而深深吸了一口氣:“這麼大的案子!我怎麼就錯過了啊!”

他有些羨慕的盯著姜雲:“我年紀輕輕,便成為六品先天境高手。”

“若是我參與,這秘使的身份,陛下肯定會選我才對。”

說著,他一拍自己大腿,頗為懊悔,他有些不甘的看向姜雲,嘆了口氣。

隨後才說道:“這威德侯和寧德侯,都是鎮守北境的大將,常年居於北地,不過家眷都長居京城。”

姜雲想了想,問:“你說,有什麼辦法調查嗎?”

“最簡單的,當然是從這兩個侯府下手。”許小剛微微皺眉,沉聲說道。

姜雲白了他一眼,說道:“這兩位侯爺都不好直接抓啊……”

許小剛:“?”

“誰說是要抓侯爺的,從家眷入手啊。”

“如果這兩位侯爺真摻和在裡面,他們遠在北境,肯定沒辦法直接安排。”

“侯府裡,恐怕有人幫忙。”

姜雲點了點頭,摸了摸下巴:“你有辦法?”

許小剛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威德侯家的小姐,倒是仰慕我詩詞才華許久。”

“可惜我一心武道,無心男女之情,多次婉拒。”

“看來,為了查案,我要犧牲一下,接近她了。”

姜雲:“啊?”

“姐夫,有沒有情詩?”

“有倒是有……”

……

威武侯馮晉,祖上三代,皆立下赫赫功勞。

且膝下一兒一女,兒子馮天領,二十五歲,便已成為京營把總。

女兒馮貝兒更是隨了母親,長得美奐絕倫,年芳十七,性格溫柔爾雅,喜愛詩詞。

雖是威武侯府的小姐,可卻對舞刀弄槍的武夫毫無興趣,反而最喜歡儒家的書生,唯有詩詞才藝的讀書人,才能入她之眼。

京中少年權貴,無一不想討其歡喜。

原本最流行舞刀弄槍的少年權貴們,一個個也到處找人給自己寫詩。

都幻想著,自己在馮貝兒面前,亮相時,吟詩一首,讓馮貝兒芳心沉淪。

久而久之,京中的這些權貴子弟,倒是鮮少互相打架。

反而是慢慢養成,互相比誰的詩詞更厲害,更有逼格。

京中權貴長輩們,也樂得見到這一幕。

總比成天帶著幾個狗腿子,胡作非為要強。

這一日,威武侯家的轎子,慢慢從侯府中走出,年輕貌美的馮貝兒,坐在裡面,手中則拿著一本詩集,欣賞著裡面的諸多千古名句,不禁心生感嘆。她最喜歡的便是兩百年前,一位女詩人所做的情詩。

這位女子愛慕一位儒家公子,可儒家公子卻依然進京趕考,從此了無音訊。

女子思慕之下,做下這首詩詞。

馮貝兒不禁輕聲念道:“軒窗燭影念蕭郎,瘦盡燈花夜漸長。幾卷殘書留墨暖,半箋舊字透心涼。”

“朝朝暮暮情難寄,歲歲年年意未央。唯盼歸期同剪燭,羅帷共語月盈堂。”

這個時代,女子想要千古流芳,是極難的。

如父兄一樣,從軍入伍,卻不可能。

唯一的辦法,興許便是能作出一首詩詞,流名千古。

馮貝兒輕輕一嘆。

“大膽,什麼人,竟然敢攔威武侯府的轎子。”

轎外,此時響起了轎伕的訓斥聲。

馮貝兒微微皺眉,纖細的手指,掀開紗簾:“不得無禮……”

轎外,姜雲看著旁邊的許小剛,如同痴漢一般,攔下轎子,緊緊皺眉起來。

隨後,轎中竟露出一位絕美女子,眼如秋水瀲灩,眉如柳葉彎婉,肌膚雪白……

姜雲道心如此穩固之人,都看得呆了半秒。

“你們二位是?”馮貝兒抬眼看向二人,隨後卻是認出許小剛,眉毛微皺,聲音也冰冷下來幾分:“許小剛?你有何事?”

“馮姑娘,在下外出辦差,路上想念起姑娘,心有感悟,生出一首詩詞。”

“以此來表達在下對姑娘的思念。”

許小剛也不顧大街上來來往往行人,出聲念道:“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聽聞此詩,馮貝兒瞬間臉色臊紅,呸道:“下流!誰跟你天長地久……”

說完,她便轉身要上轎。

“走。”

很快,轎子便遠遠離去。

“貝兒姑娘,我對你是一片真心啊。”

看著旁邊痴漢模樣的許小剛,姜雲楞了,結果他才是那個舔狗啊?

