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蕪合上資料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
她心底有些悵然。
就因為痴心妄想一個對自己無意的人毀了這麼多人的人生!
還包括她自己的…
真的就值得嗎?
就是可惜了柳爸爸一生孤苦。
可惜了楊平夫婦的一片拳拳愛子之心。
這時一杯茶突然出現在她眼前,阮青蕪抬眼看去…
傅瀾御此刻正站在自己的身側微微傾著身,手裡端著一杯茶,眼裡含著關切與心疼的看著自己。
她抬手接過道了聲謝,把杯子遞到唇邊沾了沾…
心下思量著後續的事情,就也沒看到傅瀾御的眼神…
眼見那嫣紅柔嫩似花瓣的櫻唇變得水潤柔滑,傅瀾御的喉結狠狠的滾了滾。
他眼神深邃幽暗的看著阮青蕪心中有些激盪…
卻又在她看過來的時候率先移開了視線。
坐回到一旁的沙發上端起茶杯掩飾性的喝了一口。
"阮阮…"
"咳…"
傅瀾御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暗啞,他忙低聲咳了一下。
"阮阮你想認親嗎?"
傅瀾御曾隨著父親見過幾次楊老將軍,他的為人他也有所耳聞。
他老人家一生幾度沉浮,卻一直堅定立場,出發點也一直是為國為民。
是個有大貢獻的人。
領導人大肆封賞的幾位元勳將領其中這位就榜上有名。
而且還是他們當中年紀最小的!
現如今他也不過才六十多歲,精神挺好身體也不錯,正榮任京郊軍區部隊軍長一職。
剛開始收到訊息的時候他心底也是很唏噓。
只差一步!
這位操勞了半生的老人就能見到自己尋找了幾十年的孩子了!
奈何造化弄人!
他深邃的眼眸憐惜的看著阮阮,就是把那個老女人千刀萬剮他們也是無法挽回遺憾了。
其實傅瀾御心裡對於阮阮認不認親沒有任何想法。
一切都憑阮阮自己的心意。
他本就是個極其自信的人。
他堅信自己能給阮阮一切她想要的。
不管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
他願意做阮阮的朋友、哥哥還有愛人。
只要她願意。
真的是…
想想心情都激動…
傅瀾御就一眼又一眼的看她。
越看臉越紅…
至於什麼藉著楊家的勢,什麼找個背景強大的靠山之類的…
傅瀾御想都不曾想。
莫說傅家並不比楊家弱。
就是他自己也是嗤之以鼻不屑於做這樣的事情的!
他想要什麼自會自己去拼搏。
他一直堅信靠自己雙手得來的才是自己的。
憑他的本事從小到大他想做的事兒就沒有做不成的。
而且真要說的話其實他反而有些不怎麼想讓阮阮認親。
誠然那是她的血脈親人。
但是從來都沒有見過相處過也是真。
雖然就他了解的楊老將軍夫婦都是很正直友善的人。
但畢竟從沒有實際的深入接觸過。
認親又不比做生意,和則成,不成就算了。
這是不管對方是什麼人從今以後就榮辱與共了!
有多少認完親又後悔的。
他見得多了。
更別提他們之間還沒有什麼深厚的感情。
傅瀾御只怕當相認的熱情退去之後,萬一出現各種問題和各種矛盾…
他不想讓小姑娘好不容易又有了一個心理依靠之後又傷情。
那她得多難過!
想想他都心疼。
但是小姑娘要是跟他回家就不同了。
自己的家人都會很願意做她的親人的。
尤其是自己的媽媽。
那會兒他只是渺渺的提了一下他對小姑娘的心思,她就已經開懷的無以復加。
等她回來以後再看到阮阮如今的情況,就算是愛屋及烏她都會對阮阮很好的。
更別提她是真心喜歡小姑娘。
傅瀾御看著阮青蕪眼含希冀,不知道阮阮什麼時候才能願意跟他回家。
阮青蕪心裡權衡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她並不想去打擾楊老將軍平靜的生活。
這大半生的尋找無果也許他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繼續的尋找下去不過是圖一個心理安慰。
而驟然再突聞這確切的噩耗!
阮青蕪怕他們心裡的支柱轟然倒塌,大悲大愴之下再出了什麼意外…
那可就真是得不償失、罪孽深重了!
而且也許別人不知道,但她自己卻是明白,到底她並不是柳爸爸真正的孩子,楊家後人。
自然也不能代他做任何決定。
但這些她並不打算跟傅瀾御說,交淺言深沒必要。
傅瀾御見小姑娘搖頭有些心下微松。
"那阮阮想怎麼處理那個狠毒的女人和那個動手的人呢?"
他毫不在意的表示人她們的在就在自己手裡。
他不怕阮阮會認為他是動用私刑或者違法抓人,進而會害怕他,躲避他。
他心底有感覺,阮阮能理解他的思維方式,並且還會支援他的做法。
果然…
小姑娘只是淡淡的點點頭。
"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把他們帶到這裡來交給我。"
傅瀾御壓抑著自己砰砰的心跳,笑得一臉愉悅。
那雙眸子中閃爍著無比熾熱的光芒,承載著對她無盡的深情與渴望…
他心裡深深的有種找到同類的被認同感。
這讓他有些興奮。
"當然可以!"
阮青蕪撫了撫耳朵,他的聲音有些好聽。
傅瀾御揚唇一笑,他好像摸到了些接近小姑娘的門路…
"不過,有些可惜的是那個散佈謠言的罪魁禍首還沒找到…"
阮青蕪抬手拿過茶杯喝了一口,等他確實找不到自然就不找了。
她看著傅瀾御眼神微閃,這人比她想象的還要強大!
這短短的時間內就能做到這麼多的事情。
人力、財力、勢力可謂缺一不可,僅憑這一件事就能看出來他這個人,不可小覷!
傅瀾御見小姑娘這會兒似乎情緒不錯,他眼神安撫認真的看著她,輕聲試探著的詢問,"阮阮的腿…"
見小姑娘沒有別的表情只是疑惑的看著自己,他才接著問道,"你的腿…現在是什麼情況?"
"敢用力嗎?"
"還會不會…很疼…"
他越說聲越低,甚至還有些哽。
他自己受再重的傷他都不在乎能挺,但是他的眼神從來都不敢落到小姑娘的傷口上。
阮青蕪指著茶几上面的盒子,裡面是醫院開具的那份證明和一些證件。
傅瀾御看到那雙腿粉碎性骨折的字樣,拿著紙張的手用力到顫抖…
而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用力到骨節泛白。
他呼吸微促,咬緊牙關,渾身戾氣暴漲。
這明顯就是人為的傷勢讓他憤怒暴躁之餘心頭髮顫…
就像是被人捅了一刀,又狠狠的攪拌了幾下,他真切的感覺到了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
誰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