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陌終於找到資料準備離開,聞羽坐在陽臺上,依舊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一番心裡掙扎過後才佯裝輕鬆地開口:“那個,我走了。”
聞羽站起身,嘴角揚起淡淡笑意:“下週我有比賽,你要去嗎?”
安陌嘴角不自在地抽動了幾下:“好,可以,行。”
真的要去嗎?真的沒有關係嗎?
去吧,反正都答應了。
聞羽比賽當天,溫言因為某些原因無法回到實驗室,於是,找不到人的教授給安陌安排了一堆工作。
時間在一點一點地過去,她的工作就像愚公移山,費力,卻看不到盡頭。
她無法準時到達比賽現場,發出去的訊息也沒有回過。
直到十點,教授才告訴她這些工作可以晚一點交。
打出去的電話永遠無人接聽,發出去的訊息永遠沒有人回,最後安陌決定,親自去比賽地會館看看。
管它結束沒結束,反正她去了。
\/
會館門口,男孩兒蹲坐在臺階上,雙手抱著膝蓋,將頭深深地埋進手肘裡,骨感漂亮的手指深深地陷進肉裡,他像只被人拋棄的小狗。
“聞羽?”
安陌彎腰不敢置信地想要確認,捲翹的睫毛輕垂:“你怎麼在這兒?”
怎麼在這兒?不是廢話嗎?應該問怎麼還不回去啊!
男孩兒緩緩地抬眼,手指緊了緊,他唇角帶著撫慰人的笑意,眸光微亮:“姐姐?”
聞羽垂眸,看著安陌單薄的衣裳害怕夜風吹傷了她,起身脫下外套就往她身上套:“夜風涼。”
他的聲音清淡溫柔,帶著不容拒絕的堅毅:“披上吧!彆著涼!”
安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魅惑的眼睛依舊能夠透著黑耀寶石一般地光芒,細嫩的面板下卻讓人感覺到又長大了一些:“對不起,我今天……”
聞羽單薄的身體擋在風口處,修長的身體在夜燈下拉出一條長長的黑影,清潤柔和的聲音透過空氣中物質的傳遞,一點一點地滑進安陌的耳朵裡:
“沒關係,姐姐能來就好。”
該死!心裡的愧疚感又長出來了!
“怎麼樣?”安陌想打破這份寧靜,故作輕鬆地詢問他的比賽情況,“你是不是最厲害的?”
空氣中傳來無奈地輕笑聲:“大概吧……”
意識到不對的安陌輕聲細語地出聲:“怎麼了?”
他雙手插著褲兜微垂著眼,顯了幾分慵懶:“被刷下來了。”
聞羽言簡意賅,唇角的弧度卻淡了下來:“這頭白髮寓意不好,不聽話的人不適合參加選拔。”
安陌默了兩秒,及肩披散的長髮襯地瓜子臉更加精巧,她伸出手,拉著聞羽就往校門口走。
已經很晚,街邊許多店鋪已經打烊了。
安陌眼神四周遊蕩,好像在尋找著什麼,終於,聞羽跟隨她拐進一條街道,走進一家理髮店。
店主是個年輕的姐姐,注意到來人,立馬高興地招呼:“妹妹,剪頭髮?”
“幫我把這玩意兒染成白的!”安陌說得直白,聲線卻溫柔。
店長有些發懵,繼而問道:“那妹妹是想漂染呢還是……”
“不,就全白!”安陌抿抿唇,板起了臉,指了指鏡子裡的銀髮男孩兒,“像他那樣,全白!”
聞羽面上的笑意漸深,眸底卻低沉一片,他走到安陌身後,扒著身後的椅子彎腰,溫柔的眸子輕彎,有點人畜無害的感覺:“姐姐,溫言喜歡黑色頭髮的你。”
安陌一震,緊接著被攔腰抱起,心頭一跳:“你幹嘛?”
走遠一點,離理髮店遠一點。
他將安陌放下來,一隻手像鉗子一樣鉗住安陌的手,讓她無法回頭尋找那家理髮店。
安陌眉梢輕彎,白皙修長的指節握著手機,垂眼去看手機螢幕翻找聯絡人:“屋子你不會回去的,我讓他來接你,太晚了,一個人回去不安全。”
“不!”
聞羽收起手機,歪著腦袋笑了下:“嗯?”
安陌捏了捏手心,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她微垂下眼,眼皮輕顫,柔聲詢問道:“為什麼?”
聞羽壓低了嗓音,聲線溫柔乾淨:“你想當跟我一樣的異類嗎?”
…………
不知過了多久,安陌站得腳麻了。
一輛賓士從車水馬龍中脫穎而出,停在兩人身前。
聞羽淡淡地笑了下,眸色依舊低沉:“來的稍微有點遲了。”
男人卑躬著腰連忙道歉,開啟車門非常禮貌地道:“安小姐請。”
聞羽放開一直鉗著安陌的手,垂眼笑了下:“姐姐,學校有門禁,他會送你去休息的。”
“那你怎麼辦?”安陌不放心地看著聞羽。
他眉眼含笑,溫柔好看地不像話:“我當然是,回家了。”
“我跟你一起回去,那也是我家!”
安陌拒絕上車,上一輛陌生的車。
聞羽彎唇淺笑,聲音極具魅惑:“姐姐,別鬧!”
“你應該和溫言住在一起。”
安陌唇角勾笑,聲音漸冷:“怎麼?在裡面住了幾天就當是自已家了?我還不能回來了?”
“可是,”聞羽抬眸,嘴角的笑像一條掀起淡淡波瀾的漣漪,“你不是怕我嗎?”
安陌蹙眉,極為不耐煩,終於忍無可忍地瞪向聞羽:“誰怕你了!我的家,我想回就回!不需要你說三道四!”
她說著啪地一聲關上車門,轉身大步流星朝街道車流的反方向走去。
“少爺……”
聞羽伸手,做了個噓的手勢,笑了笑,轉頭看向司機,神色平靜:“回去吧。”
安陌走得太快,絆到了路邊的石頭,所以腳上的疼痛讓她放慢了腳步,聞羽幾步,就跟上了她。
“走得太快了,”聞羽輕輕地笑了一聲,嘴角抿起了弧度,蹲下身,語氣溫柔,“我揹你。”
安陌白他一眼,自顧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不需要。”
她太傲氣了。
“啊……”
“聞羽,你幹什麼!”
這次他比較粗魯,直接將安陌打橫扛在肩上,像扛一個不聽話的孩子,她用力地拍打著自已的背。
瘋了,簡直是瘋了!
“既然姐姐不要我揹你,那就只能扛起來了,”他嘴角揚起一抹壞壞的弧線,“不過姐姐好小一隻,那麼輕鬆就扛起來了。”
“像一隻……”他下巴微揚,抿唇:“調皮的小野貓。”
不知道嚐起來味道怎麼樣?
笑得特別浪,壞到冒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