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感覺好點了嗎？”
“好多了，已經感受不到痛感了。”
“那就好。”緹娜深吸一口氣，內心一陣肉疼。
又浪費一瓶魔藥，治療類的藥水可是很少的，尤其是對於恢復樹域域民這種高強度的藥水。
不過，現在也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
唉，沒有魔力是真不方便。
看向一旁的佩恩，雖然傻了點，但勝在聽話。
現在的處境並不樂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恢復魔力一切就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緹娜站起身，“我們走吧，早點回到西大陸，我們就可以分開了。”
“好。”
正午的太陽將沙子烤得火熱，一滴汗水落到地上都會瞬間蒸發。
緹娜都後悔死沒有在斗篷上施加恆溫魔法了，這東西雖然不怕火燒，但不隔熱啊。
沒走多遠就已經打起了退堂鼓，“要不我們休息一下吧。”
“可你已經休息四次了，再等下去天都快黑了。”
“我不管，我走不動了就要休息。”說著，緹娜一屁股坐在地上，任憑佩恩如何看自己都沒有起來的打算。
“你……算了，那你先休息吧。”
“等等，你要去哪，不會丟下我不管了吧？”
佩恩停下腳步，無奈的回頭，“我去找今晚的食物，你走了一天了，應該也餓了。”
“原來是這樣，那你不用去了，你看。”緹娜將手伸進水晶球中摸索一陣，一大筐水果從中掏出。
“這些應該夠我們吃了，除了這些我還準備了很多，你暫時不用打獵了。”
“所以……我是沒用了嗎？”
緹娜抬起頭，腦海中不斷重複著這一句簡短的話語。
只是一個很平靜的疑問卻可以感受出孤獨，這不是一句話，是一種感情的傳達。
實在想不出是什麼樣的人才可以說出這樣的話。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我沒有想，只是這麼認為，不能創造價值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我們必須要在活著到死亡的這一期間實現自我存在的體現，或是開疆拓土，或是征戰四方，一切都是為了實現自身價值。”
這都什麼思想啊！怎麼會有人……
不對，他身上的問題在於「攝壤」賜福中的虛樹第四連結意識延展。
透過個體與整個樹域核心忒彌勒斯的連結。
將個體的意識灌輸給忒彌勒斯就會透過反饋延伸出屬於他的枝葉。
個體實力越強延伸速度越快。
由於是在他原有思想的延伸，所以就會誕生出比之更極端的思想反饋給他。
這也是樹域較之其它十域不同的一點，可能這就是樹域域民凝聚力更強的原因吧，肉身侵植以外連精神都被侵植了。
“沒有誰的存在是為了自身價值的體現而誕生的。”
“我們不是商品，自身的價值不要被擺在展臺上明碼標價。”
“取悅自身也是一種精神價值。”
“存在不需要堂而皇之的宣揚，也不需要驚天動地的證明。”
“或許千百年……數萬年後，我們都已化作塵埃，宇宙也會抹去我們最後存在的證明。”
“但只有自己知道我們真正的活過……為自己而活，滿足自己、充實自己、取悅自己。”
“這並不是無聊的事，反而很有意義。”
“如果我們活的不是自己，那我們的存在又有什麼意義？”
佩恩很認真的聽完了講話，從沒有人跟他說過這些。
這些聽起來不像道理的道理，是想接受但又被否定的。
可能有的時候連自己都不知真正想要的是什麼，規劃未來都是結合當下發展進行的。
當自身並沒有前進方向，也就是不知道什麼才能滿足自己。
那些荒謬的斷章意淫，迷惑的方向指導，短暫的一時興起都不被肯定。
佩恩早已在選擇加入教延，成為一名教廷騎士的時候就許諾自己，將一切奉獻給自由女神，諦拉美亞。
“證明自己價值就是將這股純粹的精神奉獻給無私的女神。”
震驚！一整個無語！
“合計我說那麼多都是廢話唄，整這半天我都快編不下去了，你給我來一個信仰神靈。”
“我去你的，就憑這一點，你…佩恩.斯倫貝忒就是一個狼心狼肺的東西。”
“要去你就去，最好帶一頭大角羊回來，突然發現羊肉還挺好吃的。”緹娜舔一下嘴唇，眼神卻似要將眼前之人吃掉一樣。
“額……”被莫名其妙一通臭罵後也是摸不到頭腦，眨眨眼，金色的眸子都清澈不少。
乾淨的智慧確實讓人安心。
黑夜將至。
緹娜將事先準備好的帳篷支起來，舒舒服服的躺了進去。
一整天的勞累讓她很快就有了困，在吃飽後的加持下幾乎可以做大倒地就著。
佩恩就坐在外面的一個破木樁上，看著明晃晃的火堆，思緒一會飄到千里之外而後驟然停滯。
大腦瞬間失去思考能力，無神的看著火堆。
啪。
火堆中響起的噼啪聲將其拉回現實，一顆火星還崩到了的手上。
而佩恩卻並沒趕忙將其拍掉，而是靜靜的感來自手上絲絲灼燒的痛感。
疼痛也是自身感受的一種，知道疼才會知道有效的避免。
趨利避害是生命體的通病，但不以生命體形式存在又該如何。
很早之前，佩恩就已經感受到了身體上的不對，他已經越來越不像一個人，或是說不像一個生命體。
這些特徵沒有影響原有的生活，反而讓其變得更加強大。
但他並不渴望這種力量，因為這種情況就像是失去思想，完全變成依靠本能的怪物。
沒有一個強大的意志支撐，這具玄木之體不過就是具空殼，一具行屍走肉。
抬頭看去天空，今晚又是烏雲密佈。
繁星與皎月相會，夜色與幽幕匹配，人心如雜草禿廢，卻不比黃沙與對，人心累。
回想著緹娜先前說過的那些話，大多都是亂七八糟，但其中有感覺有些東西需要被理解。
但這真的是可以實現的嗎。
思考著，不知不覺間睏意席捲而來稍不留神就讓它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