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夢?嗯,是個令人歡快的名字,幽你說是吧?”卿烊表示肯定地笑道。
“錯了,姐姐,幽這次的看法跟你不一樣,我很不喜歡這個名字!”卿幽使勁兒搖了搖頭,表達著自已的觀點。
“哈哈,開個玩笑。”夢爽靈尷尬著將自已的情感悉數壓下,“那就請允許我重新介紹一下,我叫夢爽靈,你們口中的小白叫白紫瞳,旺柴叫……額……就叫旺柴吧。初次……相遇,多多指教!”
在夢爽靈看來,[白紫瞳]是個十分具象的形象概括,只要看一眼那隻紫眸閃閃的雪白色毛茸茸,這個名字就會不自覺地根深蒂固。但相比之下,[武所畏]倒是個極其抽象的概念了,不知道具體由來就根本不會把它跟一隻柴犬的形象聯絡起來。
白紫瞳挺著胸脯“喵”了一聲表示贊同,而武所畏則是對著夢爽靈齜牙咧嘴,顯然對他不提自已那霸道的名號而懷恨在心。
“對了,現在是哪一年,2029嗎?”夢爽靈很自然地就往卿烊的床上靠去,卻被卿幽拉到了自已床上。
他面露不悅地道:“喂,你想去哪兒?大——哥——哥!”
“哈哈哈,旺柴,你太黏人了。”卿烊將使勁兒蹭著自已的武所畏放到腿上,“幽,你們在幹嘛?”
“哦,姐姐,這個叫齊夢的傢伙可能不僅是個色狼,還可能是個文盲。”卿幽望了望夢爽靈,發現他正對著自已姐姐懷裡的旺柴面露兇光,又補充道,“也可能是個毫無愛心的變態虐待狂!”
“……”夢爽靈先是無語,再是疑惑,“你不是不喜歡[齊夢]這個名字嗎?另外,現在應該是2029吧?”
“嗯,現在我們不用這個紀年。非要用的話應該是2022。”卿烊回答道,“幽他其實有些口是心非,他應該是更不喜歡[夢爽靈]這個名字吧!”
“……,還真是你啊,這個叫口是心非?”夢爽靈會心一笑地暗道。
他理了理這些話的邏輯,無比確信這就是那個卿烊——面對自已的時候總是一副傻得可愛的模樣,話裡的邏輯也總是讓人腦袋很熱。
或許,兩個人最開始的喜歡就是因為彼此的簡單吧。
“等等,你說現在是2022年!”他過分關注那種曾經的感覺了,後知後覺才意識到卿烊回答裡的異常。
白紫瞳跟旺柴毫無疑問也愣了愣,在場的也只有卿烊與卿幽不知道這個“2022”意味著什麼。
但他們也被夢爽靈的動靜弄得一愣。
“你激動什麼!姐姐沒算錯,災厄六年確實是2022年。”卿幽使勁兒扣著夢爽靈的手,似乎深怕自已一鬆開就會成就一個惡魔一樣。
屋外的天穹起了雲霧,星月短暫地隱匿起來。
無序的混沌開始瀰漫,夢爽靈的腦子似乎正在面對一道題,但此時這道題卻讓他毫無頭緒,似乎已知的前提條件跟要求解的問題產生了極大的矛盾,根本無從下手!
他呆愣地看了看白紫瞳跟旺柴,三者同時皺起的眉頭無不預示著他們之前的種種推測,似乎已經被完全攪成了糨糊。
一切都需要從頭合計了。
夢爽靈讓自已冷靜了下來,故作明白道:“確實沒算錯。那你們說的災厄六年是怎麼來的呢?”
“這個……你確定不知道?”卿幽十分懷疑地望著夢爽靈,又突然暴力捶了他一拳憤憤地道,“不是,你老盯著我姐姐幹嘛,死變態!”
卿烊……ԅ(¯﹃¯ԅ):“啊……?”
夢爽靈……⊙∀⊙:“好……好看嘛!”
白紫瞳跟旺柴都投來鄙夷的目光,看得夢爽靈一陣尷尬。
“哈哈……,我真不知道,卿幽你跟我們說說災厄六年吧,這次齊夢保證不偷看你姐姐!”夢爽靈拉著卿幽發誓,心裡卻賤兮兮地想到,“額哈哈哈,是齊夢保證不看,關我夢爽靈屁的相干!”
