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一）

貝京初冬的日落比南方的要早，下午5點半剛過，太陽已經收拾好細軟，半個身子已探出‘辦公椅’，似乎在準備著n米衝刺的下班打卡。

北風從各個寂靜的角落緩緩湧出，悄然掩蓋周遭的一切事物。它帶來的不僅是寒冷的溫度，而且還飽含絕望。

周文柯緊緊抱住竭斯底裡的孫靈，緊閉雙眼在等待命運的宣判。

‘嘣’！硬物撞硬物的聲音突然響起，就在周文柯頭頂位置，接著，一樣比翰屍體型小n倍的東西從天而降，還且還夾雜著一陣細小的氣流。

周文柯睜眼向硬物著落的位置瞄去，只見，一隻男性的卡其色軍靴倒在地上，鞋內塞著拳頭大小的石頭。不等他反應過來，箭道走廊便傳來熟悉的男聲：“文兒仨！”

此時，高雲聲與老苗各自靠在廊道相鄰的兩根木柱後，而高雲聲則探出半臉朝灌木叢旁的周文柯呼喊。

雖有救星殺到，可週文柯不敢怠慢，他瞬間將目光移向不遠處的翰屍，他看見對方正用仇恨的眼神盯著高雲聲倆人，而且，剛才一直在魂遊的彤屍已然回神，還一併加入狩獵新目標的預備活動中。

這個時候，原本蹲在地上痛苦的建華哥艱難地站起身，一手壓著傷口，另一手則舉起短戟，喘息著對身後的周文柯說：“文兒仨，靈兒就拜託你了，我會盡全力拖住這兩隻閃屍，求你將他平安帶離這裡！”

“吳紹安，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發話了？我才是幫主，你必須聽我的！”孫靈忽地一本正經衝建華哥大吼，臉上卻盡是淚水。原來，建華哥的本名叫吳紹安，知道的人沒幾個，平常大家在營地也都不願以真名示人，生怕被別人挖到把柄。

愣了愣，周文柯才回應說：“這一次不是你逞強就能處理的事情！”語畢，他鬆開孫靈，撿起身邊的軍刀，緩緩起身，大有要參戰的架勢。

高雲聲不清楚剛才這三人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以他的智商，揣摩揣摩還是能摸出些門道。鑑於孫靈對自己有恩，他只能豁出去，自覺地擔負起引誘閃屍的角色。

瞅準時機，他對準備迎戰的周文柯喊話：“文兒仨，這裡你別管，先帶幫主離開，我會處理剩下的事情！”頓了頓，他補續說：“另外，替我跟珍莉說聲對不起，我應該再也見不到她了，請一定要幫我照顧好她！”

“你有話就自己親自跟珍莉說，我不做傳話人；而且，我要做什麼自己說了算。”周文柯冷冷回答，同時，他已半俯身體，緩緩靠向翰屍。

大量的人類氣息從周文柯與高雲聲的嘴巴透出，這引起了翰與彤兩隻閃屍的極度興奮。趁周文柯倆人對話之際，它倆早已迅速分配好各自的工作：翰屍負責周文柯與建華哥，彤屍則負責高雲聲和老苗。

看上去，每兩人對一屍，贏的勝算還是有的，前提是建華哥沒有受傷。先別說會不會屍變，光是長時間失血，建華哥的精氣神就比正常人差一個層次，也就是說，周文柯實際上是一個人對付一隻閃屍，而且，他還要提防隨時屍變的建華哥。可以說，這一戰沒什麼勝算。

孫靈是不適合參與這次戰鬥的，有建華哥在，他的情緒根本穩定不了，極容易分散周文柯等人的注意力，所以，他自覺地隱到了一邊的草叢內，靜觀其變。

說時遲，那時快，彤屍彈跳飛昇，瞬間躍至箭道圍欄上，它裂開嘴向木柱後的高雲聲和老苗吼了聲，看樣子是在示威，不過，它並沒有虛張聲勢，而是‘敬業’地快速進行下一個環節，雙腳蜻蜓點水式觸欄後，蹭地向前俯衝，雙手最大限度地前伸撓捉柱邊的兩人。