“姐夫,你的詩不行啊。”

姜雲狠狠的瞪了這傢伙一眼,這可是長恨歌啊,這王八蛋自己不行,怎還能怪詩上面呢。

這詩自然沒問題,只是這傢伙,大庭廣眾之下,給人家未出閨閣的女子念,人家姑娘不把你當臭流氓才怪了。

如果真像許小剛所說,這馮貝兒對他愛慕許久,念上這麼一段,肯定是沒問題的……

誰讓舔狗是他呢。

不過讓姜雲有些沒想到的是,很快,跟隨在馮貝兒身旁的一個下人,快步跑到許小剛面前:“許公子,我家小姐說了,你這首詩,雖不合時宜,但細細想來,頗有詩才。”

“小姐邀你後天,前往望月閣。”

“當真。”許小剛雙眼一亮,彷彿得到了舔狗資格證。

一躍而起,把姜雲抱了起來:“姐夫,這詩沒問題。”

看著這傢伙激動得,嘴巴朝自己親來,姜雲一把推開他,低聲問:“咱們不是說好的查案嗎?”

“後天,我們去望月閣就是。”許小剛解釋道。

原來這馮貝兒每月的月初,月中,都會租下京城的望月閣頂樓,然後邀請一些頗有詩詞才氣的公子,前往吟詩作對。

能去的,基本上都是頗得馮貝兒認可的才子。

看著許小剛一副資深舔狗的德性,姜雲不禁白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哎,姐夫,等等我,你去哪啊。”

“長心寺。”

“咦,去長心寺做什麼?”

“給你求姻緣,看你和這馮貝兒小姐,是否有緣,行不行?”

“哎,對對對。”

眼下毫無頭緒,好在一個月的時間,還算充足。

姜雲便打算先去一趟長心寺。

二人來到外城,長心寺外,依舊毫無人氣,冷冷清清。

悟願小和尚拿著掃帚,站在門口掃著落葉。

“怎麼還是這幅荒涼景象?一點改變都沒有?”許小剛困惑的看著眼前的局面,吐槽說道。

姜雲也疑惑,說道:“走。”

看到來人,悟願抬起頭,自然認得二人:“兩位施主又來了?”

說著,悟願的眼神,有些奇怪的往許小剛身上,來回看著。

這雙眼睛,盯得許小剛心裡有些發毛,該死,自己男扮女裝的事,看樣子好像瞞不住了啊!悟願雙手合十,說道:“沒想到施主女扮男裝,竟扮得難分真假。”

姜雲咳嗽一聲,說道:“雲霧方丈在嗎?”

“在呢,兩位施主請。”

二人跟隨悟願進入屋中,來到佛寺內的一間禪房外。

禪房內,不斷響起木魚的敲打聲,以及雲霧方丈唸經聲。

咚咚咚。

悟願上前敲了敲門:“方丈,上次來的兩位錦衣衛施主又來了。”

門咯吱一聲開啟,雲霧方丈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他看向姜雲:“多謝施主,我們長心寺,已經收到錦衣衛的傳信,足以證明咱們長心寺的清白。”

姜雲眉毛皺起,疑惑問:“既然如此,為何寺內生意,還是如此冷清?”

雲霧方丈眉毛微微皺了一下,道:“經此事後,京中達官貴人,即便拜佛禮佛,也是到其他寺中,怕是不會再來長心寺。”

姜雲摸了摸下巴:“悟願小師傅,麻煩你去拿文房四寶來。”

很快,文房四寶取來,姜雲寫下一份契約。

一式兩份,大意便是此後長心寺的收益,四六分賬,自己六。

看著眼前的契約,雲霧方丈面露幾分猶豫。

“方丈不會後悔了吧?”旁邊的許小剛見此,威脅說道。

“長心寺哪還有什麼收益,老衲簽下便是。”

很快,契約簽好,姜雲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

“方丈,錦衣衛給你證明清白的文書呢?”

“如此重要的東西,當然是放到我櫃子裡了。”

姜雲白了雲霧方丈一眼,他是真不會做生意。

你自己知道清白了有什麼用?

“去,悟願,把文書貼到寺廟的牆壁上。”

雲霧方丈一驚:“那可是錦衣衛的文書,這樣做……”

“我就是錦衣衛,怕什麼。”

“另外我這裡有五兩銀子,找些人,到處宣傳一下,就說長心寺佛祖顯靈了。”

雲霧方丈:“施主,這是騙人的,我們是僧人,怎能做這種事……”

“騙他們來拜佛祖,初衷是對的,佛祖不會怪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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