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他蘇言也配做第一人族？
天穹之上的畫面仍舊在繼續推進著，而觀看這場饕餮盛宴的洪荒眾生都不約而同的陷入了沉默之中。
無數人族紅了眼睛，雙拳死死捏起，指甲刺入掌心都渾然不覺。
“此般煉獄之景，當真是慘絕人寰！”
“昔日我人族歷此苦難，時至今日仍舊沉痛難平！萬族逼迫，卻無一人護我人族，何其可恨！”
……
憤恨與嘆息之音不絕於耳，畫面仍舊在繼續推進著。
遠古時代的洪荒從第一縷黑暗之風掀起之後，不過幾天時間便衍變成了可怖的風暴，裹挾了整個洪荒大陸！
人族的至暗時代絕不只是說說而已，整個大陸之上到處都是赤紅著雙眸四處尋覓人族的獵手。
這些獵手或是妖族，或是巫族，甚至有著一小部分受迫於威脅而充當走狗的人族。
萬族在最開始的時候尚且有所收斂，只有極少數膽子大到沒邊的出手拿下了幾個風頭過盛的人族，依據傳言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吃了。
然後他們驚喜的發現，傳言並非為假！
不僅僅是修為，連自身永不變化的跟腳都開始為之有了鬆動！
雖然上升的幅度堪稱水滴一般微小，但滴水尚且能穿石聚海，何況是整個洪荒到處都是的人族？
只要吃的夠多！不怕沒有一步登天的時候！
有了第一個吃螃蟹的，而且沒有受到任何懲罰！
這讓洪荒萬族都意識到聖人之言猶如至理，無可違逆，也不會打半點折扣！
說庇護你三千年，那就一定是三千年，一天不會多，一天不會少！
而到了此時此刻，女媧聖人對於人族的庇護已經宣告結束，便是人族被吃到滅絕，也絕對不會插手多看一眼！
這個發現無疑讓整個洪荒上下都為之瘋狂起來了，所有人族以外生物都瘋狂為之心動！
毫無代價，只要吃幾個人就能增長修為，提升跟腳？
這種好事打著燈籠也找不著啊！
畫面當中，洪荒萬族紛紛帶著狂喜的面容，亮出了自己的獠牙，張牙舞爪的向人族撲殺而去。
整個大陸被血與火染紅，就連最為灼熱的岩漿也遠遠比不上人族在此期間留下的血淚滾燙！
慘嚎聲，絕望的呼救聲，憤怒的喝罵聲，蒼生百態在此時體現的淋漓盡致。
而最終能換來的，也不過只是絕望之後的人族數量銳減！
即便是當初女媧娘娘最先創造出的三千先天人族，資質無雙，修為亦是不凡，但在如此浩劫面前也不斷有著人隕落！
整個天地彷彿四處都瀰漫著黑色的陰雲，在一點點壓榨著他們最後的生存空間，直到退無可退，滿含絕望的走向滅亡！
終於，由崑崙鏡轉播的畫面當中有著幾位人族德高望重的先賢實在是無法忍受，拖著衰老之軀一步步走向蘇言閉關修行的山頭。
此地被人族尊為聖山，是昔日女媧娘娘創造人族之地，也是第一人族誕生之後閉關之所。
此前三千年，縱然天地色變，人族艱難，也有著祖訓，非是生死存亡之際，不得打擾人族先賢蘇言閉關修行！
但現在，人族已經到了最為危機的時刻，存亡不過旦夕之間！
白髮蒼蒼的幾位先天人族蹣跚著步伐，拄著柺杖走到了半山腰的位置。
再往上便是第一人族蘇言閉關的山頭，中途有莫名的霧氣阻隔，無人可闖，到這裡也是他們能靠近的極限了。
為首的老者示意身邊的青年退開，神情疲憊，滿眼血絲，卻仍舊壓榨出精氣神，深吸一口氣恭敬的行禮，沙啞著嗓子恭聲道。
“先天人族蒼陸，特來拜請第一人族出關！救我人族於危難之際，挽人族於狂瀾之間！還請先賢應允！！”
話音落下，身後跟著的幾位人族面色都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
畢竟這位人族先賢閉關了整整三千年，從人族誕生至今從來沒有出過關，甚至沒有見過任何一個其他人族。
老實說他們心裡也沒底能否請出這位修行了三千年的第一位人族先賢！
空曠冷寂的山林當中迴盪著老者聲嘶力竭的恭請聲，然而回應的卻只是一群飛鳥被驚起，除此以外連眼前的霧氣都未曾波動半分。
“長老，這……”
一邊的青年猶豫著出聲，話還沒說出口便被那位自稱蒼陸氏的長老瞪眼打斷。
他顫顫巍巍的扔開柺杖，緩緩跪在了地上。
眾人見此情形心中都是一驚，德高望重的人族長老都跪了，他們哪裡還敢站著？
一時間呼啦啦跪倒一片，蒼陸氏帶頭重重叩首，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近乎絕望的嘶吼道。
“人族已經到了存亡之際！而今死傷無數！萬族如狼似虎，生啖吾等！吾等已退無可退，活無可活！”
“人族上下！祈求先賢蘇言出關！請您庇護人族！！”
一番話語情緒之強烈，讓在場的所有人族都為之紅了雙眸，牙關幾乎咬出血來。
哪怕是觀看著這一幕的洪荒眾生也不由得為之動容，心中情不自禁生出一股悲切之意。
這是一個種族瀕臨滅絕的嘶吼，也是絕望的人族向最後一縷希望最為誠摯的祈求！
然而端坐于山頭的蘇言仍舊沒有睜眼，四周的氣息都沒有多少劇烈波動，一如三千年前。
日月流轉，先天人族帶著那群人在半山腰跪了幾天幾夜，期間不論是露水沾身，或是雷雨交加也不曾挪動半步。
其心之堅，其意之重，已經完全超脫了自身的安危。
人族的命運，遠遠要比他自己一條老命要重要得多！
……
這一幕讓觀看的洪荒眾生無不為之動容！
別說是蘇言了，就是洪荒眾生都恨不得親自跳到畫面當中替人族出頭！
但偏偏就是這個最該出頭，最有能力出頭的第一人族，硬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樣的場景無疑讓眾生又驚又怒！
驚的是蘇言不是諸天第一個誕生的人族先賢嗎？他身上的血難道都是冰冷的嗎？！
那先天人族都要跪死在半山腰了，這個逼竟然還沉得住氣，看都沒有多看一眼！！
而怒的是他不是沒有能力庇護人族，以他讓諸多準聖大能都憐才不已的資質，閉關修行了整整三千年，要說修為低那打死他們都不信！
但蘇言就是跟死了一樣，任憑人族再是如何苦苦哀求就是不動！
他的心當真是鐵石做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