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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溯道

出了渡魂空間,過了魂檢房室,一股奇妙的能量開始滴滴點點融入眾魂的身體,似乎是在以某種方式將他們與這個世界聯絡在一起。

在一番追問下,齊夢得到了自已想要的答案,而此刻得到答案的他顯然不大愉快。

“每一個魂體都有資質劃分,[迷離夢界]裡的魂體資質共有神、靈、鬼、凡、殘五類。按理來說,普通活物死後來到這個世界一般會是凡級魂體,只要加以修煉就能往上提升。也有一些比較特殊,起步就是鬼級甚至更高的級別,他們之後的修行會快上很多。可是像你這種殘魂,不敢說還有沒有其他例子,但對本姑娘來說倒還真是第一次見。難吶,想走魂修課程的路簡直比再活過去更難!”

說著話的南宮淼淼又長長地嘆了口氣,她顯然也沒預料到這個魂的資質會這樣的差。

齊夢雖然不忿,但知道光抓著已成定局的事不放是個極其愚蠢的行為,也就立刻冷靜了下來,並開始著手規劃自已接下來的路。

他還有個必須要完成的念頭,這是他生前留下的遺憾,亦是死後唯一想要到達的彼岸。

“就我已經掌握的資訊來看,回到那個物質世界似乎難度極大。而目前唯一與之存在互動的也就只有做夢,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

齊夢這樣想著,腦海裡不由得浮現出藉由南宮淼淼的力量第一次進入那個夢境的畫面,一些特殊的地方被他牢牢記了下來。

他跟著南宮淼淼的身影,繼續想著:“夢境是連線兩個世界的最直接方式,但是也存在諸多弊端。

首先,夢境裡的我甚至連一些關鍵的話都說不出來,更不用談透過改變她的夢境劇情來傳達某些含義了。

其次,我能明顯感覺到有種詭異的力量也會跟著自已出現在夢境裡,而它似乎對我充滿了敵意,或許是受南宮淼淼強大實力的影響,才讓我脫離了那種詭異的侵蝕,但總的來說,夢境裡是有不可控風險的。

最後,無論在兩界何處都特麼得要錢,而且夢境連線似乎還不得不消耗自身的魂體能量。

牛掰牛掰,那魂修課程看來是免不了了。我靠,沒死之前往死裡學,死了之後又拿命學,憲法啊,我有盡到好好學習的義務了!”

齊夢打定了主意,稍待自已穩定下來就去學習所謂的魂修課程,然後完成最後的夙願,再然後,他認為或許就該結束了。

想著問題的齊夢完全沉思其中,絲毫沒注意到已經止住身形的南宮淼淼。

下一瞬,他感覺自已碰上了一堵厚實的牆,渾身一顫,但那後者卻是紋絲不動。

“真佩服你們,兩條腿用了那麼多年,現在走個路都看不明白麼?”南宮淼淼轉過身指著齊夢的臉沒好氣道。

“Sorry!”齊夢下意識開口,似乎說對不起已經成了他解決人際問題的第一步。

他生前就是這種習慣,也不管是對是錯,總之這樣做能免去大部分問題。

南宮淼淼說:“這次算你好運,姐不跟你計較。走吧,前面是最後一站——百味溯道。”

“百味溯道?這是個什麼玩意兒,我不該走奈何橋的麼,理論上!”齊夢一頭霧水。

“你以為隨隨便便個魂就能走奈何橋,而走過奈何橋就是投胎去的麼?”南宮淼淼眼神裡黯淡了一瞬,悵然道,“不知道要哪種境界的魂才有資格過那奈何橋,九命顯然不夠,九命之上只是傳說……”

“喂,你不要搞那麼惆悵好嘛,九命不夠突破九命不就好了嘛,你現在不都那啥六命了麼?要是你不行到時候我帶你過去就是了!”齊夢不明白這有什麼好惆悵的,寬慰說道,旋即內心壞笑,又急忙加了個的條件,“也不能白帶你過去,得把那一千能量幣扯平。”

南宮淼淼何等人物,她會因為一個難題而惆悵麼?顯然不會。

“呵呵呵,你在想什麼,老老實實掙我那一千能量幣去吧!”她陰森森地笑了笑,“再說,你是不是還欠本女王一個承諾?要是你真能捎魂兒過奈何橋,而我又恰好想過去,那我為什麼不能讓你兌現這個承諾呢?這個也沒觸及你的底線呢。”

齊夢暗道狡猾:“靠,被她發現了,還想著蒙她一下,先把一千能量幣甩開了再說。”

他繼續道:“過奈何橋很難麼?”

