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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荷包主人

杜言秋來到醉心樓。

“杜公子,剛從我手上賺走的銀錢都花光了,又打算來賣詞?”

花娘見杜言秋再次登門,搖曳著妖嬈的身姿迎上來,“可惜前日買的詞曲我都還沒來得及用呢,沒胃口再吞公子的佳作。聽說公子好一番忙碌,剛從衙門出來?不如聽聽吟鶯姑娘的琴聲解個乏?或者挑個瞧得上的姑娘為公子唱幾支小曲兒?就當我犒勞公子,只需一篇佳作頂賬即可。如何?”

花娘豎起一根手指,手指上纏著絲帕,笑盈盈地瞧著杜言秋那張俊朗如冰的臉。

“聽花娘的。”杜言秋從袖中取出一隻荷包,“就選它的主人。”

“手藝不錯,用料也是上等。”花娘打量杜言秋手裡的荷包,“這荷包是我們醉心樓的姑娘的?”

“花娘不如問問?”

“杜公子,你究竟是來找姑娘行樂,還是來打聽人的?”

“選人也是看緣分,我就是看中這隻荷包的精巧,想必能做出它的也是個心靈手巧的女子。”

“好,那我就幫公子問問。”

花娘衝二樓扶著欄杆探出頭的女子拍拍手,“姑娘們,都來認認。杜公子以荷包選人啦。杜言秋杜公子的名氣想必你們都聽說了,在咱們上杭少說也是十年一遇啊,看看是誰有這份福氣能與杜公子作陪。”

幾個打扮花枝招展的女子笑嘻嘻的下了樓。

杜言秋將荷包拋給她們,“瞧瞧,這是誰的。千萬別冒認,醉心樓的女子都是高雅別緻的,被杜某戳破面子上可不好看。”

其中一個女子接住荷包,剛看了兩眼便尖叫一聲,如攥住了燙手山芋,驚慌扔掉,“這……這荷包哪兒來的?”

杜言秋彎身撿起荷包來回翻看,“這荷包有問題?”

“它……它是青淩的,我……我見過……”那女子指著荷包哆嗦。

花娘一聽,也變了臉色,忙吩咐身邊的丫鬟,“鳳玉,先帶她們上樓!”

那女子自知失言,也趕緊捂住了嘴。

還好這個時辰並非熱鬧的時候,堂中沒有別人。

“杜公子,請。”

花娘將杜言秋請到了樓上。

這是一間最靠長廊裡側的屋子,也是花娘的房間。

關上屋門,花娘詢問那容色泛白的女子,“你可看仔細了,確定是青淩的東西?”

那女子點頭,“沒錯,這荷包樣子我記得,它底子上還勾起兩針絲線,青淩曾與我抱怨,剛繡好的荷包就被她用針不小心劃了一下。沒錯的,就是……就是青淩的……若不信,可找伺候過青淩的丫頭小燕辨認。”

於是,在花娘授意下,鳳玉出門很快找來小燕,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小燕辨認後確定,“是……是青淩姐姐的。奴婢親眼見青淩姐姐繡這荷包,平日青淩姐姐還用這荷包裝些銀錢,只是……只是後來荷包丟了。”

“何時丟的?”花娘媚眼沉下。

“就是……青淩姐姐生病前。”小姑娘小心地看眼花娘,“青淩姐姐生病前,從閻羅爺那裡回來,發現荷包丟了。”

“什麼閻羅爺!不就是賭坊教頭閆虎麼?那都是多久前的事了。”花娘道,“怎麼沒聽你們說?”

“青淩姐姐說,荷包裡也沒裝著多少錢,帶身上只是防著萬一哪裡需要開銷。何況,那日閆教頭請青淩姐姐時,已經付給您不少錢,她說不值得再因丟了那點錢驚動閆教頭,傷了和氣,讓奴婢也不要提。”

“杜公子,你聽到了?青淩早就丟了這荷包,你怎麼今日拿這荷包來尋人?”花娘說著,捏著帕子拭了拭眼角,“知道我這裡的姑娘們為何一見是青淩的東西,就嚇得丟了魂似得?青淩啊,月初的時候剛病逝。”

“這麼巧?”杜言秋面無表情。

“唉。”花娘嘆了口氣,“這青淩啊,也是命薄,年紀輕輕的就一病不起,我把她送到我那私宅去養著。平日我們醉心樓的姑娘得了病,我都會將她們送到那宅子裡去,一來不讓客人們生嫌,二來那邊也安靜,利於休養。可這青淩啊,不知究竟得了什麼病,瞧了那麼多大夫,吃了那麼多藥,身子反而越來越差,短短兩來月就扛不住……”

花娘說著,吟著媚絲的淚眼瞟向杜言秋,“醉心樓死了人,傳出去不吉利,所以我們醉心樓遇到這種事,都是買通大夫們,對外說不在的姑娘都是遇到恩客,贖身離開了。我啊,也是聽聞杜公子是個較真的人,免得被公子為難,索性與公子說了實話。”

“青淩是在出去見過閆虎回來後便病倒?”杜言秋問。

花娘一怔,“倒是也隔了幾日。”

杜言秋拿起放在桌上的荷包,“知道這東西哪兒來的嗎?”

“哪裡?”

“於貴留在永定勞役營的遺物。”

“在於貴手中?呵,杜公子此番登我醉心樓的門果然別有意圖!這荷包怎麼在於貴手中?”花娘轉頭詢問,“小燕,你隨青淩去閆虎家,可碰到過於貴?”

小丫頭低著頭,“奴婢不知,奴婢不認得於貴。那日奴婢隨青淩姐姐去了閆教頭家,就被安排在外廳等候,不知他家中是否還有別人。青淩姐姐後來也沒有與奴婢多說。”

“那於貴是什麼貨色?怎麼可能入得了閆教頭家門?興許是他在路上行竊?”已從驚愕中緩過來的姑娘猜測。

“路上……”小燕回想,“從醉心樓到閆教頭家,我們來回的一路上都坐在馬車裡,半途不曾停留,沒機會與外人打交道的。”

“那也可能是在閆虎家的什麼人取了荷包,又不知怎麼落到於貴手中。閆虎一個賭坊教頭,整日接觸的可都是些雜七雜八的人。一個荷包而已,這些年我醉心樓的人丟的東西也不少,總不能都一個個去計較,查清楚吧?不能因為這回沾到了於貴,就懷疑我們醉心樓怎樣,你說是不是,杜公子?”花娘起身,在杜言秋肩上輕輕拍了拍。

“是。”

杜言秋後退,讓花娘的手落了空。

花娘勾唇笑問,“杜公子,於貴的遺物怎麼在你手中?你怎麼又管起這事?”

“就當杜某愛多管閒事。”杜言秋將荷包塞入袖中。

花娘的目光隨著那看不到的荷包緩緩抬起,“杜公子若想尋青淩墳冢,可讓鳳玉引路。若想讓那個凶肆的小仵作開棺驗屍也行,我花娘可做這個主。”

“暫且不必。打擾了,告辭。”杜言秋轉身出了屋子。

“不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