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哥看了幾眼便轉過頭問剛剛那個靠在牆上休息的女孩，說道：“小廖，你們有得出什麼結論？”

叫小廖的女法醫倒是很有職業素養，雖然臉上不怎麼好看，卻依舊翻開了一個資料夾，一本正經地跟我們介紹：“死者名為李晴，女，三十二歲，獨居。”

頓了頓，她才又繼續開口道：“死者生前從事著髮廊妓女工作，根據鄰居介紹，死者經常會帶人到家裡，所以嫌疑人暫時沒辦法確定。”

“具體死亡時間可以判斷麼？”我問道。

女法醫瞅了我一眼，似乎覺得我不是熟人，看到張哥點點頭後，才繼續說道：“大概在十七到二十四小時之間，詳細結果要等屍檢報告出來。”

我估摸了一下，這個女人的死亡時間應該就是比我昨天下飛機的時間稍微早一點，也就是早上八點到九點這個時間段。

可是，這個時間段可是大白天啊，招嫖多見，但在大白天招嫖非常少見，是什麼能夠讓她動心，放下休息時間去接客呢？

從她的表情，似乎滿意的很。

這時女法醫突然想起了什麼，又跟我說起了一個事情，她說報警的人之前是聽到了死者屋子裡面怪異的呻吟，但是因為周圍大部分的人都知道死者的職業身份，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

但是就在報警人來到門口的時候，呻吟聲詭異的戛然而止，報警人推開門，就發現了了眼前的一幕。

嚇得他險些丟了魂，好不容易穩定下來，這才報了警。

現場是如此精心策劃過的殺人藝術品，這很明顯不可能短時間內完成。也就是說，兇手佈置了現場之後，悠哉遊哉地從容離去。

從大門走出，必然會被報警人看到。要是跳窗逃走，這裡可是三樓，能全身而退可能性不大。更何況樓下就是繁雜的菜市場，突然掉下來一個人，也太吸引眼球了。

我皺著眉頭，感覺理不出思緒。

“真不知道上面怎麼想的，還有何東明，他這老小子見到這案子晦氣自己跑了，找了個不知道哪兒來的鳥偵探，問東問西的，能得出什麼雞兒結論？我也是醉了。”突然一名整理的現場的警察不滿的說道。

張哥一聽，連忙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別說了。說話的人轉過頭來白了我一眼，悻悻離去。

要不是看在明哥的面子上，我特麼現在轉身就走，不過暴怒之餘，我還是注意到了這警員口中的話。

這案子晦氣，誰都不想碰？

為什麼呢？

如果僅僅是一個連環兇殺案，不可能讓這麼多警察避之不及。現在都是二十一世紀了，他們也都是警校畢業的無神論優秀戰士，難不成還不願意看到這女屍？

要知道破了一個連環兇殺案，那可不亞於一次升官發財的機會啊。

還是說這裡面還有我另外不知道的隱情？

我抬頭掃視一圈，所有人的臉色的確都有點兒不太對勁。那股不情願的勁兒，就籠罩在這間小屋子裡每個人的臉上。

我覺得，他們肯定有事情瞞著我。

剛剛那個警員的話讓空氣凝固了很久，大概是為了解除尷尬，那個女法醫忍不住瞥了瞥嘴，開口道：“聽張哥說，你是頂替了何老師的位置，那麼肯定有著過人的地方，怎麼樣，有什麼發現沒？”

我正在想他們有什麼事情瞞著我，被她這麼一問，下意識的就指了指地面的屍體，道：“還是面具。”

“面具？什麼面具？”女法醫小廖驚道。

空氣中的氣氛稍微緩和了點兒，在場的警員也都圍了上來。

我嘆了一口氣，便把之前在賓館關於面具的一些猜測說了出來。

當我說道，兇手可能還有下一個目標的時候，張哥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種案子要是再發生一次，誰能頂得住啊？

當然了，隱藏在其他警員眼中的不屑也都被我盡收眼底。

冰河市流動人口眾多，也可謂人多且雜，而且目前為止，誰都不知道兇手作案的手段、作案的目標，這個情況下，每一位女性，都極有可能成為兇手的下一個目標。

我說的話幾乎等於是白說了的。

現場的勘察工作已經到了收尾的階段，女法醫如釋重負，對於她這種新人而言，在這種現場裡工作，真的是一種莫大的考驗。

我沒有急著離開，而是站在門口一邊點燃一根香菸，一邊等著張哥出來。

“張哥，說老實話，你們……是不是還有什麼東西還沒有告訴我。”我語重心長的說道。

張哥的臉色似乎起了些變化，但很快又收了回來。

他的眼神有些飄忽，看向我身後，雲淡風輕的笑道：“今天案子，咱們就到這裡吧，你好好理一理線索，先回局裡再說。”

我有些生氣，覺得他在敷衍道：“張哥，我是來幫你們查案子的，誠心合作，你們卻不能付出點兒誠意？這就是你們冰河市警局的態度嗎？”

張哥的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他轉了身，嘆了一口氣，隨後又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裡滿是一種我說不出來的苦澀感，說道：“小趙啊，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只是……”

“只是什麼？”

“這個案子……太詭異了，涉及的太多，不能查啊。”

張哥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道：

“你張哥我也是見過風浪的人，但是……但是這次不一樣。”

說完之後，張哥就不再願意跟我搭話，而是坐上了警車，準備離開。

他讓我跟他一起回去，我沉著臉擺了擺手，沒有上去。

我特麼心中已經快氣炸了，甚至對一直待我不薄的明哥也有了怨念。

讓我來幫你查案，可以。但是不跟我說清楚案情，我就算是大羅神仙，我也變不出花來啊！

我心中有強烈的預感，他們沒有說的東西，不願意說的東西，都可能會成為線索的突破口。

要不是我和明哥很熟，和張哥也一起共事過，並且相信他們人品的話，我甚至懷疑兇手就是他們兩個其中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