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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案犯關係

“當然,我舅舅向來言出必行。”姜落落驕傲地揚臉望著羅星河,“舅舅,我要與你一同去語口渡。”

羅星河掩起錯愕,“好,帶你去。”

“羅捕頭還是要查……”伍文軒沒有說出好友的名字,“不是宋平他們家……”

“先去那邊轉,你那好友身上還有些疑點,我沒顧得與胡知州提……你也別與你那好友多言。”

雖不知姜落落為什麼提到語口渡,羅星河還是配合著她說。

“疑點?”伍文軒一怔,“長安他……是那突然破裂的水缸?”

“水缸?”

羅星河與姜落落相視一眼。

“水缸怎麼了?”伍文成好奇。

伍文軒茫然地搖搖頭,“不知怎麼,伙房裡的那口水缸前日突然破了,長安回來時,見伙房淹了一地水,可是費勁收拾,砍好的木柴都被浸溼不少。”

“這與長安又有何干?”伍文成不解。

“大哥,此事官府還未查證,之後我再與你說。”伍文軒小聲說了句。

“文軒!”伍文成正色道,“若長安真有錯,你可不能顧及多年好友的情分向官府隱瞞!官府若有什麼需要,你必須鼎力相助,是非對錯你要分得清!”

“大哥,我知道。人命關天,死的又是鄧知縣——”

“羅捕頭。”伍文成打斷伍文軒,轉向羅星河,有些吞吞吐吐,“街上的……那些傳言……”

“你們信嗎?”姜落落問。

“修建圩田之事,我們縣學的學子倒是都聽過,之前鄧知縣曾在清心觀詢問一些學子,討論修建圩田之優劣。至於其他……”

伍文軒沒再說下去。

“那蜈蚣簍子怎麼回事?若張煥真把簍子放在你們家門口,你們覺得會是誰偷偷拿走?”羅星河問。

“實在想不到。”伍文成搖搖頭,神色間又陡然一滯,“你們說長安可疑?長安與文軒關係極為要好,時常會到家中小坐。我家娘子出事後,也沒少了看望,有時還會讓家中僕人給送些東西,不知四月十二那日……”

“大哥!”伍文軒臉上劃過幾分意外之色。

“雖然長安對我們伍家人不錯,可有些話還是要與羅捕頭說明。”伍文成道。

“我知道了。”羅星河點點頭,“之後我都會去查。”

“雖不知鄧知縣如何遇害,可既然與蜈蚣有關……”伍文成雙手緊握,“當日我就該收下那蜈蚣,哪裡還會有今日的事端!”

“大哥不必內疚,沒了那幾條蜈蚣,還會有其他蜈蚣。那蜈蚣雖為極品,不好找,這天下也不是僅有那幾條。只是,若真是長安……”伍文軒不敢想,聲音一抖,“他究竟為何?”

“我見長安也是滿心只有讀書求學,與文軒很像。”伍文成搖搖頭,“怎麼想也不該是他,其中還怕是有什麼誤會,望羅捕頭仔細查證。”

……

與伍家兄弟說了會兒話,姜落落與羅星河便騎馬遠去。

當然,他們不會真的奔赴語口渡,半道折向才溪鄉。

“落落,你不信張煥是兇手。”

羅星河沒忘記昨晚他最後提到藥圃可疑時,姜落落看他的那雙輕飄飄的眼神。

而且,姜落落怎會恰巧趕在胡知州準備取令籤時出聲?分明是在幫張煥擋刑。

雖說屈打成招不妥,可有些兇犯就是要吃過痛才會開口。

而自己被外甥女這一賣,為張煥等人換了兩天稍安生些的牢獄日子。

“當初無心失火,賠償傷者本理所應當。說他是不服判罰,心生報復,他不知謀害朝廷命官的後果?難道因此便生有足夠的恨意,寧可將一次過失變成真正的謀殺?”

