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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逢八新解

衙門外登時湧來不少人。

很快,張州珉張羅升堂。

因胡知州在,這大堂主位非其莫屬。

“堂下何人?有何冤情?”胡知州例行問話。

楊雄自報家門,將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據楊雄供述,李子義是主動跑回他家,負荊請罪。楊雄並未對他怎樣,直接命人把他綁到縣衙來。

胡知州一拍驚堂木,“李子義,將你所做何事從實招來!”

“招、招、小人都招!”李子義砰砰磕頭,“是小人鬼迷心竅,聽信賀永花言巧語,與那廝混在一起。小人錯了,小人不該慫恿姚冬隱瞞伍明縱火真相,更不該借二公子之名指使武辰毒殺姚冬滅口。那伍明與阿福是被賀永綁走的,小人並未參與,可小人曾在他們活著的時候負責看守他們,做了賀永的狗腿。小人錯了!小人錯了!小人對不起楊二公子的栽培。小人再也受不住那見不得天日的活著,小人甘願承擔自己做過的事,請大人責罰!”

“哼!”楊雄嗤哼,“你是受不住躲躲藏藏,還是聽聞賀永被俘,沒了依靠,以為自己手中並未染上人命,想來個坦白從寬?你可知,你險些將一盆子髒水扣在本公子頭上,淋個溼透!”

“公子,小人錯了,公子開恩!求公子幫小人說句話,日後小人做牛做馬侍奉公子,再不敢有二心!”

啪!

胡知州再拍驚堂木,“你如何受賀永收買,近日又藏身何處?”

“賀永他……他給了小人兩塊金磚,就埋……埋在小人家院子裡……小人這些天一直藏在語口渡畔的一戶農院……不,不是真的農院,好像是被賀永早已買下……早之前,小人便去過那院中幾次,伍明與阿福也曾被綁在院中的地窖中,還有……還有個不知身份的男子也被關在那裡。那個魚頭……於貴,於貴就是死在那院中。那院子裡養著蛇,數條好大的蛇,平常都沒人敢靠近。”

“既然你藏在那院中,又是如何得知賀永被俘?”

“小人本不知賀永被俘,小人只是見賀永等人數日未回那院中,這天氣越來越熱,留下的那些吃的也都放不住,壞掉不少,實在……實在……小人實在是餓的很,只得出門尋食物填肚子,方聽聞賀永被官府抓了。”

“把賀永等人帶上來!”胡知州命道。

杜言秋到縣衙之後,胡知州便讓人將賀永從牢房提至二堂,只因楊雄突然擊鼓,還沒顧得多問。此時聽李子義又供出賀永,便將賀永等人再次提到大堂之上問審。

“賀永,李子義說都是受你唆使,你可承認?”胡知州問。

賀永見杜言秋站在堂側,咬咬牙,“我認!杜言秋,栽在你手中,是我行事不如人,我認了!也只有你杜言秋配問我話。”

堂外百姓鬨然。

知州大人高坐公堂之上,這案犯卻只認一個白衣書生?

而杜言秋也不客氣,邁步走到堂中,負手直立,冷目微垂,“你說。”

淡淡的兩個字卻好似比知州大人手中的驚堂木還要有力。

“李子義說的不假,都是我出面指使他!但我是聽從馮青堯安排,我背後的人是馮青堯!”

杜言秋問,“是馮青堯讓你拿一塊金磚收買李子義,陷害楊二公子?”

“是。”

“不對,是兩塊金磚!”楊雄糾正。

“是我不小心說錯,對,兩塊金磚。在場眾人剛才都聽李子義說得清楚。”杜言秋轉向李子義,“對嗎?”

“對,對,是……兩塊金磚……”李子義點頭。

“哦,是我沒聽清你的話,是兩塊金磚。”賀永接著說道,“馮青堯說以防萬一出事,要留個擔責之人——”

“所以就瞅上本公子?”

楊雄恨不得抬腳朝賀永踹去。

賀永道:“馮青堯說,作為楊家女婿,實際上還是楊家外人,所以他一直看不過楊員外的兩個侄子,用楊二公子的人,也是為洩憤吧。”

“這個馮青堯,真是死得活該!”楊雄怒罵,又轉身面向堂外眾多圍觀百姓,“你們都聽到了,我楊雄可是當真什麼都沒幹!這些好事都是那個馮青堯乾的!”

“繼續說正事!”胡知州拍拍驚堂木,以示自己的存在,“福威鏢局汀州分舵大當家胡奎已向本官說明,汀州各家賭坊這些年抽出的紅利都是經他的手託鏢局保管,而你賀永便是負責保管之人。你卻背地裡借用金庫為馮青堯做事,收買李子義的金磚,怕也是私自挪用金庫之資?”

一同候在大堂外的姜落落這才知曉,那座金庫已經有了主人,被賭坊認下了。

沒有私底下活動,認得堂而皇之。

當然,賀永此番招認的也是相當利落。

“是。那麼多金銀,任誰見了不眼紅?我偷拿了幾塊金磚,竟被馮青堯發現。我這才知道他一直盯著賭坊這塊肉,並與我說要把那些金銀全部私吞,於是我二人一拍即合。他負責出謀劃策,我負責跑腿行事。”

“可惜啊,不知為何,此事竟又被鄧毅發現,要挾我們,想要與我們共分金庫。那鄧毅仗著自己是上杭知縣,獅子大開口,一個人就想分去一半,我們若不應,他便以賭坊所得不義之財為名,查沒金庫,全數充公威脅。說他得不到,我們也一文錢都別想得到!反倒那金庫到了官府手中,他多少也會拿點好處。”

“所以,你們便設局謀害鄧知縣?”杜言秋雙目微沉。

賀永這是把殺人動機都一同交代了,而且又往鄧知縣身上潑了一盆髒水!

賀永冷笑,“馮青堯說,殺人不惹官司。最好借刀殺人,還要讓人死的人神共憤。這場殺人局,我們盤算了數月,在這數月當中,我們儘量與鄧毅交好。我們約定每個逢八秘密會面,商討如何能夠將整座金庫轉移乾淨,妥善藏於他處,而我們這些這負責看守金庫的鏢師還能擺脫麻煩,否則若我等出事,必定供出二人。這也是我們假做答應鄧毅要求的唯一條件。當然,直到他死,也沒想出個一二。”

“你的意思是,鄧毅逢八之約,其實是與你們在一起密謀勾當?”胡知州詫異,“可本官記得,前任知縣嚴墨的遺孀曾說逢八之時,鄧毅是為修建圩田之事去見她?”

鄧知縣的逢八之約,是一直纏繞在姜落落與杜言秋心中的謎。

之前嚴老夫人的話其實對日子說的含糊,他們也不信鄧知縣每個逢八都會特意去嚴府一趟。

這時又從賀永口中聽到另一個答案,似乎順理成章,卻又難以接受。

“這麼說,嚴老夫人當眾撒謊?”

杜言秋背在身後的兩隻手暗暗緊握。

他倒要聽聽這幫人物如何相互推諉辯解!