幽( ̄へ ̄):“不信。”
“為什麼不信?!”夢爽靈驚疑道。
幽( ̄へ ̄):“不信就是不信。”
“……”夢爽靈嘴角一抽,心裡暗道,“原來當年洪金寶在面對彭于晏的[不怕就是不怕]時,是這副光景啊……”
“你倆別鬧了,還是我來講吧。”
簡陋的空間裡燈光柔和,透窗而來的風是絲絲縷縷的微涼,把氛圍烘托成適宜講故事的時刻。
白紫瞳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蹦到了卿幽的懷裡。
而趁卿幽的注意被白紫瞳吸引,夢爽靈則是望著那道身影出神,他之前一直有意在避開關於眼睛的話題……
坐在床上的少女擼著旺柴的腦袋開始了自已的講述:
六年前,一股奇妙的能量席捲了這片大地,人類和動物的精神狀態都發生了某種未知的變化,各種特殊的能力開始甦醒。在人們心中,唯物主義論漸漸站不住腳,那些童話裡的神仙鬼怪、恐怖靈異也紛紛現世,造成了這個世界的秩序混亂。
而在這場詭異的洗禮中,相比於人類而言,那些靈智未開的生物似乎更容易誕生出古怪的能力。沒人知道它們為什麼會執意與人類為敵。而在極大的數量差距下,我們曾一度被打得節節敗退。
直到後來出現了一個以【幽精】自稱的人,他各方遊說,將致力於守護世界有序的人聚攏在一起,形成一個龐大的組織。他們與政府達成合作協議,專職負責處理那些涉及特殊能力的事件。人類有了主心骨後,在大家的齊心協力下,賴以生存的家園才得以在鉅變中勉強維持。
這個組織便是【擺渡人】,他們的成員也以此為代稱,而那些破壞秩序的生物則被定義為【魂禍】。
也是自【魂禍】出現的那一年,我們不再採用之前的公元紀年法,而是冠以“災厄元年”一直沿用到今天。
“好啦,災厄紀年的故事講完了。齊夢,還有其它問題嗎?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可以為你解答。”卿烊依舊擼著旺柴的頭歡愉道。
“講得真好!”夢爽靈毫不吝嗇地誇耀道,似乎把整個真心都擺了出來,“卿幽、卿烊,我能再聽聽關於你們的故事嗎?也不用什麼都說。就……全部都講的那種!”
卿烊眉頭微皺,有些啞然,雖然自已陽光開朗,剛剛也確實答應可以給夢爽靈解答所有自已知曉的問題,但這種毫不客氣的問法還是讓她有點迷糊的感覺。
見自已姐姐有些錯愕,卿幽堅定地開口道:“故事姐姐可以講,但在此之前,你必須先說明自已的身份、來歷以及出現在這裡的目的。大哥哥,姐姐感受不到你對我們有惡意,所以才讓我邀請你來家裡留宿的。但我有保護姐姐的責任,不能讓她隨隨便便就把重要的事說給外人聽。”
夢爽靈陷入了沉思,如果是在之前的那個物質世界裡,他會毫不猶豫用自已的資訊去換取卿烊的過去,但在這裡,他不能這麼做。
“原本是想透過卿烊的故事來了解她在這裡的遭遇以及獲取更多關於這個世界的當下情況的,但要我說出自已的身份、來歷以及目的……這會給她帶來什麼難以預料的後果嗎?”
夢爽靈望著卿烊的面容,那雙不再眨巴的眼睛讓他選擇了放棄。
“夠了,能再見到她已經足夠了,至於那些過去,愉快的、傷心的、悵然的、苦痛的,即便現在知道了,我能做的也只是跟她笑一笑,給個過了保質期的無效安慰……其他的,我什麼也做不了。”
夢爽靈下定了決心,態度堅決了起來,他堅定地開口道:“為了你,我不允許可能造成風暴的那隻蝴蝶扇動翅膀。抱歉,小卿幽,這些我不能告訴你們。”
夢爽靈站起來面對著進來時的門戶,把自已高大的背影留給他身後的人。那些衝門而入的風被他悉數攔下,等到了卿幽、卿烊臉上時已經十分柔和……
他別過頭用眼神深情地親吻那張印在心裡的陽光面容,又看著卿幽囑託道,“少年,保護好卿烊,不止因為她是你姐姐……紫瞳,武所畏,我想我們該走了。”
“再見,我的傻烊……”
“喵!”
“汪汪!”
他壓下情緒奪門而出,仰望雲紗裡的群星拱月,雖有一喵一犬伴在左右,卻以孤影孑立融入這方暗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