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戈、閆虎相繼死去後,譚娥與劉通夫婦也在牢中自盡了。
姜落落已經搜過譚娥的身,防備著她服毒自盡之類,連頭髮裡都沒放過。可沒想到那夫婦二人會在夜裡撞牆而死。
有此教訓,杜言秋讓人把楚家三個男人,還有程展平都捆了個結實。
楚璟見到被楚幸弄瘋的楚玥,更是恨得也想追到陰曹地府去把楚幸殺個魂飛魄散。
若他早知道祖父在自家山莊下修了座金墓,又怎會受楚幸蠱惑,與賀永勾結盜取鏢局的財物?他還不是想讓自己的手頭寬裕一些?
想到此,楚璟連自己的親祖父也恨上了,“誰讓你不把家裡的事都告訴我?害我做錯判斷!”
楚南山無聲地蜷縮在牢房牆角。
落到這個地步,他更認為自己沒把一切都交到這個孫子手上是對的。
但凡他有楚幸一半的腦子與能力,事情的結果也不會這麼差!
當然,他自己也不怎麼樣。想想當年楚幸救程展平時也不過十幾歲,他千防萬防,還是早被一個半大小子給騙了!
啊——他也好想一頭撞死。
楚夫人要照顧女兒,與楚玥一起圈禁在縣衙西跨院。
柳玉郎得知自己這麼多年都是頂著程展平兒子的身份,笑得差點也瘋掉。
被抓的柳老頭倒是沒有嘴硬,把自己知道的都招了。
原來於貴當初跟蹤伍文軒時,躲在魁星堂香案下,犯困睡著了。打了個盹兒醒來,伍文軒早已離開。剛準備從香案下爬出,聽到有人來就繼續躲著。
接著,他便聽到賀永與柳老頭說的話。知道魁星堂藏著個什麼寶貝被人偷了。似乎那寶貝很要緊,主子正急著尋找。
接著,他便聽到賀永與柳老頭說的話。知道魁星堂藏著個什麼寶貝被人偷了。似乎那寶貝很要緊,主子正急著尋找。還偷聽到柳老頭說到替換卦籤的事,問賀永是否真能影響到伍文軒。
後來他便以知道如意雲下落為名,找到賀永,要求投奔到他的主子門下,還威脅賀永,若是不肯依他,他就會報官,說出卦籤調換的秘密。
若只是拿卦籤的事威脅,賀永直接就能把於貴弄死。可是聽於貴能說出如意雲的事,以為此人真知道什麼,便先安撫住於貴,去找楚璟楚幸商議。
然後於貴便一步步把自己送上了死路。
……
杜言秋接連兩日對眾開堂審案。
殿前司副指揮使率殿前司精衛秘密接手駐守軍,待杜言秋拿下一鳴山莊後,便將前指揮使就地問斬,率兵查封賭坊,捉拿逃竄的掌櫃萬奇,又盯著知州府,將從楚南山的人手中劫走的胡應和,還有從長汀抓到的楊諄等案犯押送至上杭,交由杜言秋一併問審。
至於鏢局,除了潛入鏢局的那些官兵外,其他鏢師都是被閆虎嚇住的。
那是從阿赫身上吸取的經驗,從譚大夫那裡拿到點藥,給幾個人用後,利用他們的‘後果’嚇唬其餘鏢師,讓他們以為自己被暗中下了毒,只得老老實實聽命閆虎。否則憑閆虎一個天降鏢主,怎能輕易鎮住他們?
等殿前司副指揮使率兵解決了賭坊之後,又把這些鏢師都拿下,一一查辦。
姜子卿、楊鴻、姜盈盈三人命案真相大白。
鄧知縣真正身份公佈天下。
劉雪娘為儲存鍾寮場賬本忍辱負重多年,名聲終得昭雪。
聽到杜言秋對眾說明真相,趕來聽審的崔江與劉雪娘相擁而泣。
姚老夫人帶姚家眾人現身,花娘親自送吟鶯、玥姨來到縣衙,還有陳佑,個個身著白衣。
劉雪娘看到樣貌酷似自己的何寧兒驚呆了。
“雪娘,對不起,我還是把你的女兒捲進來。”玥姨很內疚。
“是我發現乾孃她們的秘密,執意要出一份力。”何寧兒拉住劉雪孃的手,“娘,你一定不會怪她們的,是吧?”
劉雪娘再次喜極而泣,緊緊抱住了何寧兒,“是的,我的孩子!我還要感謝她們,把你養得很好!”
聽著身後的一家團圓聲,楚凌安轉過頭,一眼便認出記憶中的那個女子。
玥姑娘,她還活著……
覺察到堂中的目光,玥姨望去。
那如刀般的眼神彷彿在凌遲自己,楚凌安慌張地回過頭。
姚家人是來迎姚斌回家的。
在一路百姓的夾道注目下,羅星河率衙差抬棺,陳少傑與陳佑在前捧靈,姚家女子邁著沉重而堅毅的步伐,護送她們的親人回家!
嚴老夫人、嚴二孃,還有坐著木製輪椅的孫世明也在路旁相送。
先安葬了姚斌,姚家人又從何家墨房接走了鄧知縣。
何家墨房的偏房停著一口棺材,去買墨的學子都以為那是何老太太為自己準備的。在杜言秋第一次去何家墨房,見到那口棺材,就知道棺材裡躺著鄧知縣。
如今,那口棺材抬到了姚家祖墳。
被人踐踏多年的姚家祖墳終於得以修整,埋葬了姚斌父子。
“夫君,我把兩個孩子送到你身邊了!”
姚老夫人撫摸著那塊新立起來的石碑,終於流出了老淚。
從此不再有何氏,也不必一次次望月問天,何時才得昭雪?
嚴二孃親自來墳上祭拜。
這些天,她服用了鄧知縣從盛詠那裡問到的藥方,身子明顯好起來。
她只遠遠地見過鄧知縣兩面,連他的長相都不曾看清。
做夢都沒想到,鄧知縣就是她曾經等待多年的那個郎君。
他到底還是回到了上杭,可是……遇害了。
他遇害時,還在為她準備藥。
“姚大哥,你放心,我會好好活著。”淚水漣漣的嚴二孃輕聲道。
……
楊苕也是在衙門聽審,才完全清楚父親做過的事。
即便已經與父親的關係早已生疏,她還是很難受。
她以為馮青堯是死在父親手中。
後來,姜落落告訴她,楊諄的真正心意。
楊苕顫聲問,“所以,是我害了二叔一家。父親都是為了保護我?”
姜落落道,“不是你害的,歸根到底還是你父親害的他們。但有一點你不必恨他,他沒有參與馮青堯的死。即便你父親做了不少惡,也不能否認他是個疼愛女兒的父親。”
“那我的姐姐她能回來嗎?”
“杜大人已經把所有事情都呈報給虞相,所有與上杭這邊有不當牽連的人都會受到懲處,若查明你姐姐受害,會被送回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