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陌歪著頭，目光落在花架上，上面是聞羽花鳥市場淘來的各種多肉。
“下次晚上不許再一個人了，多危險。”
“要是遇到危險我沒在，你可有的虧吃了。”
聞羽將涼的毛巾放進水裡，又浸溼擰乾給安陌的腳上做熱敷，還不忘教育安陌。
她抬起手，透過燈光去看手上的戒指，輕聲感嘆：“這麼一看，也挺好看的。”
戒指在燈光下散發著微弱的光，即便如此，也掩飾不住戒指上面精緻的紋理。
聞羽拿起已經涼的毛巾，溫柔地擦拭安陌的腳，嘴角帶著笑意，並未抬頭去看安陌。
她的腳很白，腳踝帶著微紅，腳背上的血管微微凸起，聞羽的手變得更加柔和了。
安陌的手轉到與聞羽面對面的方向，透過帶戒指的手指，直勾勾地盯著聞羽。
他一頭白髮在燈光下散發出星星點點的光芒，狼尾變長了，沒有了之前狼尾的撇帥，顯然，他又去換了一個髮型，整個人變得溫文爾雅。
“聞羽，說實話，你更適合黑色。”
她說著收回手，小心翼翼地從聞羽腿上抽回了被崴的那隻腳。
安陌站起身，向拖著腿一瘸一拐的朝陽臺走去：“茉莉花什麼時候開？”
五月吧。
沒等聞羽回答，陽臺的玻璃門被拉開，一陣微風吹進客廳。
安陌躺在編織躺椅上，漆黑的眸子融入黑色的夜空，手指輕輕地一下又一下地敲在扶手上。
夜間冷一些的時候，安陌起身盯著桌上的茉莉花發呆，已經抽出嫩綠色的新葉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生出新的花骨朵，然後開出漂亮的花。
抬頭，聞羽倚靠在玻璃門上，目光停留在寂靜的黑夜。
“還沒睡？”
他伸手打了個哈欠：“怕你想不開。”
安陌在躺椅上躺了多久，聞羽就盯著她看了多久。
安陌鎖眉，不解。
聞羽斂眸，掩去眼底的悲傷，朝躺椅上的安陌走去：“怕你想不開，斷腳了我就沒飯吃了。”
沒等安陌反應，攔腰將安陌抱起：“該睡覺了，姐姐，很晚了。”
安陌愣了半刻，知道自已掙脫不了他的懷抱，索性就讓他抱著，她指了下浴室，聞羽心領神會，抱著她進了浴室。
安陌站在浴缸裡，然後兩人就這樣對視著。
聞羽的眼睛泛著微光，安陌看不清他的眼底，也不知道為什麼他還不走。
許久，安陌才忍不住道：“我好看嗎？”
聞羽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毫不避違：“姐姐當然是最好看的咯！”
安陌嘴角抽動了一下。
我當然知道我自已最好看了！
“那你站在這裡是要和我一起洗澡嗎？”
聞羽抬眸，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安陌，盯得安陌心裡發慌。
許久，他轉身離開。
關上浴室的門，浴室內響起水流的聲音，聞羽倚靠在門外的牆上，看著裡面，嘴角勾起的笑意開始變得壞壞的，壞到冒泡。
他一直靠在浴室的門口，沒有離開過。
砰——
浴室內傳來東西掉落的聲音，他立馬站直了身子，欲上前，又後退了幾步，輕聲喚：“姐姐？你還好嗎？”
安陌一手捂住前面，一手揉著紅腫的腳踝，臉上寫滿了痛苦。
她強撐著身體，起身要去拉浴巾，頭猛地抽痛了一下，她用力晃了下頭，努力讓自已變得清醒。
浴巾啪嗒掉在地上，她拉過浴巾要將自已蓋上。
“姐姐！”
浴室門被開啟，兩人雙雙對視。
下一秒，安陌漲紅了臉，氣急敗壞拉過浴巾蓋住自已。
緊接著是劈頭蓋臉的大罵：“你幹嘛？有沒有禮貌？誰讓你進來的？”
聞羽溫柔地笑著，沒有管安陌的大罵，而是一步又一步地走近安陌。
那雙深邃的眼睛如泉水一般，讓人不受控制的陷入其中，他嘴角帶著笑，帶著一絲斯文。
安陌瞳孔驟縮，用力抓著地板後退身體，嘴裡喃喃道：“你要幹什麼？”
那雙眼睛，與夢中的眼睛一樣，深邃讓人無法拒絕。
聞羽彎腰，抬手。
安陌猛地後退。
他的手停在半空，隨後輕笑一聲：“姐姐，你讓小羽擔心壞了。”
他的語氣明明只是淡淡的輕飄飄的，進入安陌的耳中便成為了壓迫，就好像她是他的裙下臣，她只能聽他的。
安陌的身體僵住，身體再動彈不得。
她白皙的面板印入他的眼裡，他喉嚨滾動，嘴唇突然變得乾澀。
片刻，聞羽俯身為安陌裹好浴巾，垂眸看了一眼安陌紅腫的腳踝，嘆息：“姐姐……”
他頓了一下，沒有再說話。
彎腰摟過安陌纖細的腰肢，安陌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脖子。
垂眸，那一抹秀氣的風景映入眼簾。
聞羽眉頭緊了又縮，他在無聲壓制著心底的那份慾望。
推開安陌的房間門，他輕輕地將安陌放在床上，為她蓋好被子，然後走到床邊，拉開安陌腳上的被子，伸手要去撫摸她紅腫的腳踝。
安陌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腳。
聞羽抬眸，黑曜石一般地眼睛看著安陌，薄唇輕啟：“姐姐。”
“不乖哦。”
一時間，安陌的心理防線被擊塌的潰不成軍，她好像早已不受控制地深陷進那雙溫柔、寵溺，如同泉水般清澈的眸子裡。
他像萬人愛慕的公主，她像愛慕公主的裙下臣。
只需你一句話，我就將我的全部獻給你。
他揉安陌腳踝的動作溫柔，很快，安陌已感覺不到疼痛。
他將安陌的腳放回被子裡，將被子掖進去包裹著腳，然後又起身從安陌的櫃子裡拿出她經常穿的一套睡衣，放在安陌面前。
安陌就這麼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彎腰，在她額頭留下一個吻。
然後抬起她的頭與他對視，溫柔似水的眸子似要將她深深地印入腦海中。
“姐姐。”
“晚安。”
轉身，離開臥室，輕聲關上門。
安陌盯著已經被聞羽換成了藍色的被子，抬頭，連窗簾也是藍色紗窗簾。
記憶翻湧，她就那樣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那雙一模一樣的眸子安陌不會忘，那一抹茉莉花的清香安陌更不會忘。
安陌不傻。
只是她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麼他要費盡心思留在自已身邊？
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為什麼要在手上紋你的名字？
你為什麼要來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