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又聊了一會兒幾人就要走了。
雖然與人約的都是一點半以後,離現在還有不少的時間。
但是傅瀾御想著小姑娘好不容易出來,他想帶著她去友誼商店轉轉。
那裡又新上了一批貨,他覺得會有小姑娘喜歡的。
恰好阮青蕪也想去看看。
可謂一拍即合。
\"姑娘留步!\"
剛出了小門荊叔就追了出來。
幾人就站在原地等待著。
但他幾步來到近前卻喏喏良久都沒說出什麼來。
這可不像剛剛大叔豪爽的性子。
阮青蕪剛要詢問,就聽他對傅瀾御他們請求的說,\"兄弟,我能不能和阮姑娘說幾句話?\"
傅瀾御看向了阮阮,他並不覺得他們有什麼好說的。
但是他尊重小姑娘自已的想法。
\"就幾句話,在一旁說話就行!\"
荊山的表情有些急切和哀求。
他也不知道以後什麼時候還會不會看到這位姑娘,他不想錯過機會,他想試一試。
阮青蕪點了點頭。
她也好奇這位要和她說什麼。
別說這位大叔的氣場不像是有惡意的,就是想和她動手,她也不會輸。
傅瀾御見小姑娘同意了,便也沒說什麼。
只是他沒讓阮阮動。
他自已帶著元慎走到了門亭處。
這裡這個距離他既能隨時看到他們的情況,又聽不到他們說話的聲音,給足了他們空間與尊重。
荊山對著傅瀾御雙手抱拳鞠了一躬,又對元慎鞠了一躬,不過被元慎躲了。
他也沒再說話。
而是回身到了離阮青蕪幾步遠的地方站下了。
\"姑娘放心,我沒有惡意。\"
這個阮青蕪還是能看出來的,她有些不解的看著他。
\"姑娘您這傷是有別的情況吧。\"
他在幾步外微微躬身,一雙眼眸暗示性的看了一眼她臉上的疤就轉開了視線,聲音也是低不可聞。
阮青蕪並沒有接話,而是輕輕抬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姑娘,我也沒別的意思。\"
他把姿態放的很低。
\"我就是想讓您幫忙看看我兒子。\"
阮青蕪有些意外。
他怎麼知道…
\"姑娘,您這傷疤除了有些板,和在您動的時候褶皺有些不同以外和真的簡直是一模一樣!\"
\"從這就能看出來您是個非常厲害的人。\"
他的表情非常誠懇。
\"我聽爵爺提過一回,您都是自已在治傷,雖然我不知道您現在痊癒的如何了,但是觀您動作神色,您的傷也應該沒什麼大礙了。\"
阮青蕪這會兒是真有些驚訝了。
沒想到這位大叔卻是個粗中有細的!
她不禁聯想到傅瀾御,這個只見過一次的陌生人都能觀察的這麼細緻看出來不同來。
那他…
\"姑娘放心,爵爺並不知曉。\"
\"這也是我把他支開的原因,姑娘既然暫時不想讓旁人知道,我自然不會點破。\"
這個他還真不是瞎說,所謂關心則亂。
更別說這位姑娘神通廣大到能以假亂真!
要不是恰巧他受過同樣的傷,他都不一定能看出不同來。
\"那您是怎麼看出來的呢?\"
這可是未來科技。
阮青蕪自問她都看不出來。
\"姑娘請看,我臉上也受過傷,但不是你這樣的!\"
確實。
他的傷疤要更深更長。
這會兒他看起來頗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是…\"
荊山回憶著。
\"其實我當年也是尖子兵來著。\"
他有些懷念的說。
\"要不然你嬸子那麼漂亮利落的人也不能跟我。\"
看出來這位大叔是顏控了,就這一中午的時間他都誇過好多次自已妻子孩子漂亮了。
\"只是後來有一次接到了一個特別重要的任務,為了完成,我受了挺嚴重的傷,雖然立下了個人二等功,團體一等功。\"
\"但是臉毀了,腿也斷了。\"
荊山這會兒一臉苦相的瞄了她一眼。
\"當時我是真怕你嬸兒嫌棄,就每天恨不能長在鏡子上面。\"
\"所以對傷口的癒合情況是每一刻都沒有錯過,包括疤痕是什麼樣的,動起來是什麼樣的,我也還算有點經驗。\"
阮青蕪有些咂舌,果然高手在民間!
