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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客棧雖然清冷,需求的東西卻不能少。

晏遙一大早跑出去進貨,店內只留梅辭與司囿二人。

店裡難得來了位客人,然而卻不是來照顧生意的。

梅辭對這人有些印象,於是便告訴司囿,此人是晏夏的熟人,陳豐。

陳豐一進店沒見著晏夏,而是看見一名不知名姓的男子,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你,你是誰?晏夏呢?這不是她的店嗎?”

說完,陳豐一眼瞄到旁邊的梅辭,連忙追問道:“小姑娘,幸好你還在這,你家晏姨呢?”

梅辭向來不太會說場面話,司囿接過了話頭,直言晏夏有要事出了遠門。

“嗨呀,我就說……”陳豐頓了頓,隨後清了清嗓子:“外面現在都在傳這家店的閒言,開始忌諱你們了……”

正巧晏遙回來,進門聽到這話,瞬間氣不打一處來。

“那個混蛋,竟使這種下作手段。”

原是前幾日,被司囿打走的富家公子,心懷怨恨,卻又忌憚司囿,於是花錢造惡,使得謠言遍地。

現在客棧的口碑一落千丈,除了個別熟人以外,大多數人都對這裡持觀望態度。

梅辭對此很是不解,她問司囿:“詆譭我們對他有什麼好處?”

司囿心不在焉的回答:“大抵是沒經歷過挫折,受挫後心生怨恨,想要報復。”

陳豐從晏遙的口中,知曉了前幾日客棧發生的事情,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啊呀,那不就是鄰縣的謝家公子。”

“什麼謝公子,不認識。”

“謝家布莊你總知道吧?就是那家的獨子,謝羨廉,謝公子。”

聽到這話,晏遙不禁翻了個白眼:“什麼謝羨廉,瞅著就像個紈絝子弟。”

“他那兩個跟班,仗著謝家,更是無惡不作。得虧這……這小掌櫃,居然能將那二人打跑。”

陳豐看到司囿,本能的正經起來,司囿身上的距離感讓他不敢與之套近乎。

“遙子,你準備咋辦?”

“能咋辦?想辦法啊。”

“要不你們先閉店兩天,避避風頭。等風頭過去,再盤算。”

晏遙搖了搖頭,直接否決:“閉店就好似承認那些子虛烏有的謠言,決不能行。”

陳豐也是感覺頭疼,這畢竟是晏夏的店,要是真出點什麼意外,他日後怎麼有臉見晏夏。

“那咋辦啊?”

“陳叔你別催了,我正想著呢。”

梅辭思索片刻,轉頭詢問司囿:“這是件讓人困擾的事嗎?”

司囿點著算盤,漫不經心的回答:“因為是人,所以更知人言可畏。”

梅辭仔細想了想,說道:“不可以直接找謝羨廉解決嗎?”

“你想怎麼解決?”

“讓他撤回那些謠言。”

聞言,司囿冷笑一聲,戲謔道:“他若不肯你待如何?用武力令其屈服?還是願意犧牲色相?”

司囿的話讓梅辭有些不明就裡,她想了半晌,得出了一個結論:“人真是麻煩。”

聽到這話,司囿大笑出聲。笑聲引得一旁煩悶的兩人齊刷刷的看過來。

晏遙瞪了一眼司囿,說話毫不客氣:“笑的這麼開心,是想到辦法了咋的?”

司囿笑夠了,瞟了一眼梅辭,說道:“你且去找個木板,越大越好。”

梅辭愣了愣,點了點頭。

“找木板做什麼?”晏遙有些想不明白,思考著其中緣由。

司囿淡淡的看向晏遙,給出了下一步的指示:“至於你,去找張乾淨的紙來,越大越好。”

陳豐有些耐不住了,於是出口問道:“要這些東西幹什麼?”

司囿明顯不想回答這個凡人的問題,氣氛一時顯得有些尷尬。

晏遙招了招手,趕忙推著陳豐一起出門:“陳叔,你比我見識多,帶我去找找哪有這東西。”

待到眾人都離開之後,司囿垂眼看向手中的賬本,緩緩翻向最後一頁。

本該殘缺的紙張此刻完好如初,紙上安靜落著幾個字,字跡清晰俊秀,末尾輕按了一個爪印。

司囿看完,表情冷漠的將最後一頁撕下,用火點燃。

這一次,灰燼隨風而散,被吹向了店外。

……

“你打哪弄來的這麼大的木板?”