他似乎忘了應該先打聽百味溯道的資訊了。

“以後你就知道了,先過了這百味溯道再說後話。”

南宮淼淼言罷,也不管齊夢願不願意,就一把拽上他的手腕向著前面的百味溯道閃現而去。

齊夢剛想甩開那隻手,卻發現心裡居然有些莫名的捨不得。

“這尼瑪什麼狗屁情況,老子雖然沒碰過女人,而這東西也挺好看的,但也不至於這樣飢渴吧?再說,我也只對卿烊那傢伙動過心吶!”齊夢生髮出這樣的質疑。而下一刻,未待他思緒迴轉,二魂已是來到了百味溯道。

見齊夢還在有些懵逼地看著自已,南宮淼淼撒開手沒好氣的鄙夷說道:“懵‘幣’個球,又不是沒拉過。怎麼,你苟活這麼多年也還是個雛,連其他姑娘的手都沒拉過?”

“能量幣的幣。”她補充道,似乎是在證明自已是個文明有素質的魂,並順帶強調齊夢還差自已能量幣的事實。

齊夢嘴角一抽,剛要反駁,卻發現那東西說的一點兒不差,自已確實還沒牽過哪個女生的手。

對此,他無話可說。

可是他又突喊道:“我特麼什麼時候拉過你的手?”

“自已想,想不起來我就把那手剁碎了扔給食魂獸,讓它吃了!”

齊夢雖然死了,但此刻依舊渾身發怵,趕忙又仔細回想了這一路的情況:“不對啊,除了剛才確實沒拉過她才對。她也不像會開玩笑的樣子,我他媽失憶啦?”

眉頭扭作一團,齊夢也沒想明白,索性就說:“對不起,我道歉……”

有時,或許習慣的作用就是為了解決那些極度費腦的事。

“那個‘魂淡’還走不走,不走俺可給自已下班了啊,真是的,磨磨唧唧跟個活人一樣,還真當自已是個人了!”負責看管百味溯道入口的老者罵罵咧咧說道。

他一身痞氣,花白鬍子跟頭髮垂在一起,還裹著一身的破爛棉衣,齊夢甚至都看到那些染了泥的棉絮在爭先恐後地探出腦袋來。

齊夢無語了,暗罵這老不死的還真不把自已當人看,臉上卻是笑哈哈道:“對不起,對不起,馬上來!”

南宮淼淼擺了擺手,望著小跑過去的齊夢自語道:“人類,不可靠……”

接下來的流程並不需要南宮淼淼的解釋,因為這是那個老者的工作了。

齊夢卑微地問到:“老伯,這個有什麼講究?”

“講究個屁,推開門,走到頭就完蛋,咳咳咳,是完事兒了!”老者一句話差點沒給齊夢氣死。

“……”齊夢無語,覺得自已問這個痞裡痞氣的老頭兒什麼都是多餘的了。他轉而看向身後的南宮淼淼。

聽到老者這番話,南宮淼淼也是有些氣血上湧,但好像也真就是這麼回事。

她回應道:“百味溯道會讓你看到生前的所有回憶,同時也會給你製造一些極其真實的假回憶,這些回憶的目的是讓你停下腳步,腐朽在過去,然後淪為世界的養分,而你的任務只有一個,超脫過去,走到盡頭。”

齊夢豪氣沖天,大笑道:“這有何懼,死都死了還會有過不去的坎?死老頭你走開,小爺我去去就出!”

南宮淼淼跟那痞裡痞氣的老頭顯然一愣,這小子剛才還彬彬有禮的吧?

二人不約而同地說道:“偽君子。”

二人的話齊夢自然聽不到,因為他已經先一步推門而入了。

老者又對南宮淼淼說道:“姑娘真是好淵博的學識。”

“過獎,老伯也是好手段。這樣會有很多魂不明不白地腐朽在裡面吧?”

老者笑道:“姑娘莫要毀謗老夫,老夫俺也是頭一回幹這差事,這單完了就回去嘍!”

“等我們,還是專程等他?”南宮淼淼面露不善地指向那道門,渾身散發駭人的氣勢。

此時門已緊閉,裡面情況不得而知。

“哎喲,姑娘放心,沒有的事,俺可沒做什麼手腳。只是有人讓我在此護他一程,保他過了這百味溯道!”老者擺擺手,做出害怕的模樣解釋道。

聞言,南宮淼淼瞬間來了興致,轉而又想到些什麼,傲嬌地抱抱拳,然後消失在了原地。

古樸厚重的大門散發幽幽青光,這是老者眼裡的溯道之門。

老者伸手觸碰著那滄桑盡顯的麒麟門環,望著南宮淼淼消失的地方喃喃道:“誰家小子這麼颯,現在引魂者過百味溯道都不用通關令了麼?老了老了……”

下一瞬,老者抓起門環輕輕一扣,整個人瞬間消失不見,只餘下那模糊的古門所在,以及若有若無的扣門餘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