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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小白花兒

伍文軒一愣,“晚生……晚生當時慌亂,失了方寸……”

“可以幫助你回想。”

見胡知州無語,站在旁側的姜落落上前,“舅舅,你們都照他所說歹徒的模樣,用帕子遮掩口鼻,再用頭髮遮擋眉目。讓他們瞧瞧,與在場眾人相比,哪個比較像些?”

聞言,羅星河率先把自己的頭髮打亂撥拉下來,將眼睛半遮半擋。又從姜落落手中接過遞來的帕子掩住了鼻口。

段義、姜平等人見狀也跟著學樣,沒帕子的解下頭巾代替。

很快,縣衙裡多了一排溜的蒙面人。

“你二人仔細瞧瞧。”胡知州道。

他也很想知道,那個膽敢背地裡為鄧毅出頭之人是否在這群人當中!

“這位差爺有些像。”

曹長安先站出來,挨個認真瞧了瞧之後,小心指認,“還有這位,這位……”

一共點出四個人。

“這幾位只是看起來有些像。”曹長安轉向身旁,“文軒,你覺得如何?”

伍文軒想了想,又指向另一名衙差,“這位也有點像,還有……”

在所有身著皂衣的蒙面差役身上看了一圈,伍文軒的目光最後轉向未著差服的羅星河,“還有羅捕頭,似乎……也有些像。”

曹長安也看向羅星河,猶豫道,“大概是羅捕頭身著便服,方看起來更像一些?”

伍文軒也不太確定,“或許是吧。”

姜落落打量這幾個被點出的蒙面人。

從身形上看,似乎差不多身高胖瘦,可從氣質上,又各有不同。

“伍文軒,你覺得他們幾個當中到底誰最像?”姜落落問。

伍文軒又把這幾個點出來的人仔細看了看,茫然搖搖頭,“實在不好分辨。”

“胡大人說了,若是為了鄧知縣去對寶兒下手,很可能就是我們周圍的人,否則在七里鋪抓獲伍文成的訊息並未散出,又是夜間,想來你也不會隨意與旁人說,外人不易那麼早知曉。”

“落落姑娘,你這話什麼意思?胡大人何時這般說過?分明是你非得逼著伍文軒從我們當中挑出個人不成?”

被點出來的幾個衙差開始不滿。

“急什麼!不是還有我麼?”羅星河瞪了幾人一眼,“這麼怕被挑出,難不成真是你們當中的一個?”

“不是我!”

幾人一一否認。

“這幾人應該沒有問題,昨夜我見他們都在縣衙,有當值巡查,有在役房休息。”

張州珉說給胡知州聽,聲音不高不低,在場眾人都剛好都能聽到。

胡知州捋須,“如此說來,這幾人當中便只有羅捕頭一人昨夜不在衙中?”

眾人目光紛紛投向羅星河。

“我?”羅星河指指自己的鼻子,哭笑不得,“就是找地方補了個覺而已,不至於懷疑我吧?”

“怎麼會是羅捕頭?”姜平首先擺擺手,“不可能,不可能。”

羅星河面朝曹長安,“你覺得我像?”

“這……”曹長安一滯,“還是不像的多。”

羅星河又面向伍文軒,“你覺得我像?”

伍文軒尷尬退後一步,“在下與羅捕頭有過數面之緣,還是能從氣色上分得清。那歹人不是羅捕頭。”

羅星河扯下帕子,捋起頭髮,“聽聽,怎麼會是我?”

此時縣衙門口已經有不少人循著鼓聲趕來圍觀。

見狀,有人不禁擔憂,“若一時沒有歹人訊息,那孩子豈不就要多受一分傷害?”

“這可如何是好?”曹長安焦急不已。

伍文軒也是心慌,朝胡知州撲通跪下,“請大人想想辦法,儘快救出寶兒!”

胡知州眼下能有何法?

身為一府知州,還是儘快先把轄地知縣命案審明要緊。

這大清早便趕來圍觀的百姓有多少是衝著此案!

於是,胡知州威嚴正坐,驚堂木重重一拍,“此案皆因鄧毅遇害而起,解鈴還須繫鈴人,先審伍文成行兇殺人案。升堂!”

……

當伍文成被押到大堂時,聚集在衙門口的百姓也多了不少。

胡知州先讓書吏宣讀昨夜伍文成承認,又親手畫押的犯案動機。

“伍文成,這畫押的內容你可確認?”

書吏讀完之後,胡知州又當著百姓的面問了一遍。

“我認,我都認。”

跪在堂中的伍文成低垂著頭,用力的點了兩下。

“原來是為了保護龍王廟,護著龍王爺。”

百姓們恍然。

“這伍家聽來確實悽慘,是應該好生求求龍王爺。”有人竟然點頭。

退在一側,雙臂環胸的羅星河故意抬高聲音,“殺鄧知縣保龍王爺?這伍文成是不是瘋了?龍王爺不是我上杭百姓供奉的神明?自然法力無邊,用得著他殺人保護?如此行惡,豈不是為龍王爺摸黑?”

想想覺得可笑,世上怎會有如此愚昧之人?

“是啊,怎能殺人呢?”又有人附和。

“是太絕望了。”姜落落在羅星河身邊低聲道,“每個人的承受能力不一樣。有的人像座石山,不論如何都壓不垮,有的人看似一座山,卻是一堆鬆散的沙土,常年風侵雨淋,遇到很惡劣的天氣,便塌了。這是老戈說過的。”

“落落,這可是你不地道。”羅星河忍不住小聲數落,“你原本就懷疑伍文成,所以去了才溪鄉,只在伍家檢視,還故意賣關子,讓我去懷疑陳大娘子。”

“我可沒故意多說什麼,是你那麼去想。我都說不必去陳家查問。”姜落落反問,“再說,若我之前明說,伍家人也值得懷疑,你會怎麼想?”

“這確實挺意外。怎麼會是伍文成?”羅星河搖搖頭,注視著堂中的伍文成。

別說在沒有證據時懷疑伍家,即便現在他都還難以置信。

姜落落撇撇嘴,“我之前提點過舅舅的。是舅舅從未朝伍家想過。”

羅星河再次想起,昨日從伍文軒租住處返回縣衙時,姜落落用輕飄飄的眼神看著他,問他,“才溪鄉除了藥圃與伍家和鄧知縣都沾邊,又結怨,還能名正言順的搞藥草,還能有誰?”

當時,他就覺得姜落落肯定沒把一些話說透。

“我是沒想到,你也就把話岔開。”羅星河道。

“不岔開又能怎樣啊?”姜落落也是無奈,“當時舅舅說生怕被我賣了,若我再明說伍家人本身也值得懷疑,你還不嫌我心眼太陰險?免得舅舅擔心我的性情,何況那時我也沒證據,即便與你分辯,也辯不出個所以然。人跑了一天都累哼哼的,何必多說沒用的,等著看結果好了,也許還是我懷疑錯了呢。”

聽了外甥女的話,羅星河只有苦皺眉的份兒,“落落啊,咱倆究竟誰大?”

這話說的,好像他成了一朵不識人間險惡的小白花兒。

……

而這時,胡知州在詢問伍文成犯案經過。

“你還不肯招?”

在牢中呆了幾個時辰的伍文成還是不肯多說。

說要當著伍寶兒的面用刑的胡知州,此時也不能再拿伍寶兒做逼供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