閃屍的速度之快，不僅讓人目不暇接，而且還讓人心生恐懼。汙臭的妖風夾著殺戮的氣勢，形成一股強勁的旋風，逼得高雲聲與老苗倆人倍感壓力山大，身體反應皆比往常慢了幾拍。

本能地，高雲聲逆風坐地，這是他此時此刻想到的最有效抵抗方式。老苗卻沒那麼幸運，他因自身體型和體重的阻力，逆風之下，移動更為緩慢，就此，彤屍撿到了一個大便宜，輕鬆地刮下了老苗手臂上的一塊肉。當即，血肉分離，鮮血隨風盪漾。

彤屍手撿人肉，扭身就跳上廊頂，並在老苗的痛苦呻吟中享用晚餐，那嘴臉甭提多噁心。

“老苗！”高雲聲很快便發現了老苗受傷一事，他翻身靠近，扶住老苗的手臂皺眉凝視。

沒什麼好說的，老苗成為了第二個無法離開王府的人。

老苗從揪心疼痛中擠出半臉笑容，對高雲聲安慰道：“護法，別傷心，人終有一死，這一生，我的死總算是有意義的。待會兒，由我跟建華哥合力困住這兩隻閃屍，然後你就和文兒仨，還有孫幫主一起離開，否則，當真正夜幕降臨之時，更多的喪屍將抵達這裡，屆時，你們都不會有活路！”

碰巧，不遠處正與翰屍周旋的建華哥也聽到了老苗的話，他邊躲閃對方的襲擊，邊回應：“高護法，老苗說得對，你趕緊帶靈兒離開吧！”末了，他又轉眼望向身旁的臨時搭檔周文柯，柔聲勸慰：“文柯，我是沒有希望離開這裡了，所以，我特別指望你替我照顧靈兒。天快黑了，再不走或會出現更麻煩的困境，算我求你了”言語間，他的傷口再次滲出半瓶易拉罐可樂的血量。

周文柯斜眼瞥了瞥天空的顏色，心裡不免泛起悲涼的傷感。他視建華哥為夥伴，畢竟大家相處很和諧，默契度也高，營地同住的時期也攢了不少情意回憶。留下來，一起戰鬥，甚至陪對方走完最後一程，這些都是他唯一能表達兄弟情誼的方式。他真的不想走。

高雲聲又何償不是這樣想呢？！老苗在他眼裡是個老實人，為人忠義，吃苦耐勞，是叔字輩兒的戰友，說好了同入同出，現在卻要做背信棄義的事情，高雲聲實在難受，只想儘可能地多陪在老苗的身邊，以作最大的補償。

可是，誰讓孫靈是漢口幫幫主？誰又讓建華哥魂牽夢繞的人是孫靈？保住孫靈，才是安慰老苗和建華哥的最好方法。周文柯與高雲聲沒有選擇。

晚霞乘風而至，色彩絢爛，宛如蓬菜仙境。同在一個空間，地平線之隔的天子腳下卻是煉獄的魔境。

殘肢遍地，汙血橫流，風煙四起，眾生狼藉。

即便明白箇中道理，周文柯也還是在堅守，奮力彌補建華哥的空缺，火力全開地死命攻擊翰屍的四肢，企圖利用千刀萬剮的招式，造就滴水石穿的奇蹟。

不料，以王府為圓心，方圓1公里半徑外傳來陣陣協奏曲式的鬼哭狼嚎，那是成群結隊的喪屍吼叫。

“不好，喪屍到點傾城了！”建華哥聲線顫抖，憂心忡忡地看向灌木旁的孫靈。

喪屍傾城不是什麼特殊的事件，而是每天都會出現的常態。人類是白天傾城，主宰陽光照耀下的世界；喪屍則是夜晚傾城，盤踞黑幕籠罩下的世界。

建華哥的話猶如重炮，高雲聲不得不趁著彤屍享受美味時悄然躍過圍欄，輕步移向孫靈所在。

為了保證高雲聲順利離開彤屍的視線，老苗當即在自己受傷的手臂上剔出一塊新鮮的臂肉，握在手中，隨時用來吸引彤屍的目光和追蹤。當醫生的都不一定敢手起刀落在自己身上割肉，更別說普通人了，若不是為了情誼，誰會幹這種事？

