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把手裡的酒杯放置桌上,伸手親暱的替他整理胸前的領口,目光無意間掃過直勾勾盯著這邊的許凝雪。
“我們小懷還挺招人喜歡的。”
“我沒有。”時懷微微俯身,乖巧的配合她舉動,無辜的眨眼,不管她是否在意,淺淡陳述事實。
“夏夏,我沒有在外面沾花惹草。”
她彎唇,自然的挽上他臂彎,“走了,你把正事儘快結束我們回公寓。”
“好。”
時懷垂眼,不動聲色的看著臂彎中纖細的五指,微不可察揚唇,把自己的手蓋了上去。
離開泳池,知夏去找了蘇吟。
她因為有事想和知夏說,於是臨時換了身知夏給的衣裳,沒有直接離開。
剛坐下,知夏先開了口,“剛剛的事很抱歉,時懷年紀還小處事不周了。”
女孩愣了一秒,反應過來她在為時懷沒有在意是誰的錯而表示歉意。
剛才那一點點莫名的不愉快被知夏一個笑治癒掉,她一臉無奈又開心的笑,“知夏姐,你別太能照顧人情緒。”
時懷對她就是有莫名其妙的敵意,顯然不是他無意不周,可蘇吟自知有錯在先,不會太往心裡去。
誰想知夏竟然真的有考慮到她的情緒。
“那許凝雪經常因為小懷來找你麻煩麼?”
蘇吟點點頭,“有過幾次吧。”
“想不想還回去?”
“......有想過,可更多時候還是決定息事寧人。”
蘇吟因為家庭和父親的原因,做事早已習慣性瞻前顧後。
她和許凝雪是天差地別的兩種人。
因為,家,從來都不是她的避風港和靠山。
知夏靜靜看著她,那雙很漂亮的眸中溫柔得好似把今夜的星星都裝了進去。
她嘴角掛著淡淡的笑,“蘇吟,要強大到避風港是自己,不懼任何風雨,此生才能風生水起。”
平日若有人這樣和蘇吟說,那她大概會一笑而過,畢竟無用的雞湯誰都會灌。
毫無意義。
可是這話是知夏說的,蘇吟自帶小菩薩濾鏡,覺得她像在為一個迷途的人指點迷津,帶著金光指引自己。
於是一個被洗腦,好似被催眠,把心中想法都給說了出來。
“知夏姐,本以為你是城堡裡的公主,誰知你更像個下凡來普度眾生的小菩薩。”
知夏被她的形容逗笑,挑了挑眉,“小菩薩?”
是有人這麼形容過她。
“不過,我可不是什麼小菩薩。”
她的仰月唇在笑時刻意添了幾分蠱惑。
“最近聽說你父親又迷上了什麼賭石古玩的,砸了不少錢進去,還沒聽個響就打了水漂,你雖然盯著他勸著他,可效果微乎其微。”
“就沒有想過,喧賓奪主,把你父親手中的一切接過來,握在自己手中,反過來管制住他,以免日後犯下大錯,重蹈覆轍?”
“我想,你也不希望曾經讓你恐懼的事情,再發生一次吧?”
“吟吟。”她語調像個知心大姐姐,溫柔有力量,“要敢做,敢想,改變對自身一切不利的環境。”
蘇吟突然被灌輸這樣和從小到大都不一樣的思想,有些呆愣住,一時沒了反應。
知夏笑笑,輕描淡寫把話題繞回最開始。
“雖然你和許凝雪家世有些懸殊,可既是被欺負了,就該還回去,聰明的人有無數種辦法讓自己置身事外,隔岸觀火看她被燒個面目全非。”
知夏輕偏腦袋,意味不明的眨了下眼,“你說呢?吟吟。”
蘇吟回神,無意識嚥了把口水,心跳比平時快很多,宛如有什麼被束縛的思想在一剎那豁然開朗。
“知夏姐,其實許凝雪罪不至此,但你說的這些,我回去會好好想的。”
知夏面上一直都是她特有的溫柔淡漠,沒人知道她剛剛在說這些話的時候,203一直在發出微弱的警報。
“主人,你每次都在違規的邊緣反覆橫跳,我的小心臟真是受不了。”
“受不了就拆了重新裝一個,小廢物。”
203:哭唧唧......
知夏目送蘇吟離開,笑著看了看系統判定頁面。
並未違規。
實不相瞞,她經常這麼卡bug。
看似劇透了,但根本沒透露未來的劇情走向。
看似違規了,可她從頭到尾根本不會參與對方要做的任何事。
不過是某種意義上的讓這些npc提前意識覺醒罷了。
有無能力改變劇情,亦或者願不願意,都是她們自己的決定。
跟知夏有什麼關係呢?
她環視了一圈,找時懷的位置。
被人群簇擁的少年好似有所感知,下意識朝她的方向遠遠遙望。
這一眼對視,耳畔的風聲消弭。
那雙溫柔致命的眸中,寫滿了他未來得及隱藏的,最真摯盛大的愛意。
知夏停住,肩上還披著那件黑色外套。
沉默的三秒鐘裡,她平靜的決定,再送他一份成年禮。
...
宴會結束之後,兩人沒有留在時家,讓司機送兩人回了公寓。
下車的時候,時懷拿了知夏之前已經送到他手裡的禮物,沒成想知夏又從旁提了個禮盒出來。
“讓你選的話,你要第一個還是第二個?”
時懷略一猶豫,實誠道,“我貪心,我都想要。”
“貪心可不好,很容易什麼都沒有了。”
他笑得無害,“夏夏最疼我了,一定會兩樣都給我的,對麼?”
今夜時懷沒少喝酒,車內似乎都是他身上淡淡的酒氣混雜著清冽的雪松香。
清澈的嗓音添了幾分朦朧的醉意,水光朦朧的眸更是讓他像個男狐狸精。
知夏被美色勾得心情甚好,牽著他下了車。
電梯裡,時懷兩手提著禮物,雙臂開啟把她圈在懷裡。
脖頸間是獨屬於知夏的雅淡幽香。
他極度沉溺這個味道,卻只能在此時藉著酒意掩蓋自己惡劣的心思。
“你抽菸了?”
“陸叔給,就抽了一點。”
知夏沒多說什麼,只嘆息了一聲,“這半年沒少跟著二老應酬吧,酒量都越來越好了。”
“不好。”他嘴角輕揚,手上力道微微加重,懶洋洋的強調,“夏夏,我已經醉了。”
知夏並未拆穿他,似笑非笑反問,“當真醉了?”
他下顎搭在她肩上點了點頭,“醉了。”
“時小懷,待會兒可別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