晏遙看著佔滿整個後院的木板有些傻眼,木板橫在後院,猶如一堵牆一般,隔出了兩個空間。

“司前輩不是說越大越好?”

梅辭抬手指了指院落的兩邊,認真的說道:“我大致算了一下可容範圍,覺得再大興許會放不下。”

晏遙無奈的扶著腦門,他手中的紙張相比於梅辭的木板,簡直不能再小。

司囿剛踏進門,一眼便看見了橫在院中的木板。

幾道白光閃過,橫在院中的木板瞬間被削做了幾段。

紙被貼在了木板上,似是要做個招牌。

三人之中,要屬晏遙的字最為不堪,歪七扭八,東倒西歪,下筆所寫,基本不能稱之為字。

“看得懂就行了,要求那麼高幹啥?”

晏遙看著自己歪歪扭扭的字跡,十分的不服氣。

司囿斜了晏遙一眼,隨即扭過頭去,似乎不屑於與晏遙討論這種無聊的問題。

梅辭從未動過筆,她一筆一劃的寫著,格外認真。

不過與其說是寫字,不妨說是在仿描,每一個字都宛如復刻一般,與書上所寫筆跡一致。

問題就是,因為梅辭格外認真,所以但凡一筆沒有寫好,便要從新來過。

司囿頗為嫌棄撈過招牌,幾筆寫完,扔給了晏遙:“去門口擺著去。”

晏遙瞅著招牌上的字,瞬間恍然大悟。

隔日,店中又恢復了往日的景象。

總有人在路過店面時,被門口顯眼的招牌吸引。

“不待愚人。”

有人進店來問,這店有何特殊?誰是愚人?

司囿面上帶笑,看上去和顏悅色。

“不明真相,貿然跟風,閒言碎語,汙人清白,是謂愚人。即是愚人,不待也罷。”

晏遙適時的出場,給新進店的客人講述著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並不忘記對此添油加醋一番。

沒過數日,街上的風向便變了。

人們對謝家布莊的東西變得格外挑剔,從而直接影響到了布莊的生意。

生意人,最看重的便是口碑。

謝家老爺得知了整件事情的經過,將謝羨廉痛罵了一頓,勒令其速度將此事解決。

一大早看見謝羨廉帶著他的兩個跟班出現在門前,晏遙心中狂笑不止。

“喲,這不是謝家少爺,咋的今個有空光臨小店?”

謝羨廉臉色極差,似乎極度不甘,支支吾吾,極不情願的小聲嘀咕著。

晏遙瞬間如小人得志一般,將手放在耳後,故意向前湊了湊:“啥?您說啥?您沒吃飯嗎?聲音這麼小。”

跟著謝羨廉的兩個跟班又跳了出來,橫眉怒目的盯著晏遙:“臭小子,你不要太過分了。”

“哎呀,打人了!謝家又要打人了!”

晏遙作勢立刻高喊,引得街上的路人紛紛向這邊看來。

謝羨廉狠狠的甩了甩袖子,咬著牙強忍著怒氣:“你們先回去。”

“少爺,這……”

“回去!”

那兩名跟班無法,只好準備離開。臨走時還不忘瞪一眼晏遙,眼神十分兇狠。

晏遙也不甘示弱,對著那二人翻了個白眼,瞪了回去。待到那二人走遠,晏遙才嘖了下嘴:“沒勁。”

說完,晏遙瞟了眼謝羨廉,也不多說,自顧自的回到店內,將謝羨廉一人留在門口。

謝羨廉何時受過這樣的羞辱,他頓時氣上心頭,甩著袖子離開。

沒過一會,謝羨廉又出現在了客棧門口,猶豫了許久,終於走了進去。

時間正值午後,客棧裡並沒有用餐的客人,這也讓謝羨廉放鬆了許多。

司囿站在櫃檯前,看著謝羨廉略顯扭捏的神情,漫不經心的開口:“客官來小店,有何需求?”

一想到司囿的身手,謝羨廉頓時覺得有些畏懼,支支吾吾的講明來意。

司囿不屑於與凡人計較,他輕輕抬了抬手,指向後院的方向:“我不過一介賬房,做不得主。”

謝羨廉吞了吞口水,雖然心下不願,卻也只得硬著頭皮,向司囿所指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