喪屍的亂叫聲越發地密集，越發地洪亮，它們的目標正是恭王府花園，原由很簡單，整個城市裡，剛剛發生完屠戮，滿地鮮血屍體的唯有此地兒，不來這開party，難不成還去墓地覓食？

周文柯依然無動於衷，繼續賣力與翰屍對抗。

建華哥相當著急，他惱怒道：“周文柯！算我求你還不行嗎？快點走！我不想讓靈兒看到我死在這裡，快點走！！！”

這時，高雲聲已靠到孫靈的身旁，他一把將對方背上身，然後朝周文柯大喊：“文兒仨，我在後院兒後巷等你！”語畢，他的腿像裝了發動機般，刷一下便奔出好幾米。

孫靈並沒有反抗，這不太正常。沒錯，高雲聲早料到孫靈會掙扎，所以一靠到對方身邊，他便用手刀將對方劈暈。如此做法確實省時省力。

高雲聲一離開，箭道廊頂的彤屍剛好吃完那塊人肉。透過嗅覺，她發現現場少了一個人，遂飛跳下地，正欲尋找。

趁機，老苗把早已備好的鮮肉扔到彤屍的面前，伺機擾亂對方的精神。這一招有些用處，但僅延時了半分鐘。只見，彤屍叼起肉，手腳並用地朝榆關方向飛奔，貌似它要找翰屍瞭解情況。

一看不妙，老苗直接就飛身撲到彤屍身上，利用手鎖和腳鎖，把自己的身體牢牢地卡在彤屍的背上。彤屍力大無窮，它負著老苗仍然一路狂奔，只是速度稍微慢了一點。

兩隻閃屍照常接頭，建華哥借勢用力推開周文柯，並挪身站到對方的跟前，擋住了對方與閃屍相對的機會。

周文柯很無奈，卻無法再執著，唯有轉身就跑，末了還不忘輕聲道別：“保重，兄弟！”

一路小跑，他在灰暗的後院兒內左穿右插，繞了近道，竟比高雲聲還早一步抵達後院兒圍牆。

接頭後，倆人相互協助，幾分鐘後就透過大樹爬到了圍欄頂，成功落入大翔鳳衚衕。不過，迎接他倆的並不是高雲聲安排前期掃障的五人隊伍，而是七、八隻正在啃食屍體的低階喪屍。

乍一看，地上的遺體很多，有野戰軍的，也有掃障小隊的，貌似雙方開火搏鬥，最終落得‘門清’的結局。

幸好，周文柯與高雲聲倆人手上都持有武器，不然也有夠麻煩。當然，在這個衚衕內，沒有武器也沒關係，眼下滿地都是，要什麼款式都有。

倆人一面配合著消滅巷內的喪屍，一面還不忘撿起幾件像樣的輕型槍械防身。他們心裡有數，這喪屍傾城，光憑兩把小刀是走不遠的。

一翻斬殺過後，周文柯與高雲聲倆人成功淨化整條大翔鳳衚衕，殺紅了眼的倆人越戰越勇，原以為可以做到‘遇神殺神，遇魔滅魔’，不曾想，當走完劉海衚衕，邁步進入德內大街之際，他倆被滿街行屍的壯觀場面嚇了一跳；同時，他們還看見，有部分嗅覺較強的走屍紛紛更改前行路線，似乎聞到了鮮美的肉香。

周文柯拉住高雲聲就往回跑，這時，幾隻臨近的走屍開始緊跟而至。

“為什麼不殺出去？往回跑要是境況一樣，那不就困獸鬥了麼？”高雲聲不解地沉聲責問。

周文柯沒有回答，他率先衝到那些被自己砍殺的喪屍殘肢旁，快速掏出軀幹內的腐朽內臟抹在自己的身上和臉上，甚至還把一些腸子掛在頸脖上。

“啊！”高雲聲發出振奮的驚歎，連忙委身有樣學樣。

周文柯為自己化完‘濃妝’後，立即替高雲聲背上，昏睡狀態中的孫靈塗抹汙血，懸掛內臟和細小殘肢。

還別說，這一招是他從《行屍走肉》的電視劇中學來的。看戲時，他就認為這招可行，如今付諸實際行動，成不成真的馬上見效。‘裝扮’後，他也沒有懈怠，還是舉起刀槍，守在高雲聲身邊，時刻準備著迎接意想不到的狀況。

