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剛擠弄著喉嚨極力模仿，但卻始終不得要領，發出奇怪聲音的同時還止不住地咳嗽，對江清月而言，這貨聲調的難聽程度簡直要遠遠超過那團詭異的黑霧，也稱得上是遙遙領先了。
此刻，若非處在同一陣營，她都想先把龍剛給處理掉。
那霧怒了，道：“卑賤的人類，你是在羞辱本王這絕美的咽喉嗎？簡直找死！”
黑霧濃郁，像極了高天之上滾滾翻騰的雷雲，而在龍剛與江清月逐漸吃驚的眼神中，那團詭異黑霧裡竟頓時驚起無數血色雷蛇，隨即便有六道人形扭曲暗影帶著電光走出，它們沒有具體的五官，只是全身湧動著暗黑色澎湃的邪惡能量，一瞬間就默契地將二人圈圍於中央，張牙舞爪地朝著他們狂吼。
“卑賤的人類，只要一方數量上佔據了優勢便是爾等口中所說的圍毆了吧？”那高空中的黑霧閃爍著猩紅，非男非女的聲音帶著怒氣憐憫地道，“圍毆呀……本帝也會喔！哈哈哈……上吧，為本帝獻上一場血與肉翻飛的視覺盛宴！”
吼！
得令於帝，六道猙獰暗影咆哮著齊齊猛撲上去。
“不妙啊……清月，還是老樣子，你先走，去幫文亞圍毆那個什麼小豬豬，這裡……交給我。”
……
高牆居高臨下，望著城內城外。
城外自然是黑暗，猩紅黑霧遮天蔽日的奔湧，一轉眼的功夫就已囊括下整座星夜城。
城內依然是黑暗，黑暗落入眾人眼眸，儼然亂世景象。
規則或是法律從來都會遭受黑暗人心的踐踏。
一處小賣部，上頭的“營業中”三個字猛然跳轉成了“暫停營業”字樣，而卷門緊閉中有道道物品落地的聲響混雜著某個少女絕望的嘶喊呼救聲隱隱傳出。
“求求你了，放我走吧！”嬌弱的女聲帶著恐懼抽泣。
“嘿嘿嘿，小姑娘，不要害怕嘛，陪叔叔玩玩啊，我給你普及普及一點點學校裡不教的生物知識……”
櫃檯螢幕裡，哼哼唧唧的喘息聲不大不小，它就像個發了情的流氓一樣裸奔在算不上大的空間裡，吸引了一雙雙名為慾望的眼睛，同時挑逗著寂寞難耐的心。
經過一番臆想，猥瑣男人早已感覺渾身燥熱，他顧不得去理會前臺螢幕裡播放著的動作小電影，急匆匆丟掉身上襯衫後，又一邊解著褲腰帶，一邊淫笑著走向那名眼神裡滿是驚恐的女高中生。
人是他方才強行扯拽進來的。
女生紅著半邊臉龐倒在地上，頭髮甚是凌亂，被人拉扯抽打過的痕跡在其惹人憐愛的臉蛋上顯露，她眼睛裡不斷有大滴大滴的淚珠滾落，隨即劃過稚嫩悽美的臉頰陷入空氣，轉瞬之間後又徹底破碎在瓷磚地面上。
潔淨的瓷磚上，晶瑩的熱淚綻放成花，卻是那樣的悽美冰涼。
她害怕地往後蹬退著，並本能地朝那個將自已拽進來的惡魔丟砸著摸到的物品，直到後背靠上了冰冷的牆體，她才想著要站起身來利用有些透明的貨架與男人周旋。
這是一間不大的小賣部，裡面貨架不過五指之數，平常鮮有人至，也就偶爾才會有那麼一兩個顧客光顧，生意說是極其慘淡也毫不為過，也不知它依舊存在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店裡沒有其他員工，全年都是一個老光棍兒在看守經營，也不知是這老光棍兒勤快，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店面裡的貨架竟都出奇的整潔乾淨，只是表面有些磕碰跌撞過的痕跡。
“哎喲，青春，稚嫩，有活力呀，叔叔我都等不及想要給你開開苞了！”
男人拍飛少女砸過來的物品，眼神裡透著邪光，滿是貪婪之色。他快速踢開垂掉到地上的褲子，舞弄著手裡的皮帶向著哭喊躲閃的少女跑去。
“你不要過來，這，這是犯法的！嗚嗚……”
“哈哈哈，犯法？犯什麼法！就憑那娘們一句唬人的話？”猥瑣男人只剩了條內褲，他一皮帶抽打在貨架上狂妄不屑地道，“姑娘嘞，那個娘們兒都說咱們還處在什麼狗屁的精神世界裡，又不是他媽的現實世界，在這裡，老子就算玩兒了你、殺了你又怎麼樣呢？……小寶貝兒就從了叔叔吧？你長得這麼水靈漂亮，就算在這裡跟叔叔快活快活，現實裡也不會發生什麼。你難道就不想體驗體驗那種電影裡的男歡女愛嗎？聽吶……嚯嚯嚯，多麼銷魂的喘息聲啊！”
