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與丈夫商量後續的小兒子蘇錦左思右想之下覺得還是得和孩子說明白的好。
反正最後都是要看孩子們自己的意思。
就自家這個孩子,他要是看中了想來那也跑不了。
他要是沒看中,就是有沒有信物想來也沒什麼差別。
想通了之後蘇錦也沒再糾結,從茶几上的首飾盒裡拿出一個小盒子放到了前面。
但她還是斟酌了一下話語,才看著小兒子說,"小御啊…這是一個信物…"
傅瀾御看著他媽這吞吞吐吐的樣子,還有這所謂的信物,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可這…
蘇錦見他只是抿著嘴盯著自己也不說話,她有些不自在了,但自己孩子怕什麼!
"我這還不是怕你沒人要嗎…!"
她一緊張嘴一禿嚕就開始瞎說,還越說感覺自己越對!
"你看看你,小小年紀心思就重!"
蘇錦圓圓的杏眼瞪大,小嘴叭叭的越說聲越大,顯然她是認為自己很有道理。
而傅羨之就在她身後笑眯眯的看著她…
"那會兒每天都陰沉個臉老氣橫秋的,我都怕你沒等長大呢先老了!"
"我這一看就你這樣的怎麼娶媳婦。"
"這不正好你阮姨好不容易帶著閨女來家裡做客…"
自從她嫁給傅羨之就搬到了政府家屬院,那之後夏夏嫌進來一趟不方便來的很少,兩人都是約著在外面逛逛,或者平時都是去阮家做點好吃的。
"我這不是看著人家孩子要長相有長相!
要身段有身段!
那會兒那孩子還不到九歲就有我肩膀高了,以後一定也矮不了。
就憑你阮姨和你柳叔的遺傳,那以後也定然是個大美女!
想找什麼樣的沒有!
要不是我心裡惦記你,我都給你大哥定下了。"
這倒不是蘇錦瞎說,而是她看到那個小姑娘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自己的小兒子,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想,就是覺得般配。
"而且最主要的是人家那孩子是既可愛又單純。
我想著配你正好,你要是再找個像你這樣的,那日子還怎麼過!
她雖然有些靦腆,但是那笑起來是真好看。"
傅瀾御想到那會兒頂多能到他胳膊彎處的小女孩,她的臉早都一片模糊,本身他也沒仔細看。
只記得她的腦袋都快埋到她媽身後去了。
看兒子一臉的不以為然蘇錦有些氣急,"就這你還不情願!
也許人家還看不上你呢!"
她要知道她能一語成讖,這會兒她一定多說幾句。
"就你這個樣子也別耽誤人家好姑娘了,拿著!"
她把盒子往傅瀾御那邊推了推。
"這個玉佩是一對的,是當年你爸買給我玩兒的東西…"
傅瀾御看了一眼他爸,傅羨之正用滿含威脅的眼神瞄著他。
示意他要好好說話!
"我給了你阮姨一塊,其實這個你拿不拿都沒有關係,你阮姨當時身上也沒有合適的當做信物就也沒有交換這一茬。"
蘇錦緩了緩,就著傅羨之倒的水喝了一口,才接著說…
"你要是實在不願意明天到你阮姨那把東西拿回來就是了…"
想到去見夏夏她又有些傷感…
"也不知道你阮姨怎麼樣了?你跟她說我過幾天回去就去看她。"
傅瀾御連忙答應,保證把話給她帶到。
然後隨手把那個小盒子揣在褲兜裡,拿著自己的大衣打了個招呼就往樓上走。
這會兒他媽需要的是他爸的安慰,他就不摻和了。
.
晨曦朦朧的站臺上…
隨著綠皮火車'唔…唔…!'的汽鳴聲,又一趟火車進站了。
只見一個巨大的支撐柱前面站著一個看起來很精神的青年男子。
他身量很高偏瘦,穿著高幫黑皮鞋、黑褲子、白襯衣外是一件雞心領的深色格子毛背心,最外面穿著一件男士長款西裝外套。
烏黑的頭髮,文質彬彬的長相,臉型輪廓稍顯柔和,但眼中時不時閃過的精光讓人知道這個人不可小覷!
他抬起手錶看了眼時間,應該就是這趟車了…
此時從剛剛停好不久的火車裡開始湧出人群…
這裡是京都了,不少人都在這兒下車!