兩分鐘左右，尾隨湧入衚衕的喪屍逐漸出現在周文柯倆人的面前。它們忽地止步不前，似乎失去了目標，迷茫地到處蹭，到外聞。

不巧，高雲聲背上的孫靈被爛肉汙血的濃重氣味燻醒，他一臉迷糊地大吼道：“高雲聲，你丫……”

不等孫靈說完，周文柯便用自己的戶外頭巾捂住對方的嘴，並將中指放在嘴唇前。

即便周文柯的行動再敏捷，可那些喪屍也不是虛有其表的，由於離得近，它們馬上就嗅到了人味，張嘴伸手就朝味源衝來。

情急下，高雲聲即刻走出梅花樁步伐，以穩健的身姿躲過了喪屍的‘擁抱’。

周文柯順勢轉身跟上高雲聲，透過眼神交流，倆人臨時決定先朝東面前行，因為那裡小街窄巷多，就算遇到喪屍，那也數量零散，易於對付，不像德內大街般量大款多。

鑑於周文柯的行動，孫靈再也不敢吭聲，他還很配合地自行從高雲聲的背上下來，減少高雲聲的負擔。

對於孫靈的沉默，周文柯倍感困擾：‘建華哥的犧牲，孫靈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一定會跑回營地。可是，讓他一個人回去，萬一出什麼茬，我怎麼對得起建華哥？但若跟他一起回營地，這一去肯定是九死一生，甚至根本無法再與珍莉相見。眼下真的兩難，我該怎麼辦？’跑了幾步，他鼓起勇氣，用十指相扣的方式握住孫靈的手，並加快了前行的速度。他認為，要控制孫靈的行動，自己必須犧牲點色相。

事情發展相當順利：孫靈略顯害羞地緊緊跟在周文柯身後，任憑對方拉著自己向前跑，完全不在意自己會被拉去哪裡；而且，三人跑了沒多遠後，在後海附近，他們找到了一臺裝甲車，這車似乎是野戰軍領隊的專車。

發現能走的車，三人甚是意外。一翻折騰後，周文柯自告奮勇，主動請纓駕駛裝甲車，也是，三人中只有他認得去機場的路。

隨著夕陽西下，eva等人也逐漸殺出了一條血路，短短數百米的前行，眾人不僅體力透支，而且狀況頻頻。

對於德，珍莉實在感到愧疚。雖說這一回遇到的德比之前相處的更為冷漠，但對方厚待自己的舉動並未減弱，她覺得自己該做些什麼來回饋對方。於是，趁德俯身出招之際，她便悄然從對方的肩上滑下，落地後，她撿起地上一根被遺棄的鐵水管作勢要投入戰鬥。

德先是一愣，本想說些什麼，卻被附近瞧見苗頭的eva搶話，只聽她側臉微喊：“珍莉，過來這邊配合我！”

“好！”珍莉握住鐵管便跑到eva身邊。顯然，她與eva更為合拍。

倆個女生，一個負責劈砍眾怪，另一個則負責爆頭補槍，別看這項任務沒什麼技術含量，但不是每個女生都能勝任，尤其是衝還能動彈的喪屍開槍，打碎它的腦袋。光是腦被場面就噁心不已。

體力逐漸下滑的還有肩扛樂兒的良子，他的呼吸頻率越發地急促。

一旁並肩作戰的德很是擔心，他好意提醒說：“良子，暫時放下樂兒姑娘，讓她緊跟你身後就好。”

良子恍然大悟，忙用手去解除安裝肩上的樂兒。

但是，樂兒是個自私的人，她哪能被如此拋棄，再說了，她相當害怕對抗，巴不得別人開好路給她走。所以，她緊緊地扣住良子的肩胛骨就是不願下來。

“你想拖累保護你的人嗎？”eva尖聲譴責。其實，她比德更早發現這個問題，本想開口，卻被德搶先。

樂兒不太高興，她覺得大家都嫌棄她，甚至還想拋棄她，遂無聲地大哭起來。

此時，良子正被四隻跑屍包圍，抵抗都分不過身，還要騰出半分精神去安慰肩上的‘累贅’，他只好哄勸說：“不下來就算了，你也別哭，這樣會讓我分神。”

