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灑落而下,一雙動人的眼眸與一雙腐爛沒有瞳仁的眼眶相互對視。
這一刻,時間彷彿停止,眼前的畫面宛如被風吹動的湖面,開始泛起絲絲漣漪。
“三師弟,師父讓你下山去買糯米。”一個穿著青袍長衫的和尚來到了一處房前,敲著房門。
“知道了,我馬上就下山。”
房門被開啟,走出來的是一個面板有些黑的小和尚,他的手裡還拿著一個小冊子。
“師弟這是在寫什麼?”
“哦,日記,我的習慣。”
大師兄背後的白念怔怔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這是夢境!我為什麼會進到一個殭屍的夢境之中?
還不等她思考,周圍的場景已經再次轉換。
跟隨著著大師兄的視角,來到了主殿,這裡的香客絡繹不絕,到處都是前來燒香拜佛求緣之人。
此刻的主殿內還一片嶄新,都被鮮紅的油漆粉刷,上方的佛像金光璀璨,透露著無盡的威嚴。
院落裡乾乾淨淨,那座青銅色的香爐也還屹立在原地升起嫋嫋青煙。
沒過多久,寺廟內來一名年輕的女子,她的身材極好,容貌也算上乘,淡淡的胭脂水粉塗抹著臉龐,看起來格外的漂亮。
她與其他香客不同,來到這裡不為求緣、不為保平安,而是為了求子。
站在一旁的大師兄原本以為對方上完香就會離去,可誰知對方竟然直接向著後院走去。
他趕忙上前將其攔住,“女施主,佛門重地,還請留步。”
“還望這位小師兄通傳一聲,我要見南一大師。”女子客氣的說道。
大師兄皺了皺眉,“師父很忙,並且已經不見香客很多年了。”
“我曾在山下見過一次南一大師,向他求了子緣,大師說不靈驗儘管來山上尋他,小女子也並非來此挑事,只是...不知能小師兄否行個方便?”女子解釋出了前因後果。
大師兄的臉上露出了一副難為情的神色,想也沒想就去後院找南一住持了。
白念看的出來,這個大師兄是個耿直的人。
來到後院,見到師父,她立馬露出一副恍然之色。
之前的猜測沒錯,躺在床上的那具屍體果然是南一寺住持,而殺死他的兇手,也正是化作了殭屍之後的大師兄。
當初的真相似乎正在向著白念緩緩揭露。
“原來如此,我不止可以窺探人的夢境。”白念嘀咕了一聲,“這樣的話想要調查清楚真相似乎就容易的多了。”
南一住持果然同意了見女子,並且將她帶到了後院。
場景變換,時間轉眼之間已經來到了晚上。
大師兄拿著一些糯米、硃砂、墨水等的材料準備去交給師父,這些都是他白日裡要求弟子們去採購的。
“奇怪,師父總買這些東西做什麼?”大師兄雖然疑惑,但從來沒有多問,他相信師父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可當他來到師父的房門外時,卻聽到了一陣淫靡之聲。
一名女子的叫聲不堪入耳的傳入他的耳朵,讓這位未經人事的大師兄面紅耳赤。
屋內昏暗的燭光將兩人的身影對映在紙窗上,就像是在騎著一匹駿馬快速奔騰。
就連白念都沒想到結局會是這樣的,不得不佩服南一住持老當益壯。
合著送子是這麼送的是吧。
由於這種行為對大師兄充滿了好奇,讓他根本挪不開腳步,他悄悄的來到了窗邊,用手指將窗戶捅出一個窟窿,湊過去欣賞了起來。
白念也被迫當起了觀眾,但她窺夢的視角不會僅僅侷限於目標前方,反而是周圍的場景都清晰可見。
這時,掃地返回的三師弟手拿掃帚隔著老遠就發現了大師兄的異常,正向著這邊走來。
“師兄,你在幹嘛?!”
突如其來的喊聲把大師兄嚇了一跳,屋內的蠟燭也瞬間熄滅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慌亂的大師兄不顧手裡的東西趕忙向著三師弟跑來,擔心他再次說出什麼話。
師父的事情不能被其他弟子發現!
他找了個理由糊弄了過去,當做一切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晚上,大師兄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一閉上眼睛腦海就會不自覺的浮現出二人策馬奔騰的場景。
“師父破戒了,他明明教導我們要六根清淨...”
第二天,他換了衣服和床單。
也是從這時開始,一直最信任南一住持的大師兄開始對自已的師父產生了懷疑。
他開始暗中探究師父的一些迷惑行為,試圖從中找到答案。
這一天,師父買來一副紅色的棺材。
大師兄詢問過原因,對方只說算到了自已圓寂之日,提前準備的。
此時,就連白念都發現這個南一住持有很大的反常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想必都是他所導致的。
但大師兄從小被對方收養,潛意識的記憶之中始終不願意承認這一切。
周圍場景再次變換,這時的南一寺已經沒有了往日了繁華。
寺廟之中只剩下了幾名師兄弟,院門緊閉。
白念看向周圍的場景,發現這裡已經落寞了不少,房屋外牆的油漆不再鮮豔,牆頭的青石瓦片也出現了裂痕。
“這應該已經是幾年後的場景了。”白念扭頭看了一眼大師兄,發現他的雙眼不像之前那麼有神,多了一絲麻木,也變得更滄桑了。
經過這些和尚的交談,白念得知了外界正在經歷一場叛亂,這也是寺廟落寞的根本原因。
平靜的寺廟大門被敲響,久違的南一寺迎來了兩位客人:一對母子。
女人面容憔悴,衣服很髒,像是逃難的災民;孩子的年紀很小,看起來也就四五歲的模樣。
雖然變化很大,但白念還是一眼認出了對方,這女人正是之前來求子的那個。
而那個孩子,模樣與之前趴在她肩上的怨靈有幾分相似,一切似乎都在逐漸明朗起來。
“這麼說這個孩子的父親很有可能是...”
白念一旁的大師兄當然也認出了對方,他的眼睛沒有任何驚訝,默默的做著自已手裡的事,可寺內的其他弟子對此好像卻毫不知情一般。
接下來的事情白念已經從三師兄的日記之中瞭解到了大半。
幾天後,南一住持正式收了三師兄為親傳弟子。
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寺廟內的和尚們開始莫名其妙的失蹤。
“在大師兄的視角里,南一住持並沒有離開南一寺,為什麼三師兄的日記裡寫到對方下山去主持法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