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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假的荷包

杜言秋趕在夕食來到姜家。

“你還真來了?”

羅星河倚著開啟的院門揶揄道。

“按時守約是最基本的禮數。”

杜言秋徑直與羅星河擦肩而過。

羅星河轉身,跟在杜言秋身後回到院中,“我真不知你是如何頂著一張裝模作樣的臉,做的是厚臉皮的事。”

杜言秋隨手後揚,“羅捕頭還是先想想這個吧。”

一隻荷包朝羅星河飛去。

羅星河抬手便將荷包接住。

正是他之前丟給杜言秋的那一個。

“你從醉心樓問到什麼?”羅星河緊步追問。

“她們說荷包是一個叫青淩的姑娘的,兩個多月前被閆虎請走時遺失。”

“賭坊的那個教頭?這麼巧?他與魁星樓的柳玉郎也有暗中往來!”

“更巧的是,青淩從閆虎那裡回去不久便得了病,且一病不起,於這月初病逝。”

“醉心樓剛死了人?沒聽說啊。”

羅星河心想,醉心樓又不是一般的地方,若有喪事,怕是很快就傳遍了。

“羅捕頭之前可曾聽說過醉心樓的姑娘有死掉的?”杜言秋折身反問。

“這倒沒有聽過,死人又不是常有的事,醉心樓也沒個年長的人。”

“但花娘親口承認,不想讓客人覺得不吉利,醉心樓若有人病逝,都按下隱瞞,對外宣稱被恩客贖身,遠離上杭。這青淩便是其中之一。”

“原來如此。可這青淩也死的太巧了!”

“還有巧的。”

杜言秋又從袖中掏出一隻荷包,“我讓醉心樓的人辨認的其實是這隻荷包。”

“這又是哪兒來的?”

羅星河從杜言秋手中奪過荷包,看著也是精良質地,卻與他原本的那隻花色完全不同。

“我去醉心樓的路上買的。”

“你買的?”

羅星河左右瞧瞧自己兩隻手上的不同荷包,又將這杜言秋買的這隻伸出去,“你的意思說,你拿著這隻與醉心樓毫無關係的荷包讓他們的人辨認,結果他們說是青淩的?”

“不錯。你說巧不巧?”

杜言秋見羅明月從伙房出來,上前拱手打招呼,“嬸子好。”

“別隻顧著說,杜公子都來了,先淨手吃飯。”羅明月道。

羅星河暫且收起兩隻荷包。

……

飯桌上只有三個人,少了出門做事的姜元祥,還有姜落落。

“姐,別生氣了,餓著落落還不得你心疼?”羅星河側身幫羅明月捏捏肩,“我去把落落叫來?”

“你就慣著她!”羅明月斜瞪眼羅星河,“哪有她這麼哄騙人的?說去凶肆照顧老戈,就冒著那麼大的雨,把人家杜公子拐到才溪鄉!”

“落落不是說,臨時起意麼?突然有要緊事,肯定要先急著去辦。再說,杜言秋他也樂意跑才溪鄉那一趟,談何一個‘拐’字?”

“你以為誰都像你?慣著她,由著她,被她拐來拐去也樂呵?再說,真是臨時起意?我看她是早有預謀,就是哄她老孃!瞧瞧她回來的樣子!蓑衣丟了不說,身上搞得髒兮兮,也不先回來收拾,你看看外面哪家姑娘像她這般不講究?”

杜言秋自然聽懂這姐弟二人的話。

怪不得沒見姜落落的影子,原來捱了訓,被關在屋子裡反思。

羅明月氣惱姜落落口是心非,揹著她跑到才溪鄉。

可姜落落不願與她說實話,是不想讓她在得知姜落落風雨天趕往才溪鄉而擔心。

有人記掛,有在意的家人陪伴,真好。

“嬸子錯怪姜姑娘。”杜言秋向羅明月拱手致歉,“令姜姑娘臨時起意的是我,是我在路上與她閒聊,無意中說到一些事,讓姜姑娘想到了一些問題,決定當即趕往才溪鄉。”

“姐,你聽,杜言秋作證,落落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羅星河順勢道,“再說,咱家落落又豈是尋常女子可比?”

“那她怎麼不與我說清?”羅明月還是不滿。

“她不是說臨時起意麼?這臨時起意哪兒來的?不就是說著說著話突然想到的麼?她與誰說話?不就只有杜言秋麼?姐,你該不會認為杜言秋也幫著落落扯謊?你瞧他那張臉,像個會編瞎話的?”

羅星河嘴上說著,心裡卻在罵。論編瞎話,杜言秋也算是個狐狸!

能把姚家的人,還有楊雄的態度都設計的清清楚楚,這狐狸也是個老的!

看在這件事上,落落也得了好處,就不與他多做計較。

羅明月還真盯著杜言秋的臉仔細瞅了瞅,“難說。不過落落這趟才溪鄉倒是沒有白跑,就當是什麼天意吧。行了行了,去叫她來吃飯。”

得了羅明月的准許,姜落落這才掂著小碎步,隨著羅星河出了自己的屋子,乖巧地坐在羅明月身邊,殷勤地為她夾了一筷子菜,“娘,做這麼多好吃的,辛苦了。”

羅明月白了女兒一眼,“好不容易在家吃幾頓飯,還能不讓你們吃好?說起來,也是託了這案子的福,要不你成日在凶肆待著,能回家幾趟?”

……

飯後,姜落落與羅星河一同來到杜言秋的住處王阿婆家。

羅星河一進院門就迫不及待地掏出兩隻荷包,“你懷疑醉心樓的人會被收買說謊,提前準備了這隻假荷包?”

“事實不正是如此?”杜言秋反問,“若不是有人提前與醉心樓打好招呼,她們怎能一眼認定這隻我隨便買來的荷包是青淩的?”

“舅舅,你去永定勞役營的訊息洩露了。”

姜落落之前的那點疑慮還是成了真。

羅星河感覺自己的臉被人呼了一巴掌,“我在勞役營時,從未發覺被人盯上。”

若有異常,他能聽得到。

“除非盯上我的人功夫實在高。”

能夠完全隱匿氣息。

汀州有這等絕世高手?

“也可能是在你離開之後,勞役營的人說出去。”姜落落道。

他們怎能管得住勞役的嘴?

羅星河詫異,“那也是我先離開,收到訊息總得需要時間,豈能先一步有人趕到上杭來報信?”

“若是呼叫驛站六百,甚至八百里加急快馬,不是不可。”杜言秋道。

“驛站加急快馬豈是常人隨便可用?”

“若非尋常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