“你無恥、混蛋！我……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你得逞的！”
“嘿嘿嘿，丫頭，那就別怪老子不懂憐香惜玉了！”
在男人的認知裡，他們這些人死亡以後同樣會退出精神世界，他又怎麼會讓到嘴的鴨子飛了呢？
機會只有一次，他再不顧調戲，面露猙獰地衝了上去。
“啊，來人啊！嗚嗚……救命！”
……
“操，你們還是一如既往的礙事啊！”男人略微喘著氣，指著貨架破口大罵。
女生藉助貨架同男人周旋，饒是男人追了半天也沒能摸到女生哪怕一次。
正處在邪惡慾念爆棚的階段，男人不禁動了真火。
他強壓憤怒道：“姑娘，你走吧，喏，門上那把鎖的鑰匙，我給放地上了。”
男人返身找到褲子，將它提了起來摸索著口袋，很快從裡面掏出一把鑰匙朝滿面淚痕的女生晃了晃，隨即丟在了離自已不遠的地上。
“來啊，來拿鑰匙啊，你不拿鑰匙、不開門怎麼出去啊？”男人假意穿上褲子，殷勤地道，“乖啊，叔叔不搞你了，瞧，我都提褲子了。”
女生抽泣著無比害怕，她怎麼會相信這個猥瑣男人的鬼話？
她始終與男人保持距離，恐懼的同時也在努力觀察著店內，試圖找到一處可以逃離的位置。
很可惜，除了那道拉上捲簾的並被上了鎖的鋼化玻璃門外，此處竟再無其他出口。
“別看了，叔叔為著一個目的經營了這麼多年，只留了這麼一道出口。姑娘啊，我都說放你走了你怎麼還不信呢？”男人已經提上了褲子，拿起皮帶就往扣裡面送，彷彿真的要放眼前的漂亮姑娘離開一樣，“你們學校裡不是常講要相信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嗎？我放你走哦……”
然而，貪婪帶有侵略性的目光還是暴露了他。
“啊——”女生無助的大哭了起來，顯得無比絕望，她看過了所有貨架，卻連件可以保住自已貞潔的東西都沒有，唯一能對自已造成傷害的也就一套尺子中的兩塊三角板了。
雖然可以選擇撞牆，但她真的沒有把握能讓自已死掉，如果只是昏過去了而沒有死掉，那接下來才是自已的噩夢。
她知道清月姐姐說這裡仍然處在精神世界，但即便是這樣她也絕不允許自已被人玷汙清白。
她顫抖著將包裝扯開，握緊了兩塊三角板，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了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與自已在學校的天台上約定說：“哈哈哈，楚楚姑娘，我們可說好了，如果哪天我們真的一個成了擺渡人，一個沒成的話，我等你，你也要等我。”
“嗯嗯，秦深，我等你。如果我成了擺渡人肯定罩著你！”
“哈哈哈，無論成不成我秦深都跟小時候一樣罩著你！”
……
楚楚抹去眼淚，顫抖著抽泣，下定了決心。
身處絕望的時候，人們會認為死亡是逃離苦難的有效途徑。
可單純的他們不知道的是，死亡即使能夠保住精神上的貞潔，卻也無法確保肉體脫離凌辱，更不能讓罪惡之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臭娘們兒，你他媽也是就算死也不給老子爽是吧？”男人見楚楚拿起三角板，徹底不裝了，再度甩開褲子惡狠狠咬牙切齒道，“都瞧不起我是吧，都嫌棄我是吧？哈哈哈……很好，很好啊……老子也不嫌麻煩了，那副皮囊帶點血也別有一番滋味兒！”
噼裡啪啦！
男人發瘋似地奸笑著推倒貨架，物品撒了一地。而受到連鎖反應，那些貨架很快倒壓下去。
或許，先前貨架上的磕碰痕跡便是由此而來。
楚楚知道自已不能再猶豫，在貨架倒向自已時也將三角板尖銳端向著太陽穴猛紮了進去。
有活著理由的人，他們的自殺需要勇氣，莫大的勇氣……
“秦深……楚楚還是需要你的保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