聽到對方妥協，樂兒更有持無恐，哭得更為傷心。她哪裡知道，自己這樣的舉動正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幾秒後，良子終於不支倒地，樂兒被連同摔了個狗吃屎。隨即，那四隻跑屍一擁而上。

珍莉剛處理完一隻喪屍，回頭便瞥見這單緊急事故，她沒有多想，轉身就衝過去，藉著鐵管的長度向那四隻喪屍掃了一把，不料，前腳卻被倒地的樂兒絆倒，這讓她直接撲在良子的身上。

這會兒，被驅趕的四隻喪屍再次前撲，五官都顯露著勢在必得的兇悍。

“嫂子！”良子展開手接住倒下的珍莉叫道，同時，他還看到了即將到來的危險，遂欲翻身，打算將珍莉護在身下。

然而，珍莉也看到了危險的臨近，果斷死死按住地面，用自己的軀幹護住良子的頭部和胸腹，並溫柔地安慰說：“這次換我保護你！”很奇怪，生與死的交界口，她的心中竟有種釋然的感覺，最初的恐慌化作了瞬間的勇氣。

附近，響起了德與eva倆人的叫喊聲，他們都迅速衝向珍莉所在，只是周遭的喪屍築起了道道障礙，掐斷了倆人營救的去路。

珍莉低下頭對良子說：“如果，如果我待會兒異變了，請你一定要果斷地解決我，別讓我痛苦，好嗎？”

良子緊咬雙唇，顫著瞳孔凝視眼前的這個女生。今天，他總算是明白高雲聲和周文柯都喜歡這個女生的原由了，不是這個女生有多聰明，也不是這個女生有多厲害，而是在危難之際，這個女生願意挺身而出去保護身邊的人，即便心中害怕，這個女生也會義無反顧地努力守護他人。這種品格的女生已屬珍稀物種。

突然，籠罩在珍莉與良子倆人身上的陰影刷地消失了，而且還伴隨著激烈的打鬥聲。

好一陣子，珍莉的背後才傳來一把男聲。那男聲焦慮地喊了幾下珍莉的名字，然後還伸手去攙扶珍莉的雙腋。

珍莉轉身一看，max正站在自己的面前，她一下興奮得合不攏嘴，激動得瞬間躍入對方的懷抱。見狀，良子緩緩從地上站起身，滿臉喜悅地看著珍莉的背影。

德首先衝破屍障，趕到珍莉遇險的位置，卻發現竟有人比自己先一步‘英雄救美’了，雖然珍莉脫險他很開心，可一看到面前的威武‘戰友’，他就心情複雜。

天色暗沉，湧來停機坪的喪屍越來越密集。

max將珍莉背在身上，用布帶紮緊，然後又將腰間別住的幾件微型武器，比如：錘子，手鋸等可與喪屍抗衡的東西分給眾人，並沉聲說：“大家一定跟緊我！”語畢，他一馬當先，再次衝向喪屍包圍圈，展開了破出路的工作。

德拾起地上縮成一團的樂兒扛在肩上，舉起‘武器’就跟上max的步伐。eva則半攙良子半殿後。

有了max這盞引路燈，眾人越挫越勇，衝破重重‘路障’，成功地抵達塔樓掛置繩梯的位置。此時，視窗忽地伸出一個人頭，那人伸手朝地面眾人搖擺，並高喊：“珍莉！eva！德！”

“cherry好精神啊！”珍莉邊感嘆，邊擺手向樓上示意。

max笑了笑，順手將布帶拆開，對著珍莉說：“快上去吧！”

珍莉不敢扭捏，一腳踩地，另一腳則踩在繩梯上，然後便謹慎地逐步上攀。

第二個攀爬的人是良子，這是eva提出的，因為她斷定良子的體能只夠爬完這道梯。

正當大夥討論誰做第三人時，樂兒快速跳下地，不管眾人的結論，自顧自地撲到繩梯前向上移動。

eva相當生氣，本來她已決定讓樂兒第三個上爬，沒想到對方竟如此自私自利自把自為，這女人平常就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關鍵時刻則勢如豺豹。‘等會兒上去就有你好受！’她用力緊握雙拳。