就這叔的體格在巔峰的時候是得有多厲害。
不難想象。
怕這也是一代傳奇吧!
\"我當時整個大腿骨頭茬子都露出來了,雖然部隊用最好的軍醫給我治療的不錯,但從那以後我就不能再進行強度訓練了。\"
隨著他低落的講述阮青蕪不難察覺出他的落寞。
\"當時我面臨著轉業或者退伍。\"
\"我想著我老家也沒什麼人了,回去也沒意思,就讓領導看著安排。\"
\"文職吧我不識幾個字,可那會兒傷的嚴重,就是訓練新兵也不行。\"
\"好在在那之前領導吃過我做的飯,他覺得還行,這就給我臨時安排進了炊事班,當時說等我好些了就給我調職。\"
\"後來我傷是養好了,但也因為表現得不錯,正好老班長退休了,我就當了班長,就沒在動作。\"
阮青蕪先還覺得大叔有點跑題了。
下一刻看著大叔通紅的臉龐和耳朵以及那帶著閃躲的眼神。
她心裡著實被大叔的一片愛子之心感動了!
他這是想用自已為國為民的付出打動她。
可他為自已都沒爭取過,也沒做過這樣的事情,所以他此刻有些羞憤欲死。
但為了給孩子爭取那萬分之一的機會,讓他認為的能人給他看看,他又強撐著逼自已去賣弄情懷。
他內心的糾結痛苦可想而知。
\"您別說了。\"
阮青蕪打斷了他。
荊山有些失望。
還是失敗了。
也是。
就不該勉強人家。
其實他心裡明白自已的孩子可能這輩子就這樣了。
也許還得是他親自把兒子送走。
但是…
他還是想試試。
雖然他用盡各種辦法求了好多人,都說治不了了…
但他就是想試試…
萬一呢…
萬一真的有能人能創造奇蹟呢!
\"我能不能先看看他。\"
\"當然可以!\"
荊山立即接話。
他差點喜極而泣。
這聲音對他來說簡直是天籟之音。
他也說不清為什麼,就是覺得這姑娘本事。
就想讓她給自已的孩子看看。
幾乎是阮青蕪剛一抬手,傅瀾御就抬腿走了過來。
他還瞪了荊山一眼。
一個大男人,扭扭捏捏像什麼樣子!
幸好阮青蕪不會讀心術。
要不然一定會告訴他。
'你扭捏的時候可比人家扭捏多了。'
\"瀾御哥,我和荊叔進去一下,你們在這裡等我一會兒。\"
阮青蕪先是微微昂頭,看著他說話。
可是正午的陽光太耀眼了,她剛要轉移視線,他已經蹲在了她的面前。
並且手上微微用力把她的輪椅輕輕一帶。
陽光即刻就照不到她了。
阮青蕪不禁心頭微動。
\"阮阮,我帶你進去吧。\"
這會兒他已經猜出來荊叔的意思了。
為了孩子荊叔這些年來無所不用其極。
財物都被人騙走了不少。
他卻一直叨叨著'破財免災!'
\"我保證不打擾到你們!\"
看著傅瀾御的眼睛阮青蕪也沒拒絕。
這兒的屋子都是有臺階的。
剛她特地觀察了一下才發現荊叔的一條腿是有些不自然。
他的一個腳跟根本就沒有落地。
她有些佩服大叔的腳力和平衡力。
他沒說那會兒居然連她都沒看出來!
他走起路來就和正常人一樣!
她怕他沒有傅瀾御的臂力抓著後面兩個扶手就能把她端起來。
要是出現了意外…
算了!
一事不煩二主。
.
等來到主屋門口的時候他們三人先停了停。
示意荊叔先去和荊嬸說一聲。
不然要是有什麼不愉快…
好吧。
壓根沒有!
只見門簾一把撩起,荊嬸含著淚水快步走到了她面前。
似乎是想拉著她的手說話。
又怕她不喜歡。
能看出她非常的激動。
有些無措的不知道說什麼。
阮青蕪也知道了她的態度。
當下示意傅瀾御進去。
荊嬸連忙去撩門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