他看也不看,憑他對他哥的瞭解,他一般坐火車都是軟臥、單間。
還得是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才下,說是怕麻煩。
其實這有什麼麻煩的,要是他有哥那條件,那氣質,他就往人堆裡擠。
哪裡小姑娘多去哪裡,也不至於到現在還沒有個物件,見天的被老媽嘮叨。
而就在這時他看著前方心裡也沒話了。
因為…
還真不是他哥不去跟別人擠,是人家壓根就不敢擠他!
只見正前方原本擠滿了人的寬闊出站道路上,中間的人們都在不自覺的向兩邊閃了閃,中間一個高大的人影正緩緩而來…
他一手提著一個不大的手提包,一手插兜。
穿著一雙黑皮鞋,一條黑褲子,高領的深色毛衣外面罩了一件長款的翻領呢子大衣,脖子上隨意的搭著藍白灰格的圍巾。
明明是差不多的穿搭怎麼看著自己的就差了那麼多!
一定是因為臉。
他隨著大家或隱晦或明目張膽的目光看向那矜貴無雙的臉…
只見他似乎也剛睡醒,凌亂微長的劉海搭在微簇的眉頭上,凌厲狹長的眼睛還有些迷朦,鼻端微皺、唇微微抿著。
情緒似乎有些不高…
似乎是嫌這裡吵鬧,也似乎是對大家或打量或垂涎的眼神有些不耐煩。
"御哥!"
"御哥!這裡!"
清越嘹亮的聲音傳來。
傅瀾御隨之定睛一看,是元慎。
只見他露著一口大白牙,抬高一隻手臂正在對他招手。
他快走幾步到了他身旁,"不是說不用來接我。"
昨天元慎就打電話問他什麼時候過來京都,正巧他接的,就跟他說了車次的大概時間,還特意告訴他,他下車挺早,讓他不用接站。
這會兒京都還是挺冷的。
元慎笑的爽朗抬手想接過他提著的包,"少睡一會兒不差什麼!"
傅瀾御側身一躲沒讓他拿,也勾起嘴角笑了笑,"咱們兄弟不講這個…"
元慎也不強求,一邊前面帶路一邊與他親近的說話,"走,哥,咱們先吃飯!車我都備好了,一會兒咱們去哪?"
隨著傅瀾御低聲回話,他們的身影漸漸遠去…
元慎對他御哥這麼敬重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且不說他現在經營的那一大攤子都是御哥的產業卻分了他三成紅利!
而且還是在御哥把這條道都趟平了,貨源倉庫都安排好了,他只用經營管理加管賬的情況下!
就說御哥那可是他們一家的救命恩人!
當年父親被人引誘著去賭,不僅敗光了家產,還憑著自己鋼材廠庫管的身份偷盜廠裡的財物!
這可是要命的事情!
偏偏父親還讓一同做事的拿到了把柄。
那人先要報警,父親自然不允許。
就是一番威脅利誘…
然而那人什麼都不要,就要小妹!
可小妹當年才十四歲!
那人都快五十了!
他當時激烈的反抗…
卻因為年紀小又瘦弱被他們二人打的動彈不得。
而小妹那會兒早都嚇傻了!
絕望之下母親就想要帶著大家一起燒死。
是御哥!
御哥路過那裡…
他那麼輕易的就把那兩個畜生的腿都打斷了。
然後還讓母親和妹妹動手揍他們!
狠狠的揍!
當時他就趴在地上看著強大的御哥。
心裡就只有一個想法…
追隨他。
效忠他。
只要他不嫌他單薄無力他願意為他賣命以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沒想到御哥不僅把他收入手下還專門派人教他們本事。
文字武力計算之法,在他刻苦學了兩年之後御哥把他帶在了身邊親自帶他!
有這好機會他更是拼命的學習,也終於在比下去不少人之後成為了御哥最得力最信任的人。
元慎坐在餐館的包間裡一邊等著御哥洗手回來一邊心中回憶著…
隨著他在御哥這裡站穩腳步,社會地位也水漲船高,他家裡的生活條件也是直線上升。
小妹是越來越活潑開朗可愛漂亮…
如今出息得找了魏大哥來給他當妹夫。
老媽自己也開起了做衣服的鋪子,帶著小妹給人家裁剪縫補衣裳收入還不少。
而那個總是打他們的爛賭鬼早都因為肺癆死了!
如今這樣的生活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這都是御哥帶給他們的。
誰要是想動御哥他就跟誰拼命!
元慎一想到剛才他看到御哥左手上纏著的紗布他眼裡閃過狠戾。
一會兒一定要問出來是誰傷了御哥!
就是天涯海角他也要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