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分從蠱神口中得知,他的體內有三道符籙禁制。
第一道符籙位於體內靈根之上,是令他不能感悟天地靈氣的罪魁禍首,已經被蠱神破開。
第二道符籙藏匿在身體某處竅穴之內,作用就是延緩阻礙他修行的速度,別人一天能做成的事,換成他可能就要兩天,或者更長時間。
第三道符籙位於識海神識之內,目的是壓制,把他的境界壓制在某個境界,在到達某個預定好的境界後就再也無法登高。
本以為能從大哥這打聽到一些線索,看來是落空了。
如今十萬大山的局面基本已經毋庸置疑。
大哥與三娘如今的關係有所緩和,清風寨應該不會給子午嶺使絆子。
只要大哥一聲令下,相信不出一年,原本勢力數量多如牛毛的十萬大山,就只會剩下子午嶺和清風寨兩股勢力。
足以預見未來。
十萬大山整合為一後,才是用人之際。
那時候大哥的敵人可能是寒江城府衙的府兵,也可能是朝廷調派前來鎮壓匪患的軍隊。
他需要儘快解開第二道符籙的禁制,儘可能的提升自身修為,為那一天的到來做準備。
“秋分,你不用急於破除第二道符籙的禁制。”劉幽州拍了拍沈秋分的肩頭,繼續說道:“的確,禁制解除後你修行的速度會提升,但這不見的就是好事,欲速則不達。”
“我只是想盡快幫助大哥......”
沈秋分話還未說完,劉幽州便打斷道:“你能恢復記憶,本就不在我的計劃之內,其實你能不能修行,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都不影響計劃照常進行。”
“大哥放心,我絕不會給你添亂。”
沈秋分生怕大哥將他拒之門外,言語誠懇保證道。
“秋分,我的意思是,你的時間很多,你有修行天賦,以後習武也好,練氣也罷,都可以慢慢打磨。”
劉幽州早就審視過他的身軀,發現他體內氣機流轉穩定,綿長有序,跟普通的修行者沒有太大差距。
這就很恐怖,在被貼了一張延緩修行的符籙後,還能與平常的修行者一樣。
這已經不能用天賦好來形容,所以更不能著急,一定要慢慢打磨,至少前三境一定要堅實。
修行就如同平地起高樓,只有地基打得穩,樓才能建得高。
“我明白了,不過還是要先找到解除禁制的方法,再談壓制與否。”
沈秋分並沒有因為大哥拒絕他而感到失落。
“不錯,身體是自己的,不能總是受人鉗制。”
二人達成一致意見後,劉幽州開始下逐客令。
“你身體還未恢復,趕緊回去歇著,等我忙完手中的事情,好好給你講解一下修行路上的注意事項。”
沈秋分無奈,只好離開大堂,在寨子裡散了會步,便回到自己的屋舍中。
......
一晃過去又過去幾天。
劉幽州這些天幾乎都不在寨子中,忙著巡視名下村莊和分舵。
今天終於有空,帶著沈秋分來到校場。
校場並未被積雪覆蓋,每天都會有人在校場訓練。
此時校場內有二三十個光著膀子的將士在訓練,看到劉幽州和沈秋分後,遙遙抱拳問好。
劉幽州只是點頭示意,沈秋分一一還禮。
兄弟二人緩步在校場之中。
劉幽州耐心的講解校場上的每一場戰鬥,講述他們是如何運轉氣機和靈力。
其實要論實戰經驗,沈秋分並不比任何人差。
他雖然沒有修為,但前幾年也是跟著大哥打下過好幾個寨子的。
“大哥,我是該走武道路子,還是練氣?”
沈秋分終於問出這個憋了好幾天的問題。
這些天他自己研究過,猶豫不決,不知道究竟那條路更好走些。
自家大哥武道練氣兩不誤,而且兩條截然相反的路上,取得的成就都不算低,問他準沒錯。
“武道入門簡單,但攀高不易,而且極為枯燥,需要靠一場又一場的戰鬥來砥礪自身,不斷強化打熬體魄,優點是耐打,皮糙肉厚,缺點就是手段少,繞來繞去,終究都是要近身才能發揮出最大戰力。”
“練氣入門難,修行方式多樣,修行路上,勤奮只能佔一半,另一半要靠機緣,各種各樣的秘境,法寶法器,還能長生不老。缺點就很明顯了,所有的練氣士都有一個共同的弱點,怕武夫。”
“啊?怕武夫?”
劉幽州沒有否認,重複道:“是的,怕武夫。境界低的時候,兩條路可能沒有太大差距,四境之後不一樣,武夫甚至可以越境殺人,而且越到後期越是如此。”
“是因為武夫殺力太大?”
劉幽州沒賣關子,用了一個很自白的方式說明。
“你知道武道的第六境,為什麼要叫金身境麼?因為武夫在六境之後,真的可以做到銅皮鐵骨,尋常的武器根本不能造成太多傷害。”
這下沈秋分懂了,武夫主打的就是一個皮糙肉厚。
境界越高越抗揍,近身後還有不俗的殺力。
也就是說,練氣士可以打武夫無數次,只要不能殺掉武夫,一旦被武夫近身,那可就要遭老罪了。
“當然,我這只是打個比方而已,實際戰鬥中,還是要看情況的,高境界的武夫比例遠遠要少於練氣士,只能說各有各的好處吧。”劉幽州解釋道。
沈秋分研究聽不進去任何勸了,“大哥,我懂了,我習武,走武道路子。”
劉幽州笑而不語。
兄弟二人邊走邊聊,來到校場偏僻處。
不遠處傳來一陣陣沉默的聲響。
劉幽州被被聲音吸引,發現不遠處大樹下,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正獨自一人對著大樹揮拳。
樹幹已經被少年打出一個窟窿,樹皮被錘爛在地,
他的拳頭關節處,滿是血汙,卻依舊揮拳不停。
劉幽州覺得有意思,朝著少年喊道:“你是何人?我為何沒見過你?”
“我叫張驥,張家村來的,昨天剛到總舵,有什麼事?”少年手中動作不停,不斷朝大樹遞出拳頭。
劉幽州來了興趣,笑意更濃,詢問道:“打樹多沒意思,來打一架?”
“村長說了,在總舵就不能惹事,否則就不能成為鷹衛。”
“你進鷹衛做什麼?”劉幽州對這個少年越發好奇,追問道:“鷹衛可是六衛之中最危險的。”
少年終於停下手中動作,轉身皺眉望向劉幽州,“與你何干?”
劉幽州笑了,似笑非笑看了眼沈秋分,對少年說道:“今年鷹衛名額只剩一個了。”
沈秋分有種不好的預感。
少年皺眉,“所以呢?”
“我這不成器的弟弟恰好也想進鷹衛,打敗他,你就沒有對手了。”
沈秋分一臉無奈,大哥果然在給自己挖坑呢。
下一秒,拳頭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