經過商討，餘下的三人決定由max殿後，這源於他的體能最理想。

喪屍們再次蜂擁而至，它們中還多了幾隻閃屍。

‘這些閃屍會飛，靠軍刀沒有用！’max扶住飄蕩的繩梯陷入思考。

這時，輪到德向上爬，他從身上摘下剩餘的那個手雷，遞到max面前，說：“結尾用這個更妥當！”

接過手雷，max誠摯地笑了，眼神中充斥著感謝。

轉眼間，除了max，其餘人都安全地進入指揮塔。見狀，max如釋重負，連忙用力揮動臂力棒，將近前的幾隻走屍推倒，接著就縱身躍起跳上第四條梯階，拼命往上爬。

剛爬到二樓高度，他就感到繩梯在劇烈恍動，遂低頭下望。此刻，兩隻閃屍正好跳上繩梯，緊跟他的步伐。

按道理，閃屍輕輕一躍就可飛至max所在的高度，可它們卻無法在半空停留，對max進行攻擊。原因很明朗，那就是這個指揮塔的外立面很光滑，使用的材質也堅硬，既無處落腳，更無法制造落腳處。所以，盲目的跳躍攻擊只會導致高空墜地，於是，閃屍改變了策略，轉而攻擊max的下盤。

在看清情況後，max倒吸一口冷氣，他似乎低估了閃屍的‘智商’，遂急忙加快速度向上爬，只是，追擊的閃屍速度也很快。

很快，幾隻低階的跳屍加入了爬梯的隊伍，它們緊跟閃屍的步伐，緩緩向上攀爬。

事情越發地棘手。五樓的眾人緊張地盯著下方的max，完全沒有發現窗邊部分的繩梯組織已被磨破，要不是珍莉眼尖，估計max就要悲催了。

不過，珍莉發現繩梯故障還是有點兒晚。未等想出解決方案，繩梯已斷了半邊。

幸好，max緊握另一邊的繩索，不然，他早就頭朝下落地，成為喪屍的盤中餐了。

“max，快用手雷處理腳下的喪屍，否則熬不到你上來，梯子就全斷了！”德看不下去，朝窗下大喊。

max即刻扯下腰間的手雷，用嘴咬開拉閂，徑直就朝下方扔落。

手雷嗖地往下落，被接近梯底的一隻喪屍精準地接住，這丫還將手雷擺在眼前仔細觀察，隨即，‘轟’的一聲爆發，火苗與氣浪直竄三樓的高度。

max是早有準備的，他在扔下手雷後，已將半個身體躍入五樓的窗戶內。除了緊跟max腳下的那隻閃屍躲過一劫，屁股捻了一點火星外，其餘的都被炸得肢離破碎。

德與燦盛君合力將max完全拉入室內，而eva就舉著‘戰斧’和‘戰錘’架在窗前，等待即將露臉的尾隨閃屍。

珍莉與cherry倆人相當配合，她倆先從四樓的員工置物櫃拆下兩塊門板，爾後又回到五樓，守在eva身邊，伺機隨時填補破窗的空隙。

良子累得橫躺在地上，全身抽筋，根本管不了接下來的事情；而樂兒和frank則恐慌地縮在樓梯口靜觀戰況。

眾人都屏息靜氣，全神灌注地等待隨梯而上的那隻閃屍。

直到繩梯的另一邊噶然斷裂，那閃屍才用腐手握住窗沿，不過，它並沒有露臉。

eva壓根不給閃屍機會，掄起‘戰斧’就往閃屍的手指劈去，瞬間，正在用力的四根手指一下發軟，無力地攤在窗沿坎上，沒了生氣；緊接著，一記高空墜物的悶響躍上五樓。

當即，cherry遞給eva一把訊號槍。

eva迅速朝下射擊，幾秒後，一陣潮紅覆蓋了五樓對下的整個區域。很快，她便回報情況：“安全！”

聽罷，cherry又向eva遞去兩塊鐵板，並認真地協助對方把破窗封死。

至此，珍莉一行人算是闖出了鬼門關，順利與max等人匯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