雖說鄧知縣插手失火案,二者有了聯絡,可姜落落實在摸不到藥圃的恨點。

“還有,經驗屍結果斷定,鄧知縣遇害時還有其他大量止痛藥物作用。而據張煥所言,他也是聽說伍家泡蜈蚣酒去痛,才想搞些品相好的蜈蚣盡份心,不曾聽聞他買其他藥。”

“若說他家藥圃有藥,又怎會不拔些藥草給伍家送去?藥圃本就負責傷者藥錢,送藥送錢都是一樣。可若平時他們給伍家送過藥,伍家又怎會偏偏拒絕幾條同為藥材的蜈蚣?”

“藥圃若有藥,卻從未給伍家送過,只想起送蜈蚣,且不說這與張煥行徑矛盾,也太不周密。張煥在縣衙的說詞有推給伍家之嫌,若有心犯案,顯然這說法也是早有準備。可既然要給蜈蚣一個去向,為何不再多送些藥草,多買幾條蜈蚣設法讓伍文成收下,好令此事看起來更合情合理?這與鄧知縣命案當中透出的細緻謹慎截然不同。”

“所以,張煥手中並無其他止痛藥草,送蜈蚣是個例外?”羅星河跟著姜落落的問題尋思。

“即便此案真是張煥所為,也許考慮不周,疏忽了草藥問題,可是除非他真的犯傻,才會只想到把蜈蚣推給伍家。”姜落落繼續說道,“哪怕說是他自己把蜈蚣給玩死了,進了雞的肚子,也比拿伍家推脫強,若想讓伍家替他擔責,只靠幾條去向不明的蜈蚣怎能辦得到?反而讓他自己成了胡知州眼中胡言狡辯之人。”

“是啊,他也不想想,即便伍家的人真收了蜈蚣,又怎麼可能去謀害鄧知縣?誰都知道伍家還得仗著鄧知縣為他們做主。”羅星河點點頭,“這話你昨晚怎麼沒與我說?”

“那時不還沒有親口聽到張煥說什麼?”

與蜈蚣扯上關係,看似對張煥不利,實則結合了他的說詞,反倒更能讓人看到他的無辜。

只是胡知州太急於破案,當局者迷,以為能夠逼問出個一二。

想到此,姜落落心裡有點不舒服。

當年若有個十分較真的父母官,或許在她堂姐的命案上還能多追查出一絲線索。

可惜,當年的上杭知縣,便是這位胡知州!

無奈那時她年紀小,好多東西都不懂……如今時過境遷,本就難以發現的線索怕是埋得更深,或者化入風中……

背對姜落落騎馬的羅星河沒有覺察到她微變的情緒,“那曹長安呢?伍文成又說他常讓家中僕人來看望他們,若正巧四月十二那天曹家有人不聲不響地來過……還是曹家的人有問題?難道那劫匪是因為熟悉曹長安才選擇對他下手?或者……我們根本就沒有詐出曹長安實話,什麼打劫一說也根本不存在?”

他們之前推測案犯是與伍文軒熟悉,是完全反了不成?

“曹長安沒有說謊。否則,他心中早有計較,怎會一聽我們是為鄧知縣命案尋上門便面露異常?我也就不會想到拿所謂鄧知縣留下他的名字去詐他。有哪個案犯會如此主動出賣自己?”

“至於說是曹長安身邊的人,且不說曹長安眼力欠缺,分辨不出,他又怎會讓曹長安最先見到破水缸?將遭劫與最先收拾破水缸全都按在曹長安頭上,他不怕曹長安被官府懷疑,追查到語口渡?作為曹長安身邊的人,應該有的是手段拖延曹長安回城時間,只要晚過伍文軒,這事兒就更難說的清。”

姜落落對羅星河的疑問一一否定,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目前來看,疑點表面一個接一個的都在曹長安身上,也就是說拉遠了與伍文軒的關係,換言之,便是案犯不願讓伍文軒被官府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